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生拿出十兩銀子,贈於產婆。
產婆激動得老淚縱橫,語無倫次地說:「謝謝少爺大發善心,謝謝少爺,您一定永遠大富大貴的,我天天給您燒香……」
「我來看看!真的是女孩?」一聲顫巍巍的聲音傳來。
是杜玉生爺爺的聲音,今年已七十有餘,是家族裡最年長的。
膝下無子,奶奶這輩子最大的遺憾就是沒個女孩。
爺爺因此感覺愧對奶奶一生。
聽到小順子說玉娘生了女孩,來不及穿外衣就往這院跑,還是小順子想得周到,拿了衣服,追著披上,還提前備了家裡的轎子。
轎子還沒停穩,老爺子便急忙往外走,玉娘公婆此時也已趕到,上前忙扶了老爺子,往屋裡走去。
後面,其他各院也都陸陸續續的趕來,想看看這個打破百年傳統的神奇寶貝!
小路為太爺爺搬來凳子。
太爺爺驚喜的看著這個可愛的寶貝,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
唉呀,看看她的眉毛,柳葉似的,看看我們的小鼻子,必是富貴之人吶,哈哈哈……
太爺爺擼著他的山羊鬍須,神清氣爽的大笑道。
爺爺、奶奶喜笑顏開的看著這個「奇蹟」般的寶貝。
「長民街街口的那家典當行以後是這個寶貝重孫的了!」
太爺爺大手一揮,就讓這個剛出生的小嬰兒未來幾十年都衣食無憂了。
「玉娘是我們家的大功臣,理當獎賞,但為了能常常看到寶貝重孫,我還是希望你們常住在這裡,東面的『玉湖苑』以後就是玉娘的了。」
杜老太爺熱切的望著玉娘。
「行啊,爺爺,等這個孩子長大了,看她的喜好。」
太爺爺突然紅了眼眶:「要是你太奶奶還在,不知道該有多高興!」
「爹,我今天就是上墳,去告訴母親這個天大的喜事。」
爺爺趕緊勸慰道。
「爺爺,您給孩子取個名字吧。」杜玉生趕忙轉移話題。
「他們這一輩是希子輩,前四個是謙虛謹慎。
這個孩子的名字,容我回去斟酌一下,回頭給你們送來。」太爺爺謹慎的回覆道。
小嬰兒,伸出小手,張開手掌,嘟嘟嘴巴。
「哦, 怎麼了?」大家驚奇的看著這個剛出生的小毛孩。
嘴巴一撇,「哇!哇!哇!……」那哭聲清脆而響亮。
「哦,許是餓了,奶娘呢?」奶奶詢問道。
屋裡已是人山人海,水泄不通,大都是女眷,有羨慕的,有嫉妒的……
只見角落裡高高舉起一隻手。
「在這兒。」一聲乾脆利落的聲音傳來。
「大家今天都散了吧,孩子餓了,以後有的是機會看到,散了吧!」爺爺衝著人群喊道。
人們慢慢散去,還不住的回頭張望,小嬰兒的抗議聲更響了。
奶娘抱起孩子坐到帳緯里,杜少爺在房間一角搭了一個簡易的帳篷,方便餵奶。
奶娘十九歲左右,身材勻稱,面容嬌好,身世清白,曾是沒落大戶人家的。
這位奶娘是玉娘母親幫忙尋得的。
不一會,奶娘抱著小嬰兒送於玉娘,玉娘因太過興奮,竟毫無困意。
記得每次生過孩子,都會特別疲憊,尤其是生過第三胎,整整睡了一天兩夜。
從此封肚,好好愛我的小心肝。
玉娘看著嘴角還有奶漬的小嬰孩,暗暗許諾,又輕輕的拭去奶漬。
「小姐長得真漂亮,和娘親一樣呢!」奶娘忍不住讚嘆道。
玉娘溫柔地看了一眼比自己小很多的奶娘,稍歪了一下頭,隨手拔下頭上的玉簪,拉著奶娘的手,心疼地說:「奶孩子辛苦你了,大家都是女人,我明白你的辛苦。」
奶娘當即紅了雙眼。
「玉娘,大家都知道你的個熱心腸的好人,我拿到該拿的,但這個玉簪我不能要。」奶娘推脫道。
「拿著吧,你相當於孩子的半個娘。」玉娘安慰道。
「半個娘不敢當,我會盡心盡力而為的。」
奶娘緊緊的握著那個還有些溫度的玉簪便隨小路去了廚房。
小雪拉下窗簾,幫吃飽的小嬰兒蓋好被子。
「夫人,你先休息一下吧,我就守在門口,有事你喊我就成。」
「嗯。」玉娘看著熟睡的孩子,自己打了個哈欠,確實,這會子也感覺乏了。
小雪和小路是娘家陪嫁過來的,她們一起長大,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杜老爺子讓杜玉生帶了厚禮去告知玉娘的娘家人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杜老爺子因為得了重孫女,無比高興,召集全族人商討如何慶祝。
民間曾被「有心人」傳播,說是杜家賺了黑心錢,遭到詛咒,全家生不出女孩。
大家雖然生氣,但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心裡都憋著一口氣。
杜老爺子曾告誡大家,生活中一定要謙虛低調,吃虧是福。
這一刻,杜老爺子神情輕鬆、愜意,連眉梢的笑意都讓臉上的皺紋更是少了不少,都泛著喜悅的光。
「大家,都來說一說,我們該如何慶祝啊?」
「老爺,可以賽龍舟,放鞭炮。」首先發話的太爺哥哥家的大兒子,比太爺爺小了三歲。
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家。
「我們可以宴請十里八鄉的父老鄉親,讓他們知道我們家是門楣正派人家,我們家有男有女,人丁興旺。」一位稍年輕的老人慷慨的說道。
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著,相當激烈。
杜老爺子捻著鬍鬚,抿了一口茶水,聽大家議論紛紛。
最後,大家商定:在南光明街、新北明街、長民街掛上大橫幅,所行之人必能看到的地方,告知父老鄉親,杜家第四代喜得千金。
三月十日、十一日、十二日午時,免費發放喜糖、喜蛋。
孩子滿月之時,也就是四月九日杜老爺子要宴請十里八鄉的父老鄉親。
當晚,整個杜家裡、外、上、下全掛上了紅彤彤的大燈籠,連院裡的樹上都掛滿了小燈籠,人們臉上喜氣洋洋,家裡的下人們這個月每人獎賞月例的三成。
以往的慣例最多是二成。
還是當年,二爺高中二甲時,杜老爺下令全家獎賞。
大家都很感恩這個未見過面的小姐,傳說是仙女下凡,鳥兒們送她來了之後,便飛走了,傳得有鼻子有眼的。
玉娘聽了,好笑的搖搖頭,看著孩子粉嫩嫩的小臉,玉娘都覺得自己的孩子是最漂亮的,我要給她扎漂亮的小辮子,上面綁上好看的蝴蝶結。
還要給她定做好看的飾品。
小女嬰,嘟嘟嘴,抗議似的,哼哼嘰嘰。
「哦,你不喜歡飾品啊?那你喜歡什麼?」
小女嬰又沉沉的睡去。
「我知道了,以後你喜歡什么娘親幫你取來,可好?」
回應她的是孩子心滿意足沉睡的樣子。
杜老太爺取了三個名字,讓玉娘選一個自己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