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不懷疑自己要是沒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等待他的將會是來自鼎盛集團總裁的瘋狂報復。
這樣想著,泰圓明也收斂起臉上的笑容。
馬濤適時給他搬來把椅子。
又頂著江書硯冷眼地凝視,膽戰心驚地給那二位搬了把椅子,然後頭也沒回地跑到泰圓明身後站著,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龜龜,剛才那一會,他都感覺心臟快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只余寧修遠仍舊被鎮壓在地,一人受傷的世界達成!
待雙方落坐,泰圓明才正色道:「江總,不知您對我前幾天提議的合作,考慮得怎麼樣了?」
看似在問,但從他鎮定自若的表情便看得出來,他很有信心!
江書硯聞言,臉色都沒變一下。先給肚子「咕咕」,有些不好意思的何霽月,拿來些果盤,然後視線才漫不經心地落在泰圓明身上,語氣淡淡:「泰總,這就是你合作的誠意?」
知曉他說的意思,泰圓明也沒有表現出不好意思來,反而大笑一聲:「何小姐身為江總您的女朋友,那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請朋友出來喝喝酒聊聊天,難道不是很正常的事?」
今天本來就沒吃啥東西,又忙了好幾場手術的何霽月,正餓得狂塞果盤。這會聽到他的話,頭一下子就抬了起來,一臉無語:「你是會交朋友的。」
興許是有江書硯在,她也沒了最開始時那麼害怕了。
泰圓明本來就臉皮厚,聽到她這話,也沒有什麼反應。
但是架不住婦唱夫隨啊!
江書硯當即就輕嗤一聲,眼皮淺淺撩起:「小月亮啊,你要知道有些人天生就少一邊臉。」
何霽月還沒有聽過這種說法,下意識就問道:「為什麼?」
「因為一邊不要臉,一邊臉皮厚。」
江書硯也沒有賣關子,很是直白。
何霽月一聽,「噗呲」就憋不住笑了。
這兩人就跟在說相聲一樣,一唱一和的。
完全沒有注意到泰圓明臉都開始發黑了。
他可以自嘲,但絕不能接受他們這樣明目張胆的嘲諷。
「夠了!」
泰圓明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怒喝一聲:「我說夠了!」
他的憤怒,我的笑料!
那兩口子,是真完美詮釋了這句話。
對泰圓明的憤怒,他們臉色都沒變一下,甚至還指指點點起來。
「急了,急了,他急了!」
「嗯,我看著也像是破防了。」
「沒想到臉皮這麼厚的人,也會紅溫破防。」
「那看起來得多練練了。」
「……」
泰·紅溫破防·皮薄多練·圓明這下子是真蚌埠住了。
一張臉像是烤紅的鐵餅一樣,通紅通紅的,都快冒煙了。
「江總,你真要這麼不給面子?」
「你的面子……」
江書硯聞言,眼帘漫不經心地撩起:「我的鞋底子!」
這一句,攻擊性極強,侮辱力超大。
泰圓明聽完,險些沒吐出血來。
但要只是這樣,他還能勉強忍住。
但……夫唱婦隨嘛。
何霽月抬起頭來,鼓鼓囊囊的嘴像只小松鼠一樣。
「就是就是,你另一邊面子,也是我的鞋底子!」
忙著吃也不忘記蝦仁豬心。
這下子,泰圓明是徹底破防了。
「江書硯,我告訴你,有些時候鞋底子出問題,也能摔死人的!」
「哦~」
江書硯點點頭,像是深以為然。
泰圓明見狀,正以為他是聽進去的時候,就聽他說:「那你這個問題得去找廠家啊,跟我說沒用,我旗下的產業倒也沒有涉獵這一行的。」
泰圓明:「……」
他踏馬說的是鞋子嗎?
他……
算了。
可能是看出江書硯有意迴避這個問題,他就算說得再多,他也不可能正面回答,只好將目光落在何霽月身上,猥瑣一笑:「江總,有些事情迴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就像你這位小女朋友,只要我想,就能請她來坐無數次客。」
「你總不能每天都把她掛在褲腰帶上吧?」
說到這,他略含威脅的眼神直勾勾看向江書硯。
他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在說完那番話的時候,周遭流動的空氣都變得冷凝起來。
江書硯臉上雖然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渾身冷冽的氣場,像是要遏制住人呼吸一樣。
「泰總,有些話說了,可就收不回來了。」
江書硯眼帘微掀,沒了剛才的漫不經心,有的只是令人生畏的冷寒,像是凜冬臘月的霜雪要將人凍結一樣。
泰圓明確實有被他震懾到。
但在潑天的富貴面前,他強忍著沒有表露出來:「江總,這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有些事情拒絕了,可就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氛圍霎時緊張起來。
兩人針鋒相對,空氣中都瀰漫著濃烈的硝煙味。
就站在泰圓明身後,同樣直面江書硯冷冽目光的馬濤,渾身已被冷汗浸濕,心臟撲通撲通地跳著。
倒是在江書硯身旁的何霽月,吃完果盤,抬起頭來,看了眼狀態略有些不對的江書硯,輕輕握住他的手。
柔弱無骨的小手略帶些冰涼的感覺,鑽入滾燙的掌心之中,十指相扣。
一下子就讓江書硯回過神來。
他扭頭,對上的就是少女盈盈淺笑的眼,如珠寶般璀璨的眼眸里倒映著的滿滿都是他的臉。
心在此刻驀然就平靜了下來!
「泰總,要合作,你總得真拿點誠意出來吧!」
收回目光後,江書硯又變成以往縱橫商場,無往不利的鼎盛集團總裁!
泰圓明也沒在意他情緒的變化,見他總算鬆口了,滿意大笑:「哈哈哈!江總,你要早這麼說,我們的合作不是早就談成了。」
「和氣生財嘛,何必鬧那麼多不愉快呢。」
「不就是想要見識下我的實力嘛,行,怎麼不行呢!」
他說著,站起身來,剛要有所動作。
砰——!
刺破夜幕的槍響,嚇了眾人一跳。
然後就見原本拱衛在何霽月和江書硯身邊的某個保鏢,神色痛苦地捂著胸口,癱軟在地,指縫間溢出殷紅的鮮血來。
這一變故,保鏢們連寧修遠顧不上了,全部拱衛在兩人身邊,注意著周遭的變故,看向子彈射來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