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太爺爺第一次抱

  家裡其他孩子的名字都是太爺爺取得,只有這個小女嬰的名字,讓玉娘選一個自己喜歡的。

  家裡的女眷大都在懊惱自己沒有生女娃的福分,同時又很羨慕玉娘肚子爭氣。

  太爺爺送來的名字是:「希顏、清宛、兮若」。

  杜少爺和玉娘仔細商討著,玉娘比較喜歡「希顏」,「仰慕顏淵」,希望女孩子能夠向好而生,是一位有德有才的人,一生所遇皆是良人。

  「好,極好,就叫希顏,我也喜歡這個名字,還是夫人眼光好啊!」杜玉生諂媚的笑著說。

  「切,馬屁精。」玉娘白了杜玉生一眼。

  「妍兒——」

  玉娘立馬支棱起耳朵:「是娘親。」

  只見一位身材高挑的婦人急匆匆走進來,她面若桃花,穿著華貴,頭戴珠冠,舉止從容,腰間圍了條棕紅色的腰帶,外頭一件深紅色的披風。

  長著一張瓜子臉,眼睛雖小卻很有神,細細的,水汪汪的,雖然眼角有些歲月痕跡,卻也掩蓋不了她的雍容華貴和獨特韻味。

  這位婦人便是玉娘的娘親——席慕菲。

  她輕手輕腳地走進還在熟睡的希顏小床邊。

  身後跟著一位高大挺拔、頭髮花白的老人,雙目炯炯有神,不怒而威,此人便是玉娘的老父親。

  吃得心滿足的咕咚咕咚嘴巴,可愛的讓人心都化了。

  「拜見父親大人,母親大人!」杜玉生深深一作揖。

  「噓,免了免了。」二老一邊擺手,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還在熟睡的小嬰兒。

  玉娘和官人一對視,無奈的笑了,我們已經失寵,眼裡再沒有我們。

  老爺子想摸摸孩子粉嫩嫩的小手,被孩子姥姥一巴掌打開了,「還沒洗手。」

  「我來的時候剛洗過,就摸一下。」老爺子央求道。

  「那也不行,我們走了這麼遠的路,都已經髒了。」姥姥明確禁止。

  杜玉生看到岳父這個樣子,心裡平衡多了。不禁掩嘴偷笑,被玉娘狠狠地瞪了一眼。

  老爺子想給孩子拉拉小被子,又被姥姥一巴掌打飛,並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以示警告。

  老爺子無辜的撇撇嘴。

  「啊,實在太可愛了,要是能抱一下就好了。」

  老爺爺搓著手,很期待的樣子。

  你帶的東西呢?

  「哦,在這兒。」說著,從懷裡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

  是一個溫潤的和田玉如意。

  是一種柄長、尾細、手端寬而柄頭彎曲成三齒雲頭葉狀的玉如意。

  通體泛著奶白色,可隨身攜帶。寓意富貴長壽和吉祥如意。

  「這個是我在邊關的時候,在一家古董店求購的,僅此一個。和我這孩兒最配了。」說著遞與玉娘。

  「孩子,受苦了!」慈愛的看著自己還很虛弱的孩子。

  「謝謝,爹爹,跟爹爹打仗比起來,這算什麼苦。」玉娘撒嬌起來,並緊緊抱著爹爹的給自己的禮物。

  不一會,有人來請,說老太爺已備好茶水,恭候金老爺夫婦二人。

  「孩子,你先歇息,我們去拜訪杜老爺子。」父母叮囑道。

  「父親,母親,隨我來。

  玉娘,你先歇息,我送送就來。」杜玉生,趕忙對妻子說。

  玉娘點點頭。

  穿過小橋,走過兩套大院,來到杜老爺子會客的大廳。

  「恭迎金老將軍,老夫已侯多時。」杜老子雙手一拱。

  「抱歉,抱歉,本該先來拜訪您老人家的。」金老爺深深一作揖。

  「還請您老人家海涵!」

  「哈哈哈,看來我的重孫女比我有面子啊!哎,你別說,這一會不見如隔三秋,我重孫女怎麼樣了,乖不乖?」杜老太八卦的看著金老夫婦。

  金老夫婦二人相視一笑:「還是你們家種子好,孩子乖的很,睡得正香呢。」

  「哈哈哈……」正院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

  奶奶一天來個兩三回。

  老太爺每天差人過來問個兩三回:「孩子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乖不乖?」

  孩子一天天見長,臉也變得肉嘟嘟了。

  老太爺、爺爺、奶奶、大爺爺、二爺爺……還有姥爺、姥姥、舅舅,送來好多吃的、用的、玩得,家裡快裝不下了。

  明天,孩子就要滿月了,各院都已熱鬧起來。

  杜老爺子吩咐,靠近「清竹園二里地,都要輕手輕腳,不要吵到孩子睡覺。」

  在這個家裡面,還從來沒有人有這待遇。

  一大清早,陽光乾淨、明亮不刺眼,小雪、小路端來熱水讓玉娘洗漱,今天孩子滿月。

  姥姥為玉娘送來一件大紅袍,擔心女兒剛生產完受涼。

  玉娘在紅袍的映襯下顯得更加白皙,一雙明亮的雙眸宛如秋水般深邃。

  那紅袍的色彩仿佛匯聚了天地間最燥熱的火焰,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令人不敢直視。

  玉娘身材恢復的極好,袍子穿在身上很是得體,將她曼妙的身姿完美地勾勒出來。

  她的髮髻高高挽起,上面挺插著一支金步搖,隨著她的走動輕輕搖晃,發出悅耳的聲響。

  希顏已長得肉嘟嘟的了。

  小臉粉雕玉砌似的,皮膚細膩如瓷,仿佛輕輕一捏就能溢出水來。一雙明亮的大眼睛,猶如兩顆晶瑩剔透的黑葡萄,總是好奇的東張西望,探索著這個陌生的世界。

  手腳胖乎乎的,像一節節嫩藕,讓人不住地想捏一捏。

  今天,希顏也穿了一身的紅色,就連包被都是紅色的,上面繡滿了各種精巧的花紋,遠遠看上去就好像天邊的晚霞染在了大地一樣。包邊是用金線繡出一隻只待飛的蝴蝶一般。在陽光的映照下閃著刺眼的亮光。

  太爺爺已在主院太師椅上等候多時了,這一個月沒見,做夢都想去看看。

  今天老夫一定要抱上一抱。

  看著,走近的重孫,老太爺早已張開雙臂,如同當年接二兒子的文榜一樣。

  小雪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到老太爺的手上,捧著這個軟軟的小心肝,老太爺輕輕的把孩子摟在胸前,眼都捨不得眨一下。

  粉嘟嘟的小臉,吹彈可破的肌膚,忽靈靈的大眼睛左轉轉,右看看,張著肉肉的、白嫩嫩、藕節似的小手,張開五指抓了一下,像是要抓住什麼。

  一轉眼,看到慈祥的、目不轉睛的老太爺,咧開無牙的小嘴笑了。

  哦!老太爺驚喜的張大了嘴巴,整個世界都明亮起來了。

  「她居然在沖我笑哎,你們看到了嗎?」

  當地人有種說法,如果小嬰兒看到老人就笑,說明老人福壽無邊。

  這樣的人是受老天長期保護的,德行比較高。

  老太爺喜歡的心花怒放。

  對這個孩子更是愛不釋手。

  嘴裡還一直念叨:「老太婆,你看到了嗎?這是我們的重孫,是個女孩哦,長得可好看了,眉眼很像年輕時候的你。

  她的名字叫希顏,你覺得怎麼樣?這個名字還是你取得呢,沒想到我在有生之年還能聽到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