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吧,芸苓?」莊行關心道。
」嗯」芸苓扶了扶額頭,她並無大礙,只是剛才真耗盡,一時沒有適應過來,才差點摔倒。
「你剛才,那是什麽遁術麽?」莊行問道,「我都沒看見你怎麽過來的。」
」這我也不是很明白」芸苓看向自己的雙腳,「只是想著到你身邊來,一步就跨越了數尺「還能再施展一次嗎?」莊行問。
芸苓搖搖頭:「不行了,我的真用完了。」
」這就用完了?」莊行異道題「嗯。」芸苓點頭。
莊行心說他們今天學到的神通道法,還真是很耗藍條。
不只是芸苓,他御劍數秒,真惡也見底了。
不過,雖然消耗很大,但這卻是正兒八經的神通之術,芸苓這一招,像是縮地成寸,這若是用得好,可了不得。
誰不知道閃現的重要性呢?這一招不管是用來追殺,還是用來逃跑,都是絕技而對莊行來說,這御劍術,相當於憑空多了一記殺招。
就取名為劍斗術好了,他這一招,把劍丟出去,劍還能拐個彎回到他自己手裡。
到時候別人問起,他就說,他是在將劍投擲出去的時候,手腕急速地抖動,從而讓劍飛出一個完美的弧線。
哈哈,莊行樂了。
他看到白鼠又在他面前蹦噠,看起來小家夥十分地想要它的報酬.
好了,好了,都歸你了。"莊行解開小口袋,將其放在地上。
「吱吱!」白鼠親呢地蹭了蹭他的手指,頓時把頭埋進了口袋裡去,只露出半個身子,外面兩隻小腳丫使勁撲騰。
再從口袋裡探出頭的時候,它的臉頰包的圓滾滾的,活像一隻小倉鼠。
它似乎沒有使用儲物神通,只是將這些妖核含在嘴巴里。
莊行能懂它的想法,誰賺到錢了,不想捏在手裡,數它一數呢?
白鼠這是賺到了,莊行和芸苓更是大賺特賺。
僅僅用七顆白尾豺的妖核,就換來一門神通道法,要是天底下的修士知道有這種交易,一個個都巴不得找上門來。
別說是七顆了,就是七十顆,七百顆,願意換的,也大有人在。
莊行又看向面前的這面畫壁,覺得創作它的畫師,當真是神人。
這畫壁,就讓它留在這裡吧。」莊行說,「它現在只是一副畫了,若是我們將其稟告給師兄,卻是不好解釋它的來歷。」
『白鼠生性怕人,它是信任我們兩個才帶我們來這裡,我們也不能背信忘義,把它透露出去它肯定不想平白無故,被別人知道它的存在。」
芸苓點點頭同意莊行的說法,莊行伸出手,白鼠跑到了他的手心來。
「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們是不會到處宣揚的。「
「往後你若是還有什麽好處,不要忘了兄弟就好。」
吱。」白鼠答應一聲,又跳到了芸苓的肩膀上去。
它蹭了蹭芸苓的臉頰,跳到了地上,繞著兩人轉了三圈。
它這是在和莊行、芸苓道別,一次得到了這麽多妖核,它應當是要找個安全的地方,將這些妖核全部消化掉。
許久未見,匆匆一聚,便是離別。
白金鼠喜好自由,生性灑脫,莊行和芸苓,也不強留它。
君子之交淡如水,往後的日子還長著,若是有心,自然還能相見「我與芸苓,現在住在清玄山的玄清觀上修行。」莊行說道,「那裡修為高深的道長頗多,你若來了,或許會被擒住,將來若是你還想見我們,每年的臘月、正月可以到我們以前的小村子裡去。」
」等到我們修煉有成了,就會下山來,到時候我會向觀里許可我每年過年時,能回家待上一月兩月。」
'我會特地為你留一些妖核,你若是有什麽好東西,也可以留著,到時候咱們再換。」
「吱。」
白鼠最後吱了一聲,也不知道它明不明白莊行的意思,它一頭扎進土裡,原來它站著的地方只剩下了一個小小的坑洞。
莊行有點淡淡的惆悵,搖搖頭,淡然一笑,說道:「我們也走吧。」
他們最後看了一眼這幅印著神國畫卷的石壁,走來時的台階出去。
出洞時,天空中仍然明月高照。
莊行搬來一塊青石,將那個不大的洞給封住,他現在還小,沒有能力將這面石壁公諸於世。
等到將來有一天,他有能力了,自然會回來,將這副曠世鉅作,展現在世人的面前。
這樣的好畫,應當讓更多人來欣賞才是兩人回到了村里,一切都還寂靜。
三日後,村外終於來人了。
領頭的是靈微師兄,一些官差模樣的人,駕著車隊。
靈慧師兄與靈微師兄交接,將此行之事,一一道出,那個殘廢的村夫被官差們扣上鐵鎖,押入籠中,據說要押回去,等審問定罪之後,項遊行,然後在市朝之中,在眾目之下梟首示眾村夫被押走時,老山從屋頂上爬了下來。
莊行這才瞧見,它不知道從哪裡摘來了獼猴桃,這些獼猴桃應當是山上的野生果子,它用幾片箬竹葉將這些長毛的果子包住,雖然包的很粗糙,但是它的爪子本來就極長,它撿一塊鐵片都那麽費勁,可以想像得到,它在摘這些果子的時候,有多麽用心。
當年村夫丟了一塊肉給它,今天,它用一包果子,給村夫送行。
周圍的官差們,都極為緊張地看著這隻蒼老的山,雖然聽玄清觀的道長們講過,這山對人無害,但山本就生的醜惡難看,形如厲鬼,這些官差難免心生畏懼,害怕山忽然暴起。
是莊行上前來,扶著山的爪子過去。
『小道長,可莫要和這山鬼挨著啊,小心傷到了。」一旁的官差出聲提醒。
」請放心。」莊行笑道,「它雖是山鬼,卻也是我的朋友。」
他領著山,來到囚籠前。
這一幕當真是奇異,那駭人的老山鬼,在這位身著道衣的小道長面前,卻真像個垂垂老矣的老人。
周圍的官差,不知道是這醜陋的山極通人性,還是那位小道長太有本事,他們望著莊行的道衣,只是一言不發,但不知不覺中,也放鬆了下來,鬆開了握刀的手。
老山渾濁的雙眼與囚籠中的村夫對上,它的爪子伸到了籠中去,將那一提獼猴桃,放在村夫面前。
村夫看著它,艱難地坐了起來,用他那幾乎廢掉的手,顫抖著抓起一個獼猴桃。
他將那顆野生的果子放到嘴巴里,連皮都沒剝,一口咬下。
汁水濺出,他一邊吃,一邊將皮吐出來。
「黑鬼,你摘的果子好難吃
老山看著他,默默退去。
莊行扶著老山魅的爪子,不再看村夫一眼。
村夫只覺得嘴中的獼猴桃酸澀不已,卻也說不出話來,哪知這世上最後一個為他送行的,會是—只山?
他終是有些後悔了,他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麽勾當,也清楚被抓到會是什麽下場。
死並不能讓他悔過,如果有一天他被抓住了,要被問斬,那他只會覺得是自己還不夠小心,不夠謹慎。
但是此時此刻,他終是後悔了。
他想,或許他的人生本來有另一種選擇,若是當年老老實實在鄉里種地,現在也該有個大胖小子了吧。
他看著站在黑鬼旁邊的莊行,心想,他其實也曾有機會,站在莊行的位置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