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8301是時霽的專屬戰艦。
除去指揮官本人外無人能驅動,但還有一種特殊情況。
驅動人的精神力與之不相上下。
「你是……?」
綠色神經鏈被強行喚醒,一路飄到休息室中。
「我是……」
謝灼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是指揮官的男朋友?肯定不行。
女朋友?老婆?
也不行,他壓根就沒有名分。
甚至也不確定指揮官究竟喜不喜歡他。
「我是指揮官的追求者。」
謝灼望向閉目昏迷中的指揮官,襯衫被他解開大半,露出一側白皙肩頭的鮮血淋漓血孔。
有些觸目驚心。
謝灼很少哭過,即使這些年他吃了很多苦,但都被他忍了下來。
此時卻怎麼也忍不住,眸底通紅一圈,「也是他的Alpha,臨時的。」
綠色神經連結入時霽神經,為他檢測身體數據。
「左肩受損嚴重,骨骼完好,器官完好,身體機能失血過多,已自動開啟緊急治療程序。」
神經鏈散發著幽幽綠光,時霽眉色輕皺驀地悶哼一聲。
謝灼忙問,「你在做什麼?」
8301幽幽看他一眼,「消毒。」
消毒會帶來很明顯的疼痛,謝灼眼眶唰的一下又紅了。
8301:「……」
這Alpha怎麼是個小哭包?
謝灼趴在床邊握著指揮官的手,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好看的手。
他家指揮官哪哪都好看。
他薄唇熱乎乎的,在冰冷指尖輕輕親著,「不疼不疼……」
也不知道是在哄指揮官,還是在哄他自己。
明明連咬一下都疼的不行,縮在懷裡眼淚汪汪的小貓咪。
現在該有多疼。
神經鏈只能出聲安慰,「好了。」
傷口經過頂尖人工智慧的治療已經不再流血,但他沒有貓系特徵的能力,無法強行癒合。
8301:「檢測到附近三千米有軍隊靠近。」
謝灼:「飛回第八星系。」
8301:「好的。」
果斷應完,它愣住,隨後妥協道,「正在啟動程序,目的地第八星系赫茲皇家學院。」
謝灼將被子輕輕蓋上,小心沒壓到傷口,然後問,「他為什麼還不醒?」
神經鏈看向安靜熟睡的人,「他太累了。」
他要承受的事情太多了,帝國的安危,皇帝的施壓,徒弟的死亡,突如其來的二次分化。
即使到了第八星系,也要處理小朋友們的問題,幫助狐狸活下去,找到他的少將。
他要守護的人太多了……
可誰來守護他呢。
8301摸摸時霽的頭,「讓他睡吧。」
……
狐狸小心縮在艙外的角落。
謝灼那一下並不溫柔,幾乎是暴怒的將他甩出去,後背二次撞在特殊合金的艙門上。
狐狸化為人形,擦擦唇角的血,緩緩抱住少將的枯骨。
他也擔心指揮官的傷,但他不敢過去。
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謝灼從休息室里出來,目光從他身上掃過,沒說話。
沉默的坐在艙門對面,望向窗外數萬光年划過的繁星。
偶爾會有極為漂亮星群,是粉紫色的,還是愛心狀,倘若平時他肯定滿心歡喜的抱著指揮官,指給他看。
「看!這就是我愛您的形狀。」
但現在,那個人安靜的躺著,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
謝灼沉默良久才開口,「傷到的話去找8301,它會幫你檢查治療。」
狐狸懵了下,意識到他是在跟自己說話。
狐狸金瞳亮了下,抱著少將的枯骨回,「我……沒……系。」
謝灼:「……」
他嗤笑了聲,「蠢的,連平翹音都不分。」
或許是等待的沉默太漫長,謝灼最後還是說:「那就是你心心念念的少將?」
狐狸點點頭。
舉起來給他看,「顧慕之。」
「草,說的真流利。」謝灼忍不住道。
狐狸輕輕笑了下,他練習了好多遍呢。
「挺帥的。」
謝灼睨著那壓根看不出五官的骷髏。
能成為指揮官的徒弟,一定是個出色到極致的好人。
「嗯!」
狐狸重重點頭,捧著骷髏用臉頰輕輕蹭少將。
狐狸天生嬌媚妖異,抱著心愛的枯骨愛惜輕蹭,這種場面莫名有種詭異的和諧。
謝灼卻看了有些悲傷,「沒有辦法了嗎?」
狐狸動作頓了下,最後沉默的垂下眸,搖了搖頭。
謝灼重新看向窗外,呼了口氣。
不過他的悲傷並未持續多久,裡間傳來細微輕咳聲,他一個箭步就沖了回去——
甚至不小心踩到了少將的腳骨,謝灼連忙鞠躬,「啊,對不起對不起。」
狐狸抱著骷髏頭,連忙將少將的軀體也拽過來。
他生氣的,「呀!」
謝灼一邊『抱歉抱歉徒弟師娘不是故意的』,一邊頭也不回的衝進了休息室看他師父。
「小……狗。」
「沒……禮……貌。」
……
時霽緩緩睜開眼睛,對上一片熟悉的白茫茫。
是他平時出戰的休息艙。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仿佛還是很久以前,他孤身一人養傷的地方。
下一秒,他被人撲了個滿懷,「醒了醒了,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謝灼小心沒碰到他的傷口,用凌亂的銀髮狂蹭指揮官另一邊側臉。
時霽忍不住偏過頭,「癢。」
「哪裡癢?」謝灼伸手幫他撓撓脖頸,「我幫您撓撓。」
時霽:「……」
白皙的脖頸一碰就粉,只是輕撓兩下就會留下紅色印子。
謝灼立馬收手,心疼的吹吹,「您這皮膚也太薄了。」
時霽側眸不看他,「裝。」
有些莫名高冷和賭氣的模樣。
謝灼低眸愣住,但還是先關心傷口,「傷口是不是很疼,忍不住就哭出來,沒關係的我絕對不會笑您,我發誓我笑一下就是狗……或者您就咬我,我皮糙肉厚的不怕咬……」
時霽將頭偏在一側並不看他,也不想聽他說話。
「怎麼啦?」謝灼低眸啞聲,「不要不跟我說話……」
「您理理我。」
時霽側眸看向他深情微紅的目光,冷淡吐字,「你剛剛不在。」
謝灼茫然的啊了一聲,反應過來這意思是他剛剛不在,指揮官醒來沒有第一時間看到他。
謝灼簡直冤枉死了,「天地良心,是您的神經鏈把我五花大綁拽出去的,它不讓我過來,說不許打擾您睡覺。」
謝灼當即擼著袖子就要找神經鏈干架。
「騙我是吧?3801你今天完……」
他的衣擺被人輕拽住,時霽眸色平靜,「沒事了。」
暴躁小狗就這麼被順毛了。
他重新趴回床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指揮官,您好會撒嬌啊~」
一個『你剛剛不在』的眼神。
謝灼都恨不得把自己綁在他身上,把心臟都掏出來給他了。
像受了天大委屈的可憐小貓咪。
時霽眉色細微顫了下,嗓音有些清啞,「我只是剛睡醒,不太清醒。」
「我當真了。」
謝灼低眸望著他清冷蒼白的容顏,語調認真一字一句,「您就是喜歡我,依賴我,離不開我。」
依賴。
對時霽來說格外遙遠的兩個字。
他從未試圖依賴過任何人,他擁有這世間最頂尖的基因,天生就是為了戰鬥而生。
而戰鬥永遠伴隨著傷痛。
他想要活下去就要忍受比別人更多的痛,才能一步步走到最頂端。
依賴誰有用呢。
時霽很淡的笑了下,「謝灼,我從來不把命運和勝負交到別人手裡。」
這向來膽大包天,肆意妄為的Alpha並沒有妄言些什麼。
比如,交給我,我可以。
時霽看他的目光有些溫和,像是面對炸毛的可愛幼崽。
更多的是對小Alpha的包容。
直到謝灼低眸對他說,「我知道,但在我這裡。」
「除非我死,都是您贏。」
……
空氣安靜良久。
時霽喉嚨有些乾澀的微滑了下,他有些無力的閉上眸,「謝灼,給我一些安撫信息素。」
他突然想要海浪滋潤一下乾澀的喉嚨。
謝灼突然緊張的看向他肩膀,「很疼嗎?是不是很疼?」
Alpha緊張又心疼的,只恨不得這傷在他身上。
時霽:「……」
「還好。」不是沒受過比這嚴重的傷,其實外傷並不算什麼,加上已經被神經鏈治療過了。
謝灼突然靈機一動,問他,「您能舔到嗎?」
時霽:「?」
他皺眉,「你在說什麼?」
謝灼則是一臉佩服,佩服自己想到了絕妙的好主意。
「您不是可以癒合傷口嗎?雖然姿勢有些彆扭,不過應該可以……」
時霽額角隱隱作跳,直接拒絕,「不要。」
「為什麼?!」
謝灼實在看不得他難受。
他乾脆道,「那我來。」
時霽不明白他什麼意思,他又沒有癒合能力。
他怎麼來?
直到他的下巴被抬起,清冽薄荷的唇舌壓了下來。
時霽大腦跟著一聲轟鳴。
覺察到他在做什麼,他眉色微皺,面上浮現滴血的薄紅,「謝……」
他的話音被堵了回去,謝灼專心的掠奪每一點治療,隨後低眸吻在他受傷的肩頭——
時霽指尖無意識抓緊,青澀脈絡浮在手背上。
傷口在他口中漸漸發癢,開始一點點的癒合。
時霽語氣微喘,唇色透紅,「杯水車薪,徒勞無用。」
謝灼一看就用,頭頂的呆毛都翹起來了。
他半撐在美人臉頰邊,低眸蹭蹭他羞惱到緋紅滴血的耳尖,「那就,再多來幾次嘛哥哥~」
——
會還是你會,謝火勺!
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猜到灼對皇帝的唇語,日後我會來xxxx,無獎競猜:-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