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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默蕭送給了我一個禮物。
一個讓我畢生難忘的禮物。
我絕望地垂下了肩膀:「那麼,照片和謠言的事真的都是你做的。」
「謠言?」她無辜地眨眨眼睛,「你說哪一個?」
「什麼?」我愣愣地看著她。
她卻依然無辜地笑著:「你說的是你和傅雨希開房間的事,還是跟謝安璃回家的事?是你和姜彬外出過夜的事還是你從男生手裡收錢的事呢?」
「你……」
她見我驚訝地說不出話來,便笑著繼續說:「難道說,是告訴陸文清和你同桌就會倒大霉的事?」
「那個不是傅雨希告訴她的麼?」我皺起眉頭,「你怎麼會知道以前我和傅雨希的事?」
「我當然知道,」她不以為意地聳聳肩,「別忘了我可是小學就一直和你們是同學啊。」
「我能問為什麼麼,」我感覺身體裡的力量在一點點抽離,「為什麼你要做這些事?」
「當然是因為討厭你。」她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一臉的厭惡。
「呵,」我淒涼地笑了,「可是你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在教室里對我說那些話,為什麼要裝成是我的朋友,只是為了讓我不會懷疑你麼?」
「有兩個原因,」她慢慢走到旁邊的桌子上坐下,「第一個,是想看看你被朋友背叛時這副悽慘的嘴臉,現在看來果然沒讓我失望。」
「第二個呢?」
「第二個就是,」韓默蕭望著我的眼睛裡一片空洞,「我想看看,我到底能夠恨你到什麼程度。」
「什麼意思?」
她彎下腰望著我的眼睛,淺淺地笑起來:「我去年在這裡對你說那些話的時候,說我一直憧憬著你的時候,你很感動是麼,感動得快要哭出來了是麼,」她的手輕輕撫上我的臉,「所以我就知道你一定不記得,一模一樣的話,我曾經在十年前也對你說過一遍。」
見我疑惑地看著她,她自嘲地笑了一聲:「沒錯,你不記得,你甚至連我是誰都一點印象都沒有。因為像我這種沒有存在感的人在你陳簡佳眼裡,根本沒有記住的必要。」
我搖搖頭:「你可能是誤會什麼了,如果是聽到這樣的話,我一定不會不記得的。」
「你說的是現在的你吧,」她用同情的目光看著我,「現在這樣暗淡無光的你,聽到這樣的話當然會受寵若驚了。可是曾經集萬千寵愛的你,又怎麼會把這樣的我放進眼裡。」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你知道麼,曾經的我是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從小就習慣了被人忽視,所以剛上小學時看見像公主一樣漂亮、聰明,被大家喜歡著的你,我真的覺得好羨慕。我覺得你就是那種天生會閃閃發亮的人,如果有一天我也可以成為這樣的人的話,老師和同學一定也都會喜歡我的,我父母也會開始重視我。所以我每天都像一個傻瓜一樣偷偷觀察著你,還會偷偷地在課桌里塞禮物給你,偶爾在路上遇到的時候能看見你沖我笑,我就開心的要命。我好想和這樣的你成為朋友,即使知道自己沒有和你做朋友的資格,儘管一直害怕著,最後我還是鼓起勇氣怯怯地向你表明了我的心意,紅著臉說我好喜歡你小簡,你願不願意和我做朋友。你記不記得你說什麼,你驕傲地揚起頭對我說對不起,我已經有好多好多朋友了,而且我不喜歡悶悶的女生。」
「對不起,」我懊悔地捂住額頭,「可是我真的不記得了,那個時候的我太不懂事,我向你道歉。」
「別跟我說對不起!」她尖著聲音喊道,「你知不知道我最討厭聽見你裝模作樣地對我說對不起,每次都讓我想起那時的樣子。你知道麼,那時即使你這樣說我也沒有一點生氣,因為我覺得是應該的,所以就只是難過而已。可是你不知道吧,那天下午傅雨希就找到我,他兇巴巴地扯住我的頭髮威脅我,說陳簡佳是我一個人的朋友,你給我離她遠一點!最後鄙夷地看著我說,像你這種陰沉的醜八怪也配和陳簡佳做朋友麼?」
「不會的,傅雨希不會那麼說的……」我不敢相信地否認。
「你以為你有多了解傅雨希,」她用鄙夷的眼色上下打量著我,「雖然我是做了很多事情嫁禍給他沒錯,但是有一點你完全沒有冤枉他,就是他絕對不像你想像的那樣是個單純的傻瓜。因為怕你被別人搶走丟下他一個人,小學的時候他跟誰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初中的時候他又偷著扔掉多少放進你課桌里的情書,這些事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不巧的是,傅雨希對我說那些話的時候正好被班上的幾個女生聽見了,」她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悲涼的笑意,「然後回到教室我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奚落和嘲笑,說我真是不自量力,居然想和你陳簡佳做朋友。更有說的難聽的人大聲笑著說:你以為跟小簡做了朋友我們大家會連你也一起喜歡麼,才不會呢,像你這樣的人就應該一輩子生存在陰暗的角落裡!我站在那裡一直在哭,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安慰我。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我只是想和自己喜歡的人做朋友,為什麼大家都要這麼對我。而回家的時候我又遇見了你,你像完全不認識我一樣背著書包驕傲地從我身邊走過去,傅雨希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你身後,還警告地瞪了我一眼,還有幾個孩子圍繞在你身邊討好著你,你在她們中間笑的那麼好看,我站在一邊都看呆了。我為你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卻完全不知情,甚至連我的樣子都沒能記住,依然笑的那麼開心。而我呢!那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氣,換來的卻是無盡的冷眼和嘲笑,得到的卻是這樣的結果。我從那時開始變得越來越自卑,每當我想試著為什麼而努力的時候,你的笑臉,他們厭惡的表情就會出現在我眼前,讓我一次一次地對自己喪失信心而失敗。那個人的詛咒真的靈驗了,我真的一輩子都生存在陰暗的角落裡,無論怎麼努力都不會被人看見。可是這都要歸功於你們,因為這個時間上全是你們這樣人,才會把我祈望著的光芒全部奪走,都怪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