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何霽月是對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原本自信滿滿的周如萱,此刻已有些忐忑。
已經半個小時了,何霽月為什麼還沒有出來?
又發生了什麼?
他們究竟調查到了什麼?
惶恐的思緒縈繞在周如萱腦海,迫使她有種想要逃離此地的衝動。
但是不行,她現在要是走了,嫌疑肯定會鎖定在她身上。
李祈然也沒好到哪去。
「到底怎麼回事?她為什麼還沒有出來?」
她得意的臉色如冰霜消融,陰沉地看向周如萱。
她這問得周如萱直想發火。
為什麼,為什麼,她怎麼知道為什麼!
想到彼此的身份,她還是咬牙忍了,扯出一抹笑來:「祈然,說不定就是那不要臉的小賤人,受不了躲起來了。」
真的是躲起來了?
不知為何,李祈然心裡的不安愈發加劇。
她想了想,將目光落在那兩個揉著眼角的人身上:「應哥,劉哥,能麻煩你們去看看書硯哥他們現在在做什麼嗎?」
似怕他們誤會,還補了一句:「總不好讓大家都在這等著。」
應修博和劉自明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彼此眼底的笑意。
他們沒有拒絕,大步向著休息室走去。
……
嘭!
休息室的門打開。
兩人一來,嚇得險些扭頭就走。
只見柔色的燈光下,男人臉色認真,骨節分明的指尖輕輕按壓著女人的腿,像是在按摩一樣。眉眼毫無以往攝人心魄的冷冽,笑得極盡溫柔,人夫感油然而生。
兩人卻只覺得出現幻覺了。
歷來在商場上,雷厲風行,生殺予奪的江總,會有這副人夫的模樣,簡直活見鬼了。
「滾回來!」
冷冽的音色,輕飄飄地傳來,一下子就將準備跑的兩人給定住。
他們回頭,臉色訕訕:「哈哈,江哥,我們什麼都沒有看見。」
說完,還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
饒是面癱的應修博,都艱難扯出一抹彆扭的笑來。
足以見得他們在心裡有多麼敬畏江書硯。
「行了,進來吧。」
江書硯漫不經心掃了兩人一眼,落在何霽月身上的目光,又化作春水般溫柔,像是小心翼翼呵護的珍寶:「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何霽月搖了搖頭,看著對面沙發上,兩個小學弟一樣,坐得筆直的人,不免有些好笑。
咔吧。
腦袋突然被人掰過去。
少女眉眼微彎,如珠寶般澄澈的眼瞳倒映著男人清冷矜貴的臉頰,原本的笑意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好了~」
她擱在男人大腿上的小腿,輕輕蹭了一下,綿長的調調像在撒嬌。
原本見她看別的男人還有些不舒服的江書硯,唇角頓時漾起愉悅的弧度。
被江哥凶完,又被迫吃狗糧的兩人:「……」
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屋裡,應該在屋外!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門外,秦明恭敬站立:「江總,您吩咐的事情已經調查清楚了。」
「進來!」
男人清冷的音色從屋內傳來。
秦明開門,走了進來,見到苦著臉的應修博和劉自明,愣了一下,分別朝他們點了點頭,然後才將結果遞給江書硯。
「江總,根據調查結果,是有人給了那位服務人員五十萬,讓她故意將酒水灑在何小姐身上的。」
「那人也是被指派來的,我們正在根據銀行轉帳深入調查。」
他說完,默默站在一旁。
江書硯接過報告,看都沒看一眼,就放在一旁。
「行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不用再調查了。其他賓客,你來幫我招待就行。」
「是!」
秦明說完走了。
人剛一走,劉自明就有些坐不住了:「江哥,幹嘛不繼續調查?」
應修博也是好奇地望去。
他們又不是看不出來江書硯有多麼在乎何霽月,怎麼可能放任她被人欺負不管。
江書硯沒有解釋。
有些層面的事情,還不是他們能夠參與的。
不調查,也只是因為江書硯已經知曉是誰做的了。
——李祈然,周如萱!
除了這倆,也沒誰會閒得沒事針對何霽月了。
見江哥不願多說,他們也就沒再多問,閒聊幾句,這才離開。
休息室內。
又只剩下江書硯和何霽月兩人。
他垂眸,狹長的眼眸極具深情,落在何霽月身上,又化作滿天溫柔:「你不好奇嗎?」
「好奇什麼?」
何霽月抬頭與他對視,俏皮地彎起眸來:「是好奇你為什麼不調查下去?還是……」
說到這,她沒有穿鞋的小腳丫子,輕輕的移動著,然後來到江書硯的身前,一臉促狹:「還是好奇你心理究竟有多依賴我?」
怎麼隨時隨地都能情動啊!
她覺得江書硯要不是顧及場合,恐怕都要……
「咳——」
江書硯聽到這話,被嗆得一咳嗽。
人在面對自己喜歡的人時,總是難以遏制的。
他也很無奈,在何霽月面前,他就像是失去自我管理能力一樣。
總想……抱著她、摟著她、親親她、跟她貼貼。
「嗯~」
兩人偎依在一起。
何霽月嚶嚀一聲,看著那被男人大手包裹著的腳,臉頰逐漸被浸染成粉紅。
想要掙脫,江書硯卻握得更緊了,骨節分明,細長的指尖隔著黑絲輕輕摩挲著她的腳,像是在盤核桃一樣。
緊接著,何霽月就只覺很幸福又很無奈。
「不要!」
她偏頭,瀲灩波光的眸子,似媚眼如絲地看向江書硯,拒絕的話,卻說出欲語還休的語調,勾得人心尖直盪:「不要在這裡~」
江書硯一聽,看她這副模樣,火焰一下子就壓不住了。
他閉了閉眼,湊過去吻了吻她血紅滾燙的耳垂。
在何霽月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時,一把將人抱起,沙啞隱忍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熱氣燙得她心尖發顫。
「那就換個地方好了。」
……
他們再回來時,宴會已經散場了。
畢竟正主都不在,他們這些賓客還留在這幹什麼?
何霽月邁著碎步,像寶寶似的被江書硯攙扶著,表情不時抽痛一下,幽怨的眼神像是要將他洞穿一樣。
江書硯!
像是不會滿足一樣,逮著機會就可勁地折騰她。
直到現在,她那都還刺痛得厲害。
注意力被分散,她沒看見門邊有人在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