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烏雲籠罩,陰沉沉的天空像是腐朽的牆壁,斑駁不堪。
氛圍很是壓抑。
船長室內,一個穿著船長制服,臉上有條刀疤的人,緩步而出。
手裡拿著的槍,槍口正冒著裊裊白煙。
他看也沒看何霽月等人,像是有些不耐的朝泰圓明道:「跟他們廢什麼話,要是不同意,直接殺了不就行了!」
「我就不信他們不怕死!」
他說著,又將槍口對準何霽月等人。
從他略顯蹩腳的國語來看,明顯不是國人。
再加上,還有國內管控極其嚴格的槍。
身份已經能夠呼之欲出了——境外非法組織的成員!
分析出這點,何霽月是有些緊張的。
但是下一刻,手忽然被溫熱的掌心裹住。
何霽月扭頭,微閃的眼裡是男人鎮定自若的臉,下顎線稜角分明,像是刀削斧鑿一般,心裡的那點緊張頃刻間消失,莫名鎮定。
好像……只要有他在,就不會有什麼事兒一樣!
想著,何霽月粉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
沒有聚集的烏雲,縫隙灑下一抹微光,面帶淺笑的少女,全身心地信任,江書硯不禁有些恍惚。
他想,對於自己從始至終堅定的選擇,是對的!
嘖!
他們到底有沒有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啊?
見他們又這樣,泰圓明嘴角都快抽筋兒了。
他給船長遞了個眼色,免得戲台子塌了。
船長見狀,槍口朝天。
嘭——!
刺耳的槍響再度劃破夜幕。
也將所有人的注意再度拉回。
就見船長惡行惡面地拿著槍朝何霽月、江書硯比畫著,一邊說道:「嘿!你們是不是當我不存在啊?」
「是不是真不怕死?要不要我來送你們一程?」
他說著,就大步朝兩人走去,顯然是想要給他們點苦頭嘗嘗。
只是還沒走兩步,姿態恣意的男人,冷冽如刀的眸光已經掃視而來。
沒有說話,輕飄飄的一瞥,那眼裡如寒潭般幽冷的森寒之意,像是要將人凍結一樣,將他震懾原地。
哪怕有槍,船長也覺得自己要是再敢往前一步,後果必然悽慘!
想到這點,他不自覺地就頓在了原地。
泰圓明這邊原本還等著船長能給他們一個教訓,沒想到他突然就愣在了原地,心裡疑惑,卻也知道現在僵持的局勢,只會令雙方的合作產生更大的間隙。
只能先出來打圓場道:「誒!你這是幹什麼?江總可是我請來的朋友,是誰讓你對他不敬的?」
「江總,我這手下就是性子急了一些,合作嘛,慢慢談就行。還望您別跟他一般計較。」
他說著,扭頭笑呵呵地看向江書硯。
「泰總,說得不錯,像這樣上不得台面的小癟三,我怎麼會跟他計較呢。」
江書硯聞言,笑著點頭,笑意卻不達眼底。
雖然顧忌著他們有槍,怕傷害到小月亮,但就泰圓明這態度來看,只要沒有徹底撕破臉皮,他們的安全就會有保障!
至少泰圓明就絕不會希望他們出事!
這不,被人罵癟三,船長一怒之下剛要……
「嗯?」
泰圓明淡淡瞥了他一眼。
然後船長就怒了一下。
是真有些搞笑天賦在身上的。
他如何,眾人看都沒有多看一眼。
何霽月老老實實待在江書硯身邊。
現在的局勢,雖說是因為她開啟的,但已經不是她能夠參與的了。
她現在能做的,要做的,就是照顧好自己,免得成為江書硯的拖累,成為他人要挾他的把柄。
而江書硯呢?
他可以說是對遊輪上的局勢已經分析得很清楚了。
要是對方只有這支槍,他有把握能夠安全帶走何霽月。
但是對方真的只會有一把槍嗎?
答案顯然是不確定的。
也就導致未知的風險,危險的機率,呈幾何上升。
有何霽月在,江書硯明顯不敢像以前在商界那樣去賭贏的機率!
所有人里只有泰圓明臉上始終帶著笑,能夠保持鎮定了。
因為這是他的地盤。
他們但凡敢有任何異動,他都能第一時間控制住!
沉默。
本該是喧譁熱鬧用來慶祝的遊輪,此刻氛圍充滿死寂,針落可聞。
須臾,已經分析完利弊的江書硯,慵懶地抬起眉眼,打破沉默:「泰總,合作的事情我可以答應。」
先虛與委蛇的答應下來,等安全離開了這裡再說。
他的同意,在泰圓明的意料之中。
但是光同意可不夠。
「江總,我已經給足了你誠意,現在是不是該你展現展現了?」
他說著,笑眯眯地看向江書硯,顯然是在要投名狀。
江書硯也早就猜到肯定沒那麼簡單,所以這會聽到他的話,也是爽快同意:「可以,我會調出鼎盛集團百分之五的流動資金,注入景泰集團,以此來當作我合作的誠意!」
別看只是百分之五,真要算起來,價值好幾百億。
然而泰圓明聽見這話,卻不為所動,搖頭笑道:「江總,您這誠意還不夠!」
「百分之五都不夠?泰總未免也太貪心了吧。」
見他竟然說不夠,江書硯狹長的眼眸微眯,透出幾分攝人的冷光。
「哈哈哈!」
泰圓明一聽,就知道他是誤會了,大笑幾聲,解釋道:「江總,我想您是誤會了,我要的誠意不是這個。」
錢而已。
他當然知曉江書硯有錢,還是非常有錢,全球都鮮少有人能比擬的有錢!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處心積慮,這麼有耐心地想要跟他達成合作。
但是!他們要做的事情可是掉腦袋的,要沒點致命把柄,他們如何能夠信任他?
「把人帶上來!」
想到這些,泰圓明朝船長揮了揮手。
就在江書硯猜想他們要玩什麼花招,要什麼誠意時。
只見船長將槍別在腰間,大步走向那攤像是爛泥癱軟在地的寧修遠,提著雙腳就將人給拖了過來。
「你們要幹什麼?」
原本發覺事態不對想要裝死的寧修遠,被這一變故,嚇得掙紮起來。
他不知道他們想要對他做什麼,但像是豬崽一樣,提著腳將他拖走,也是他接受不了的事。
「你快放開我!」
「泰總,我是寧修遠啊,我跟你有過幾次合作,你不能這樣對我!」
沒來由地,寧修遠很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