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閒談間,病房大門被人推開,江書硯走了進來。
「江哥,你可算回來了!」
「書硯,情況怎麼樣?」
一見到他,兩人立刻起身,迎了上來。
沒搭理搞怪的林初墨,江書硯走到何霽月身前,將人攬進懷裡,似有些疲憊地將頭放在她的肩膀上,神色都在此刻輕鬆下來。
「根據監控錄像,執法局的人已經開始排查了。」
他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何霽月聽完,倒也沒有再繼續追問。
「你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少女在白光的映襯下,猶如珠寶般的眼眸,倒映著男人疲憊的模樣,眼底是藏不住的心疼。
江書硯與她對視,不禁一笑。
「好了,我沒事的,你不用太擔心。」
「我留在這休息會兒就行了。」
江書硯摟著她,來到病床旁坐下,這就算是休息了。
至少在兇手沒有被逮捕歸案之前,他是不放心何霽月獨自一人的。
不是還有林初墨在嗎?
就他那賤颼颼的樣,不著調的性子,江書硯怎麼可能放心。
天空皎月高懸,繁星閃耀漫天,似絲綢般的華光順著窗縫鋪就而來,為床邊相擁的二人蒙了一層柔光,氛圍美好而又和諧。
就是…
站在旁邊被無視的林初墨,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在屋裡,而是在屋外……
好在何霽月還沒有忘記他。
「那個……」
見到何霽月看來,林初墨眼前一亮,然後就開始裝模作樣地抹起眼淚來:「嗚嗚,小月月,我就知道,你不會……」
他沒有說完,因為何霽月接下來的話,直接就讓他僵住了。
「那個……書硯現在已經回來了,病房也不大,要不你先回去?」
「你別誤會嗷,我只是怕你今晚在這沒地兒睡,打地鋪多難受啊,你說是吧。」
嘿!
你別說,她這人還怪好的。明明能直接趕你走,還給你想個理由。
「小月月,那我就退了,我這一退可就……」
「滾!」
男人粉唇輕啟,吐出一字。
「得嘞!」
林初墨一聽,頭也不回地跑了。
走廊內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漸漸消失。
屋內,兩人相視一眼,皆是忍俊不禁的一笑。
「明天我會調人過來全天候地保護你,像今天這樣的事……」
江書硯臉色有些許愧疚:「以後絕對不會再發生了!」
他明明說過要保護好她,會保護好她,可時至今日,發生在她身上危險的事,已經有數起。
想著,江書硯在面對何霽月時,心裡就是一陣愧疚。
細嫩的指尖突然扶在他微攏的眉宇之間,輕輕扯平。
江書硯低頭,就見到少女笑意溫柔的眼裡倒映著的滿滿都是他。
「你知道的,我從來就沒有怪過你。」
「而且,能夠保護你,也是我想做的事。」
「我們之間沒有誰欠誰,也沒有誰應該為誰付出。你想的事情,我又何嘗不想。江書硯……」
說到這兒,何霽月支起身來,粉唇帶著些許溫熱,軟糯的感覺,印在男人的唇上,觸之即離。然後抬眸,認真與他對視,一字一句:「我們是平等的,你也好,我也罷,我們不是誰的誰,我們只是彼此的戀人!」
「答應我,不要有太多的心理負擔好嗎?」
她不想他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
她何霽月的男人,該是風光霽月,睥睨一切!
江書硯沒有回答,而是在粉嫩的薄唇即將抽離之時,又湊了上去,大手扶住少女的後腦,加深著這個印記。
用實際行動給出答案!
柔白的燈光在此刻也變得不再刺眼,流銀似的輝光照耀在兩人身上,牆面的倒影極盡瑰麗,氛圍美好而又溫暖。
沒人發現,病房門上的透明玻璃外,那一閃而逝的身影!
……
深夜的醫院,是寂靜到充滿死寂,長廊的燈光黯滅,只剩下護士台微弱的燈光將四周包圍而來的黑暗驅散。
這個點,已經沒有巡房護士了。
無論是病人,又或是護士,已經陷入深沉的夢鄉之中。
涼風徐徐,氛圍陰森而又詭異,也難怪恐怖片都會找廢棄醫院當做拍攝場地了。
噠!
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在樓道里響起。
安全通道內。
一個穿著黑色衣服,像是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的人,正緩步向著樓上攀爬而去,一步一步,輕微而又小心,像是生怕引起什麼人注意一樣。
寬大的帽檐落下的陰影幾乎將她整張臉遮蓋住,只剩下那雙即便在黑暗中,也逸散著怨毒的眼睛,異常清晰!
何霽月要是見到,肯定能夠認出這人,就是今天毒殺她未遂的護士!
——周如萱!
雖說有李祈然的幫助,周如萱已經不用再顧慮執法局那邊的問題了。但是根據她白天的觀察,待在醫院裡的執法者並沒有撤離。
她想,他們應該還需要做做樣子。
可時間緊迫,她已經沒有時間耽擱了,也就只能趁著夜深人靜,人最為睏乏的時候,悄悄摸摸潛入進來了。
很顯然,她進行得很順利,直到現在都沒有被人發現。
沒一會兒,周如萱就來到何霽月所在的樓層,換好護士服準備混進病房!
嘎吱!
輕輕推開老舊的鐵門,刺耳的尖鳴嚇得她心跳一停。
人在極度緊張的時候,些許的異響都能造成莫大的恐慌。
「呼——」
周如萱深呼吸兩下,喘勻了氣兒。沒敢再繼續開門,怕鐵門發出的動靜引起別人注意。
她側過身來,小心翼翼地順著鐵門的縫隙鑽了過去。
也好在是她有經常健身,這才不至於被卡住。
剛一出來,她就快步向著何霽月的病房走去。
來到病房前,只要推門進去給何霽月一刀,就能將人殺死。
周如萱像是徹底沒了顧慮一樣。
噠!
她從包里拿出尖刀,猛地開門,徑直就沖了進去。
噗呲!噗呲!噗呲!
沒有開燈,周如萱憑藉著記憶來到病床旁,高舉尖刀就狠捅過去。
接連幾刀下去,她臉色逐漸變得不對勁起來。
不對!
手感不對!
軟綿綿的,沒有實感。
她捅的好像不是人,倒更像是……棉花?
啪!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燈光突然被人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