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頓時就盈滿屋內，將一切照亮得一覽無餘。
也讓周如萱清楚地看見眼前的床鋪上……並沒有人在。
她剛才狠捅的也不過就是塞在被子裡的棉花枕頭而已。
也難怪手感會是軟綿綿的了。
這一變故，驚得周如萱心臟狂跳。
「你早就知道了？」
她瞳孔一縮，猛地回過頭來，看見的就是倚著門邊，環抱胸前，渾身都散發著慵懶感的女人，一臉不可置信。
要知曉，她今晚偷偷潛伏而來的事就只有她一人知曉，何霽月怎會提前料到的？
「我說，你蠢到該不會就覺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蠢吧？」
見她這不可置信的樣子，何霽月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我都知道今天有人要殺我了，還能不做點防備？」
「看來，我防備得還是很成功的嘛。」
何霽月目光掠過她，看向那破破爛爛，已是滿床棉花的床鋪。
這人是真恨她啊。
看這架勢，恨不得要將她捅爛一樣。
夠狠！
她喜歡！
因為這樣，在針對她的時候，她也沒必要有心理負擔了。
「你！」
周如萱被她用看跳樑小丑似的眼神睨著，心裡的無措很快就被怒火占據。
「你就算發現了又如何？」
「不想著跑，竟然還敢出現在我面前，該說你是聰明好呢，還是蠢呢？」
「給我去死吧！」
她說完，攥緊尖刀，就朝何霽月殺去。
何霽月見狀，腳步都沒退一下，眼皮淺淺撩起。
下一刻。
突然從何霽月身旁踹出修長的腿，直接就將已經殺到面前的周如萱給踹趴在地。
雖然戴著口罩，可這聲音一聽不就是周如萱嗎？
除了震驚之外還有鄙視。
甚至還有些無奈！
「小月亮說得沒錯，周如萱，你還真是蠢！」
「聲音我聽不出來嗎？」
「身型我認不出來嗎？」
「監控我不會看的嗎？」
同一時間，男人清冷的音色隨著長腿踹出，一併傳來。
「嘔——」
腹部遭到重擊，周如萱趴伏在地，一個勁地乾嘔著。眼淚鼻涕糊了滿臉，朦朧視線中，她隱約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
男人逆光而立，冷峻的面容被微光掩蓋，身影像是被無限拔高一樣，如寒淵般的黑眸里折射出猶如利劍的冷光。
這一刻，他就像是頂天立地，生殺予奪的君王！
高大到不可攀越，令人望而生畏！
「喂！」
眼前的光突然被人遮擋，少女帶著調笑的臉闖入周如萱的視線，就聽她說：「還有什麼後招沒？要是只有這樣……那也太令人失望了。」
江書硯做的防備，可不僅僅是換病房那麼簡單。
就這一整個樓層，少說也埋伏了數十人，更別說還有其他樓層安排的人。
加起來數百人，就為了對付這麼一個小趴菜……
嘖。
實在是無趣得很。
何霽月靠得很近，周如萱甚至能夠看見，她眼裡調笑著，還有自己清晰的倒影。攥著尖刀的手緊了又緊，心裡撲騰萬分。
她不得不承認，這很有可能是她唯一的機會。
要是錯過……就以她獨自一人的處境，想要再找到這樣的機會，恐怕再無可能了。
可要殺……可能嗎？
他有這個實力嗎？
想到這些，周如萱眼裡就是一陣掙扎。
啪！
突然甩來的一巴掌，直接就將她的思緒打散。
何霽月收回手，秀眉不悅地攏起：「都階下囚了還想什麼呢？」
「背後操作人的姓名、年齡，電話，都給我老實交代。對了，到底還有沒有後手啊？」
她準備了這麼多，結果都沒用上，想想就有些鬱悶。
你說你都殺人了，我以為你要來波大的，沒想到你是拉坨大的。
就挺無語的。
周如萱捂著脹痛的臉頰，像是呆住一樣，眼底的猩紅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很好，現在不用想了，她要殺了這賤女人！
「何霽月，我……啊——」
「咋滴啊，你這是要放大招蓄力啊？」
何霽月被她這一慘嚎，嚇一大跳。
定睛望去，才發現是江書硯踩住了她握著尖刀的手。
黑色的皮鞋跟處，踩在那隻嫩白的手上，輕輕一碾，便是皮開肉綻，鮮血橫流，在白色的瓷磚上畫出一幅鮮紅的畫作。
「啊——」
一時間，靜謐的病房內迴蕩著慘絕人寰的哀嚎！
江書硯神色漠然，對此沒有任何的動容。
她敢傷害小月亮，就肯定是要付出血的代價！
何霽月同樣對想要殺自己的人，沒有任何的心軟。
「周如萱，這是你應得的！」
何霽月趁機將那人的口罩一摘，熟悉的臉龐映入眼裡，只是沒有往日的風采。
來殺她的人，何霽月有過很多懷疑的人，非法組織的遺留成員，又或者是到現在，還沒有被抓捕歸案的馬濤指使人來，甚至會不會是江夫人派來的人，她都是有想過。
就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是遠在s市的周如萱！
此刻看著她的臉，江書硯眼神倏地冷然。
周家……
看來，他們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我說周大小姐，咱們什麼仇什麼怨，你就要來殺我？」
「我就是沒有幫你救寧修遠那個人渣嗎，不至於吧？」
何霽月是真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她不覺得自己跟周如萱有什麼深仇大恨，怎麼也不至於要來殺她吧。
哪想聽見這話的周如萱，卻不這樣覺得。
「何霽月，要不是因為你，修遠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你個水性楊花的賤……」
啪！
一巴掌，直接將她沒說完的話扇了回去。
「拜託你搞搞清楚你現在的處境好嗎？」
何霽月甩了甩手，一臉無語：「你可是階下囚誒！有什麼可豪橫的？」
兩巴掌，徹底讓周如萱認清了現實。
她雖然沒有再說話，但那如毒蛇般怨毒的眼神卻始終緊盯著何霽月，像是要在她身上盯個窟窿出來一樣。
何霽月也沒在意她的眼神，起身看向江書硯：「怎麼處理？」
要是她只是獨自一人，完全沒必要顧慮那麼多，直接將人送去吃牢飯。
但涉及江書硯，而周如萱背後的周家又同是s市的豪門，這就讓何霽月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貌似周如萱好像還是周家的嫡系成員！
她真要那樣做，周家應該是會和江家開戰的吧？
「沒事！」
看出她的顧慮，江書硯勾唇淺笑，看向何霽月的目光極盡寵溺：「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就行。」
且不說周家只是二流豪門，遠遠不如江家，哪怕周家是最頂級豪門，膽敢傷害小月亮也必然要付出血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