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陳遠只覺自己在一條溫暖的河流中徜徉,浮浮沉沉。
仿佛是依偎在母親的懷抱之中,這種感覺讓人沉醉無比。
一切都顯得那麼美好,除了偶爾會有雜音打擾外……
「今天是輪到我來照顧他了,你怎麼來了?」似乎是淺師妹的聲音,語氣間有些不善。
「我碰巧路過順便來看看不行啊?」瑤兒姑娘的聲音聽起來也沒了往日的溫柔。
「哪有那麼碰巧的,你今天都已經路過四回了!」
「哼,總比你強,昨日一天就來找了五次東西,剛找著手帕又丟了發卡,找著發卡又丟了儲物戒,你怎麼不知道換個藉口,乾脆說你心丟在這了呢?」
前來探望陳遠的周志豪縮在一旁,看著兩女日常撕逼的這一幕,不由得頭疼無比,心想陳遠他昏迷著看不見又聽不到,你們這是在表現給誰看?
趁著兩女沒注意,周師弟偷偷溜出了陳遠房間,打算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看看天色還早,周志豪準備再去探望蘇皇子一番,可想到蘇先南他如今的模樣,周志豪腳下不由得又有些躊躇。
若是陳遠能聽到周師弟的心聲,一定會不滿的抗議:誰說我聽不到了?
雖然分辨不清她們具體在吵什麼,但俗話有說一個女人就相當於五百隻鴨子,現在等於有著一千隻鴨子在耳邊呱呱呱,誰人能不心煩意亂?
或許是察覺到了他的不滿,耳邊的嘈雜聲漸漸小了下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在兩聲不舍的呢喃告別聲後,陳遠的耳邊終於是徹底的清淨了下來。
早該如此嘛,連昏迷都不讓人安心,陳遠心中忍不住腹誹道。
等等……昏迷?
仿佛意識到些什麼,陳遠驚醒過來,猛然從床上坐起了身子。
四周一片漆黑,靜謐而又祥和。
我這是在哪?剛恢復意識的陳遠顯得還有些恍惚。
「你終於醒了啊?」黑暗之中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昏迷多久了?」陳遠問道。
狗剩偏過頭來想了想,答道:「差不多有半個月了吧。」
「這麼久啊。」陳遠不由得感嘆道。
隨著漸漸清醒過來,陳遠也回憶起了自己昏迷前後的事來。
決賽之日,陳遠先是動用了欺天功法,強行將修為提升了一階,而後又是在霧化狀態下遭了天打雷劈。
使用秘法導致的反噬以及霧化時所受的傷害,讓陳遠在比試結束後立刻就昏迷了過去。
這一昏睡,就是整整十五天過去了。
檢視著自己的狀態,陳遠發現,或許是在昏迷時得到了良好的治療,體表的傷勢已經完全復原了,而體內原本受損開裂的經脈,也有了漸漸癒合的趨勢。
只不過身體之中靈氣空空蕩蕩,更為要命的是,自己那顆靈海之中沉浮的金丹,變得衰弱無比,宛如虛影一般。
陳遠明白,這便是那欺天功法的副作用了,自己已經由原本的金丹前期又落到了築基後期。
還好自己提升實力只需要有充足的靈物便可,否則要是像正常修士那般,還需對天地大道有著某種領悟那可就慘了,在欺天功法反噬導致的法則壓制下,日後晉升將會艱難無比。
可即使是這樣,也還是虧大了啊。
不僅損耗了不少的壽元,而且日後恢復金丹修為還需要一大筆靈石。
還好最終拿下了這寧城論道的冠軍。
何況,還有萬劍宗給自己準備的一筆橫財呢。
想到這裡,陳遠悚然一驚,這都過去半個月了,那賭莊不會攜款潛逃了吧。
這個時候,陳遠那還坐得住,連忙掙扎著爬下床來。
看著陳遠的舉動,狗剩大人疑惑的問道:「這三更半夜的,你準備去哪?」
「拿錢去啊,」陳遠理直氣壯的答道,「我不是跟你說過嗎,我在萬劍宗的賭莊那裡押了兩萬靈石,如今已經變成了十萬靈石,這麼大一筆錢放在別人那裡,我可不放心。」
「就知道你醒來後最關心的是這個……」狗剩大人撇撇嘴,滿臉不屑的拋過來一個袋子。
看著手中的儲物袋,陳遠疑惑的問道:「這是什麼?」
說話間,陳遠打量著手中的儲物袋,神念探進去後,驚訝的發現袋中滿滿的堆放的都是靈石。
這時,狗剩大人譏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周志豪那小子幫你拿回來的,他說你心中最牽掛的肯定是這個,我原本還有些不信,可如今看來……」
狗剩嘲諷的話語,以陳遠的厚臉皮,才不會在意呢,嘿嘿一笑,陳遠嘆道:「果然還是自家師弟貼心啊!」
想到知情識趣的師弟,自然也就想到了溫柔可愛的師妹們。
昏迷之時,耳邊不時聽到的話語聲讓陳遠明白,這些天裡一直是兩位姑娘在輪流照料著他。
心下感動之際,陳遠想到似乎也有段時間沒聽到她們的聲音了,不由得開口問道:「瑤姑娘她們最近沒有過來了?」
「看你每天睡得像豬似的,原來你心裡都清楚啊。」
「她們五天前就走了,兩位姑娘家照顧了你十天之後,接到了宗門通知,讓她們回去開表彰大會,然後還要當著眾弟子的面做個什麼先進事跡匯報。」
「本來也有你的一份,不過大家看你傷勢還在恢復期間,為了避免舟車勞頓,就把你留在了這裡。」
「這樣啊,」陳遠砸吧砸吧嘴,為錯過了這樣一次出風頭的機會而感到稍許惋惜,「也就是說,這裡只剩我一個人了咯?」
「當然不是,」狗剩大人搖了搖頭,反駁道,「你忘了,那個姓蘇的小子也受了重傷。」
「我也偷偷潛去看了他一眼,」狗剩大人嘖嘖感嘆道,「那小子可比你慘多了……」
「蘇皇子?」陳遠的眉頭皺了皺,「他現在的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