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了會兒，唐華強逐漸平復暴躁的心情。
多年來的相處，華盛集團向來是他負責出謀劃策，唐國盛則是武力擔當，一人主內一人對外，配合得相得益彰。
想要他聰明起來，實在是有些難度。
想到這些，唐華強也就沒再多說，而是思考起該如何解決這件事。
他們想要傍上李家，但也並不意味著想要和江家作對！
看來，得來次無間道了。
「老二，你現在就去聯繫李家那位大小姐，告訴她計劃繼續進行。」
有了決策，唐華強行動極其果敢，當即吩咐起來。
「不管她說什麼，你都先應付下來，等我回來再說。」
「真的？」
唐國盛有些懷疑。
「真的。」
唐華強剛要點頭，就被他一句話整破防了。
「那她要華盛集團呢？」
硬了。
拳頭硬了！
彭——
實在沒忍住的唐華強，對著他的腦門就來了一拳。
「嘶——」
哪怕皮糙肉厚，唐國盛也被這拳打得眼冒金星。
足以見得他哥的怒火。
「老二，你要是再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保證會將這根雪茄，塞進你的屁股里！」
唐華強拿起桌面上的雪茄，一把塞進唐國盛的懷裡之後，轉身大步走了。
也幸好是走了，要不然聽到唐國盛低低的嘟囔，指定又得破防。
「等著，等晚上回家我就跟媽告狀，讓媽託夢來教訓你！」
……
與此同時。
已經了解完華盛集團情況的何霽月，臉色深深沉著，眼裡還有些驚魂未定。
倒是沒有想到皇城底下，竟然會有這樣為非作歹的龐大黑惡勢力。
很難想通，執法局為什麼不將其處理掉。
「先喝點水，潤潤嗓子。」
似看出她的意思，江書硯先給她倒了杯水，隨後才不緊不慢道：「這兩兄弟很有分寸感，基本不會在國內犯下重大案件，一些小的事情，也會有人來頂罪。要不就處理得很乾淨，執法局基本找不到出手的機會。何況……」
說到這裡，男人眼底的幽暗像極了人性的複雜：「有些事情，官方不便出手的事情，總歸是要有人來做的。」
華盛集團的骯髒取決於它是否對國有利，而盤踞在s市，乃至全國各地的豪門貴族，則必然是骯髒的存在！
並非是因為他們惡行累累，而是大肆收斂壓榨底層人民的財富，對於國家人民來說，就是一種極端的惡！
「你呢？」
鬼使神差的，何霽月問出這麼一句。
窗外的微光被略有些磨砂的窗面打磨得很是朦朧，鋪就在少女臉上，細小的絨毛也變得若隱若現，那雙向來澄澈的眼裡在此刻，已經多了些許連她都未曾覺察的情緒。
江書硯知曉，那是人性的複雜！
沒有避諱畏縮地與她對視，江書硯向來深邃到讓人看不出情緒的黑眸，此刻如風掀起的水面，漾開幾縷清明。他一字一句，說得擲地有聲。
「我也不例外。」
何霽月訕笑一聲，有些不知該如何回應，沒來由的，她心情有些低落。
她想，是她想要的太多了。
人無完人，他不該因為是她何霽月的男朋友，就要事事完美！
想通這點，何霽月整理好情緒，剛想為剛才的行為做出彌補，以免傷到他的心，就聽他說：「但也與他們不同。」
簡單幾字，卻讓何霽月的心情像在坐過山車一樣，猛然提起。
她豁然扭頭，似星辰流轉其間的眼裡倒映著的滿是男人那張臉，見到她笑，同樣勾唇淺笑的臉，期待如潮水溢出。
江書硯也沒讓她失望，繼續說道：「取之於民，用之於民。在斂財的同時，我也會創造大量的財富，稅收、就職……」
簡單來說，鼎盛集團不像其他豪門將收斂來的錢財只揣腰包，而是回報社會。
陽光不燥，微風徐徐，他說著，她聽著，彼此相望，氛圍美好而又寧靜。
叮鈴鈴——
急促的來電鈴音突然響起，猛然將不知何時已經貼臉的兩人拽回神來。
氣息的纏綿抽離開來，江書硯眼底的情緒有瞬間的暴躁，像是沒能得到喜愛玩具的大狗狗一樣。
「好啦。」
正要接電話的何霽月，注意到他隱晦的情緒，放下手機，急忙跑過來，捧起他的臉就是一口。
吧唧——
又響又亮，江書硯都能感覺到自己的臉皮被她嘬起來了一塊。
他是真氣笑了：「大可不必如此。」
「那不是怕你又在鬧小情緒嘛。」
何霽月「嗤」了一聲，她已經看透這狗男人的本性了，他明顯就在偷著樂。
懶得理這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人，何霽月拿起手機，來不及看是誰打來的，拇指緊忙往上一滑，這才將即將掛斷的電話接通。
「你好？」
那頭男人的聲音夾雜著慣有的虛偽的笑。
「你好，請問是何霽月何小姐嗎？」
「你給我打電話，你不知道我是誰？」
何霽月不太喜歡虛與逶迤的交流，語氣自然好不到哪去。
這股「來對線」的味，沖得電話那頭的唐華強都不免夢回十幾年前，在街頭跟人打嘴炮的時期，有些許愣住了。
再回神時，電話已然被人掛斷。
開玩笑，不會真的以為何霽月會有那麼好的耐心等著他吧？
嘟——嘟——
又是響鈴兩聲，唐華強剛要表明來意，就被電話那頭機槍似的輸出給堵回。
「不買房不買車，不買保險，也不買挖掘機，我什麼都不買，別再打來了！」
「我不是推銷。」
「那就是詐騙咯？」
「這……」
唐華強盤算著自己的業務，在境外倒也有這一項，難免語塞。
更好奇的是，她是怎麼知道的，他們貌似並不認識吧。
但想到那位，也就不足為奇了。以那位的能力，想要調查到他的情況，估計他今天穿的什麼底褲，都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有下載國家反詐app，騙我你算是踢到鐵板了。」
少女俏皮的聲音順著話筒傳來，將他游離的思緒拉回。
「等等，我是華盛集團的唐華強！」
搶在何霽月掛斷的前一秒，唐華強急忙表明身份，並道出來意：「何小姐，我想請問一下您是否有時間，關於趙小姐那件事，我想我應該給您一個滿意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