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十點。
時霽從石桌前起身,身形踉蹌了下,抬手捂住後頸散發開來的灼熱疼痛感。
垂眸片刻後,他給張偉發了一條訊息。
【時霽】:送來一盒抑制劑,儘快。
沒過多久,張偉裹著睡衣急匆匆的跑來。
「指揮官!」
他看向指揮官從下午三點他離開,就沒動過的位置,「您一下午都在這兒嗎?」
時霽沒回答他,抬手接過抑制劑,抽出一支直接眼也不眨的扎入脖頸中。
「您扎手上呀?!!!」
張偉急死了。
這是距離後頸最近的地方,也是生效最快的辦法。
窄薄的身體靠在桃樹上,時霽額角一層細密的薄汗,終於緩緩的鬆了口氣,「還能聞到嗎?」
張偉猶豫下,「沒……」
「實話。」
「有,您的極優信息 素太強烈,波動還是很大,不過只要您自己沒事就……」
話音未落,時霽又彈開一支抑制劑的針頭,偏頭刺入瑩白薄潤的側頸中。
張偉都疼的哆嗦了一下。
直到波動的山茶花歸於平靜,時霽合上蓋子。
「謝了,回去吧。」
張偉欲言又止的,「您的小Alpha他沒……」
沒回來嗎?
就讓你疼了整整七個小時啊。
時霽腳步頓住,側眸警告的看他一眼,「別告訴他。」
……
時霽洗去肌膚上薄潤的水意,換上乾淨柔軟的睡衣。
在入睡後的凌晨兩點,突然被人擁抱進了懷裡。
他幾乎是瞬間睜開了眼。
「咦?」謝灼愣了下,對上他清冷的眼眸,忍不住彎著桃花眸笑笑,「您怎麼醒這麼快啊?」
時霽淡聲回答,「淺眠。」
時霽自己睡覺一向淺眠。
謝灼蹭蹭他薄白微軟的臉頰,「還不如我欺負欺負您,您前幾天睡得可乖了,就趴在我懷裡一動不動,我叫您吃飯都叫不……啊啊啊我錯了。」
謝灼被拽著耳尖,叫的哭爹喊娘的。
時霽輕笑,「裝。」
他明明都沒怎麼用力。
「我身上是不是很涼?」謝灼回來還沒換衣服,第一件事就是先來寢殿裡,把他的小貓寶寶抱進懷裡充充電。
他如今摸到指揮官身上的軟衫,薄薄的軟軟的,還帶著睡意的溫熱。
怕自己帶著一身夜風讓他不舒服。
他家小貓咪不喜歡冷。
「還好。」
過於尊貴的布料的確偏硬,時霽其實更喜歡謝灼的衛衣和休閒衫。
他漫不經心往謝灼身上靠了靠,「怎麼回來這麼晚?」
謝灼睫毛垂落兩秒,哼哼唧唧的埋在他懷裡吐槽,「當皇帝太麻煩了,有好多東西都要學習,那幾個老頭不愛睡覺也不讓我睡覺,逼著我……」
「學了很多東西。」
謝灼眼前閃過許多零碎的畫面。
「你需要淬鍊筋骨,強健體魄,直到足夠承受『隳』的壓迫。」
「你生來帶著先帝的天賦血脈,這世上除了你沒有人能做到。」
「然後呢?」謝灼問。
「然後,只要你那時還能保持理智,我就能幫你復原如初。」
謝灼親眼見過大長老那超脫世俗的復原能力。
連指揮官全身經脈斷裂都能在瞬間恢復如初,一點傷口都不剩下。
「如果我沒能恢復理智呢?」
謝灼同樣見過被『隳』操控的蒼,只是一小部分,直到如今蒼也沒能徹底醒來。
等等……
謝灼突然反應過來。
「所以蒼那時候短暫恢復記憶,不是因為我衝破他的夢境,是因為指揮官的血……」
大長老點點頭,「時霽的血,的確比這世間萬物都珍貴。」
「那三萬士兵曾經不少都是他麾下的人,倘若他知道自己能壓制住『隳』,他到時會如何選擇?」
大長老嘆了一口氣。
那是連他都不願意看到的場面。
謝灼咬著牙冷聲,「不許告訴他。」
「我們從來沒告訴過任何人。」三長老無奈的搖搖頭。
他溫聲道,「你以為我們幾個老頭就捨得嗎?」
這八大星系誰會不喜歡指揮官。
二長老擰眉說,「你是天生血脈最強者,你可以一試,但醜話說在前頭。」
「你可能會死。」
謝臣擁有第一塊白玉都無法駕馭住『隳』,更別提謝灼什麼都沒有。
「嗯。」
這個平日裡話多調皮的少年,只淡淡應了一聲,隨後道,「怎麼淬鍊筋骨?」
四長老微微皺眉,對他的態度有些改觀。
「雷刑。」
……
「學習什麼要學到凌晨兩點?」
時霽眉梢細微顰起,聲調帶著漫不經心的冷然,「他們會嗎就教你?」
謝灼忍不住低笑一聲,「就是,他們笨死了,哪有我家指揮官聰明。」
時霽並不理會他的彩虹屁。
平靜道:「明天開始我教你。」
謝灼怔了一下,「您不是從來不插手這些事嗎?」
連謝灼都知道,從宮變之夜後,時指揮官就不插手帝國的管理制度,只負責清掃外來入境妖獸,守護帝國。
他厭倦這帝國里的內鬥和紛爭,也是推翻先帝給他帶來難以磨滅的痛。
「嗯。」
時霽情緒淡淡的看他一眼,「你不一樣。」
他並沒有明說,但意思就是。
如果是你的帝國,我會願意幫你輔佐。
謝灼愣住了。
如今大腦里傳來的震撼,比半小時前的雷刑更轟鳴。
他環著懷裡薄白纖細的人,用鼻尖抵著他的鼻尖,嗓音沙啞的輕聲說,「您愛我。」
時霽:「……」
他沒有回答,微微別開眸。
被謝灼輕掰著下巴雙目直視,低眸在他柔軟的唇角的輕輕親親,「您就是愛我,您愛死我了。」
時霽有些無奈,「沒有。」
謝灼低眸把他的話堵回去,近乎不顧一切的撬開薄軟的唇,滾燙的掠奪他的氣息。
「哥哥,您今天聞起來好甜……」
謝灼桃花眸含著笑意,幾乎頭暈目眩的壓在他身上。
對上指揮官瞪向他的目光,忍不住低笑著說,「真的,您香死了。」
時霽:「……」
他從始至終都沒習慣這小騷包口無遮攔的話。
或許是因為發 期的原因,但他注射了抑制劑。
看謝灼眉眼帶笑又疲倦的模樣,時霽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
免得他跟小哭包一樣自責。
時霽微微偏過頭,忍無可忍的說,「鬧夠了就滾。」
謝灼把頭低下埋在他懷裡,緊緊摟著他恨不得揉進自己懷裡,「不要。」
囂張又肆意的小帝王,終於疲憊又無助的抱緊他,啞聲在他耳邊低喃,「哥哥,我不想離開您,我想永遠跟您在一起,一刻都不想分開。」
——
那什麼……小虐怡情?
我說過很多次啦,放心放心,絕對是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