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霽月眯眼,攝人的精光閃過,林初墨都有些被她嚇到。
「小月月,你可不能想什麼不好的事啊。」
他有些擔心。
倒是江書硯眼底划過冷色,但在視線落向何霽月時,又變得溫柔起來。
「放心,有我。」
男人音色很輕,字句簡短,可帶給何霽月的心安卻是誰也比不上的。
她閉眼,將所有負面的情緒遮蓋,有些疲憊地靠在他懷中。
累了。
這段時間以來,她被寧修遠這樣的傢伙糾纏著,實在是有些身心俱疲。
「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會吧,我會解決的!」
江書硯順著她柔順的髮絲,一下下撫摸著,像是在擼貓一樣。
何霽月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很是享受。
「那人渣交給我解決!」
意識將要陷入夢境時,少女囈語般的呢喃,鏗鏘而出!
……
格蘭德醫院。
院長辦公室。
接到寧修遠電話的馬濤,人都要傻了。
「你知不知道他是誰?要我去拖住他?你又知不知道我是誰?」
馬濤是真要瘋了。
他就是一個小地方的小院長而已,寧修遠竟然要他去拖住江家大少爺,他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了?
「兩百萬!」
那頭的人,簡單而又簡潔,一下子就擊中馬濤的軟肋。
他沉默片刻,才道:「不夠!」
「三百萬,這已經是我全部的儲蓄了,只是要你拖一段時間而已!」
看得出來,以寧修遠的工資,能有三百多萬的存款,平時肯定沒少在周如萱那撈錢。
「成交!」
馬濤也知道榨不出來了,這才答應。
「先給你一半的定金,等我事情辦完,再給你剩下的!」
寧修遠說著,眼裡癲狂的意味已經快要遏制不住了。
沒了江書硯在,他想怎麼拿捏何霽月就怎麼拿捏!
這一次,他絕不會再讓她從眼前逃掉!
「不急不急,都哥們兒,我還能信不過你?」
又跟他聊了幾句,馬濤這才掛斷電話。
他翻著通訊錄,找到一個備註為「泰總」的人,再三猶豫,才將其撥通。
「泰總,是我啊,小馬。對對對,我就是想找您幫個忙……」
這一刻,馬濤諂媚到了極點,哪怕電話那頭的人沒在他面前,也卑躬屈膝做足了姿態。更像是……害怕一樣!
馬濤這個人背地裡還是有些神秘的人際關係!
……
翌日。
清晨的陽光灑落,像是銀白的蠶絲被蓋在相擁的兩人身上。
少女像是貓兒般蜷縮在男人懷裡,枕在他的臂彎上,睡得香甜。
叮鈴鈴!
卻在這時,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起。
「唔~」
少女長長的睫毛微微眨動,睜眼,猶如宇宙初開,星辰綻放,閃耀奪目極了。
「誰啊,大清早的擾人清夢。」
她揉著眼睛,嘀咕一句。
見男人還沒醒,怕吵到他,何霽月起床,披著單薄的外衣,來到臥室的客廳。
屏幕已經是第二次閃動,她的臉色也漸漸冷凝。
又是寧修遠!
他怎麼老是陰魂不散?
「我說你到底有完沒完?」
何霽月有些煩躁。
那頭,寧修遠卻一改昨日的憤怒癲狂,聲音里都帶著笑。
「我想你應該已經接到法院的律師函了吧?」
話落。
嘀咚!
一條信息,法院電子版的律師函,立刻從何霽月的屏幕里彈出。
她看完,臉色不變。
「接到了,然後呢,你又能怎樣?」
她表現得很是淡然。
寧修遠當然知道原因。
因為現在她身邊還有江書硯在,就算有天大的麻煩,他也能夠解決!
這也是為何寧修遠花費這麼大的代價,找馬濤幫忙的原因。
沒了江書硯在,他倒要看看她還能不能這樣淡定下去。
「給你個機會,只要你願意乖乖回到我身邊,我可以撤訴!」
他像是神明,正在恩賜她一樣。
何霽月一聽,險些沒快吐出來。
「我說寧修遠,你要是腦子不好我能理解,你就是個垃圾智障。但耳朵不好,那就是你的問題,你可是醫生,有時間自己去治治,我已經說了,像你這樣的垃圾,我根本就沒有一點興趣!」
給臉不要臉,何霽月也就不給他臉了,直接激情開麥!
像機關槍似的都給寧修遠懟懵了。
「何霽月!你非要逼我這樣嗎?」
他緩過神來,咬牙切齒,很是憤怒。
他都已經原諒她接二連三的背叛,只是要她低頭認錯,就那麼難嗎?
「是我的錯。」
少女兀地說道。
寧修遠一聽,臉色憤怒一消。
「沒事,只要你願意乖乖回到我身邊,我……」
他沒有說完,少女很是困惑的音色已經傳來。
「對於剛才我竟然理解你腦子不好的事,是我的錯。因為我根本就理解不了,像你這樣腦子有病的人,為什麼要跑出來噁心別人?」
何霽月像真的很難以理解一樣。
她甚至都有些懷疑她和寧修遠的腦子構造,有些不同。
否則,她都說了那麼多次了,寧修遠怎麼就聽不進去呢?
「你!」
寧修遠臉色「唰」地黑了。
「何霽月,有你求我的時候!」
他咬牙,忍了又忍,這才掛斷電話。
嘟——
何霽月都還沒有過癮,見他竟然掛了,當即不屑撇嘴。
「我還以為有多厲害呢,沒想到就這?也不行啊。」
寧修遠的戰鬥力要是有三千,她至少有一萬!
「哎——」
少女嬌軟的身軀陷入榻榻米中,原本得意的面色也變得憂愁起來。
這事雖然有江書硯幫忙解決,她不用背負天價違約金,但……她又欠了他一次,她好像始終都在欠著他。
下藥的那晚、在靜寧私立醫院的時候、拍賣會的那天,包括找妹妹,送妹妹到國外頂尖醫院治療,她總是在欠著他,已經不知欠了多少了。
何霽月很清楚,利益摻雜的關係,終有變質的一天。
她……不想和江書硯變成那樣。
「怎麼?看起來像是有心事?」
男人的聲音兀地響起,清朗酥脆,像微風流水般淌過心間,何霽月心頭一顫。
只見榻榻米旁,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到來,白色的襯衫,領口微敞,精緻的鎖骨,健碩的胸肌,線條極其優美。挺拔如松地站著,置身於塵光之下,像是西方神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