第二百五十章 十五年了,好久不見

  在陳遠的房間內,一人一狗聚精會神的打量著桌子上擺放著的中品靈石,一副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模樣。

  「怎麼樣,感覺到了嗎?」

  室內傳來陳遠的聲音,確定狗剩大人已經看清楚後,陳遠出言發問道。

  「嗯,」狗剩大人的神情很嚴肅,因為它知道自己的判斷關乎到陳遠的性命問題,再三確認後,狗剩大人終於開口說道,「若把這靈石中蘊含的靈氣分為百份,你剛才那一觸即收大約吞噬掉了一份多點,絕不超過兩份!」

  「五十分之一到百分之一的程度嗎,應該差不多了吧。」陳遠問道。

  「大概吧,」狗剩大人也不敢做出肯定的論斷,「不過面對大乘修士的靈力,無論如何謹慎都不為過,我建議你還是降低到一份以內,再著手開始給周父診治。」

  「這世上哪有一點風險都沒有的好事,」陳遠灑脫一笑道,「何況人的反應能力都是有限的,我感覺做到這個程度已經達到我的瓶頸了,就算再教習下去,或許幾年內都難以有所進展了。」

  「那麼,你已經決定了?」

  「嗯,」陳遠很是肯定的說道,「一會我出去做個實驗,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明天就正式開始吧,在這裡,耽擱的時間也夠久的了……」

  午後時分。

  陳遠臉上掛著狼外婆般的虛偽笑容,招呼著周師弟。

  「現在呢,我需要對診治你爹的手法實驗,還請周師弟你配合下。」

  面對陳遠的要求,周志豪胸脯拍得震天響:「沒問題,你要我做啥,儘管開口。」

  「你過來點。」陳遠開口說道,陳遠伸手去拉周志豪,手指尖不經意的彈過他的手背。

  周志豪只覺沒來由的腳下一軟,竟是被陳遠這輕輕一拉給拽了個踉蹌。

  「咦,我這是怎麼了?」

  不過,周志豪也沒太過在意這些細節,眼下他更關心的父親的病情診治,目光炯炯的看著陳遠,周志豪開口問道:「陳師兄你說吧,你要做什麼實驗,需要我怎麼配合?」

  沒想到陳遠卻是攤手回道:「那個,實驗已經做完了……」

  「什麼?」

  留下一頭霧水的周師弟,陳遠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這也是周師弟為何會腿下一軟的原因所在。

  雖然周師弟築基中期的修為完全無法與大乘修士相提並論,但至少這實驗的成功證明陳遠的設想完全沒有問題。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陳遠在周師弟不知情的情況下,截取了他體內很少一小部分靈力。

  或許是數量足夠少,或許是境界修為的壓制,周志豪體內的異種靈力被吸納到陳遠體內時,並沒有掀起多大的波瀾。

  僅僅靈氣運行有些微微的紊亂,不過片刻之後,就已經被陳遠體內的靈力給鎮壓了下去,甚至如果陳遠不去留心觀察,都不會察覺到這異樣的發生。

  既然一切順利,那麼,便是明天了!

  解除禁制就在明天嗎?

  接到陳遠的通知,周父這一個月來即是期待又是忐忑的心情,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事到臨頭,再也沒有了患得患失的必要。

  是死是活,是沉淪不復還是就此解脫,就看明天這一遭了。

  周父當然知道大乘修士所下的禁制不好解,這點從陳遠光解除禁制之前的準備就需要這麼長時間就可見一斑,所以才願意拿出視若性命的傳承秘法相贈。

  這一個多月以來,周父沒晚都輾轉反側、夜不安寐,生怕哪天醒來突然被陳遠告知這禁制他無能為力。

  而到了即將面對結果的這一刻,周父的心思反而並沒有在放在這禁制之上了。

  能做的努力都已經做過了,若是禁制不能成功解除,那就認命罷了,再多苟延殘喘幾年,若能看到周志豪娶妻生子,也就滿足了。

  塵封了十五年的仇恨,在這一刻,於周父心中掀起滔天波瀾!

  萬劍宗……章不凡我對付不了,葛雲生我也不是其對手,但是你門下弟子也各個都有分神修為麼?

  或許有人會問,也許有些萬劍宗弟,子並沒有參與當年屠滅鳴劍派的那場行動,是無辜的?

  開什麼玩笑,對此周父心中報以冷笑:身為萬劍宗弟子,這身份,便是最大的原罪!

  在周父萬般心緒湧上心頭之時,陳遠卻是睡得格外的安穩。

  衡量過風險和收益後,陳遠做出了幫忙的決定,決定一旦做出,再去瞻前顧後絕不是陳遠的性格。

  所以陳遠放下了一切心思,只是將自己狀態調整到最佳,靜候著明天的到來。

  這一天清晨,往常周家院子裡那司空見慣的打鐵聲,沒有再響起。

  為了杜絕一切可能出現的意外,周父在昨天就已經將這些學徒們支使回家了。

  待陳遠來到周父房門外時,不出所料的看到了周志豪的身影,在今天的解除禁制的過程中,他將在門外護法,防止有什麼人和事來打擾陳遠他們。

  看來周志豪也明白今天對於周父的特殊意義,神情很是嚴肅,看到陳遠到來後,周師弟開口說道:「陳師兄請稍等,我爹正在沐浴焚香。」

  相比起周志豪來說,陳遠倒是顯得十分輕鬆,聽聞周師弟這話,陳遠有些哭笑不得的回道:「還搞得挺隆重的啊。」

  周志豪並沒有說謊,周父的確是在焚香,不過這焚香不是為了祈禱,而是為了祭拜。

  吹滅燭香上的明火,周父細心插在了亡妻的畫像面前。

  這張畫像被他藏了十五年,這畫像上的面容,也已經有十五年甚至沒有在腦海中出現過了。

  這些年來,周父一直塵封著自己的記憶,關於滅門那一天的事,他不敢不想,生怕自己一回憶便看到亡妻那絕望與不甘的眼神,生怕自己一回憶便陷入報仇無望的痛苦噬咬之中。

  但在這一天,他終於拿出了這張畫像。

  深深凝視了畫像上那女子的面容一眼,周父轉身離開了這間密室,坦然去面對自己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