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半空之時,馮一鳴發熱的腦子就已經冷靜了下來。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想殺掉陳遠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並不代表著不能給他點教訓看看。
想到這裡,馮一鳴略微變了變攻勢目標,由陳遠面門換做了他的丹田之處。
也不需要毀了他丹田,只需讓他丹田受創,便可讓他日後再也難以有所寸進了。
在馮一鳴想來,趁著此時眾人完全想不到的時候偷襲,以自己元嬰期的修為,想拿下此刻身心俱疲的陳遠,也不過是眨眼之間的事。
即便是事後應天宗追究起來,自己也可以說是一時氣憤不過才含怒出手的,只是沒想到不巧,正好傷到了陳遠的丹田部位。
應天宗又能如何,難道想因為這點小事引起宗門大戰?
大不了,事後自己站著不動,讓那陳遠打一掌回來便是了。
至於他一個丹田受損的金丹修士,難以對自己造成傷害,那可不能怪自己,誰讓他學藝不精呢?
誰也不知道,在空中的這短短一瞬間,馮一鳴的腦子裡竟轉過了這許多的念頭。
可惜的是,他的計劃雖然不錯,但是卻忽略了一點,場中並非只有他一人,這般心神密切的關注著陳遠。
或許瑤兒姑娘、淺師妹還有周師弟等人限於修為,在驟然出手的元嬰修士面前只來得及露出一個驚駭的神情,可大長老莫滄行卻絕沒有此等困擾。
馮一鳴的動作雖快,可莫滄行比他更快,隨著心念一動,無形大手在馮一鳴上空成型。
而後,宛如抓住一隻小雞仔般,將那馮一鳴拎在了半空。
剛走出神秘塔的陳遠,被時值正午的陽光一照,神情顯得有些恍惚。
剛等他清醒過來,就看到有個陌生的面孔出現在了自己身前,身子懸在半空,面紅耳赤,手舞足蹈。
這是在幹啥呢?
某種獲勝後獨特的迎接儀式?
不過陳遠搖了搖頭,心中並沒有多少刨根問底的心思。
此刻,動用了欺天功法的後遺症,以及方才在漫天雷光下所受的傷害,正如潮水般一波波湧來,讓他沒了任何多餘的精力。
裝逼果然要遭雷劈啊,這是陷入昏迷前,陳遠腦海中的最後念頭。
看到剛回來的陳遠,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交待就倒了下去,圍在旁邊的應天弟子們都嚇了一跳。
「陳遠……你怎麼了?」
兩位姑娘的呼喊間甚至都帶了些哭音。
莫滄行也是吃了一驚,不過神念掃過去後發現,此時陳遠的狀況雖然很是糟糕,但卻並沒有生命危險,於是這才鬆了口氣。
陳遠這名弟子,可以說是此次應天宗在寧城論道中取勝的最大功臣。
即便除此之外,擁有陳遠這樣一位有勇有謀、有承諾有擔當、尊敬師長愛護同門的弟子,也是應天之幸,莫滄行自己也對他欣賞萬分,自然不願看到他出現什麼意外。
確認了陳遠暫且無事後,莫滄行這才將注意重新轉到馮一鳴身上來。
揮手一招,那束縛住馮一鳴。的無形大手像是得到什麼指令一般,拽著他帶到了莫滄行面前。
神色冷酷的打量了馮一鳴一番,莫長老這才開口問道:「說吧,你想幹嘛?」
見馮一鳴面色漲紅,掙扎著半天沒有說話,莫長老這才反應過來,揮手間解除了對他的束縛。
「噗通」一聲,馮一鳴宛如毫無修為的凡人一般落到地上,還來不及從地上爬起,就在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莫滄行剛才那隨手一招,竟是險些讓他一個元嬰修士給活活憋死。
可即便如此,馮一鳴仍是賠著笑臉,不敢有絲毫不滿的表示。
拳頭大才是真理的道理,馮一鳴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不敢讓莫滄行久等,呼吸剛順暢些後,馮一鳴就急忙回道:「晚輩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那位陳小兄弟,在試煉空間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於我門中四位弟子全都神魂破滅了。」
「你方才那是問話的舉止?」莫滄行似笑非笑的問道。
馮一鳴知道瞞不過莫長老,心神電轉之下,乾脆一咬牙承認道:「晚輩確實一時衝動想對貴宗弟子出手,還好前輩及時制止了晚輩的錯誤行徑,否則等晚輩冷靜下來,肯定會後悔不已。」
聽到馮一鳴這般光棍的坦承自己的確是有不軌圖謀,倒是讓莫長老感到頗有些意外。
只不過眼前這人終究是有著煉靈門少門主的身份,訓斥一番倒還罷了,想打想殺卻沒那麼簡單。
是以莫滄行只是問道:「那你現在冷靜下來了?」
見馮一鳴一副羞愧的模樣連連點頭,莫滄行也沒了再與他多話的心思,揮手道:「看在你尚未出手,又坦承錯誤的份上,念及貴我兩門一直以來的情分,我便饒了這次,你走吧!」
聽見莫長老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強調兩家之間的情誼,馮一鳴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對於他們這種身居高位的人來說,睜眼說瞎話是一種必不可少的技能。
只不過,這任務失敗的過程,四名弟子神魂俱滅的原因還是得問啊,不然讓他回去了,該如何給註定是要暴跳如雷的趙信門主交待?
可是等他詢問的話語剛剛出口,莫滄行便冷笑著回道:「你家有四名弟子失魂,可我宗也有弟子被廢,我該找誰麻煩去?」
「更何況在我看來,你門那四名弟子加一起也比不過我應天弟子來得珍貴。」
「至於那四名弟子魂飛魄散的原因,熟悉神秘塔規則的你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可是陳遠既然沒事,那就說明他並沒有違反規則,或者有足夠的實力去無視規則。」
「怎麼,你不服氣?」
「哼,在老夫面前,你還沒有不服氣的資格,有話去找趙信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