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被回溯了
聊到這裡，大家都有點意興闌珊。
太白至妙真君道：「既已興盡，不如各自歸去。」
太玄明法真君皺眉：「師妹，不要說『歸去』，不吉利。」
太白至妙真君優雅地笑了笑，「師兄，我命由我不由天。吉利不吉利的，我從不放在心上。」
太玄明法真君點點頭，不再勸，起身道：「今日就到此吧，師弟師妹們，後會有期。」
明靜公主和杜祐謙也起身告辭。
剛走幾步，杜祐謙腦海中一個聲音響道：「且慢，等一等。」
杜祐謙當即色變，第一反應是有人入侵了自己的識海。
「別緊張，是我。」
「你是誰？」
「我是你。」對方無奈地說。
杜祐謙一愣，他不傻，很快想到：「你是回溯時光來到此時的？這不是我的第一次經歷這一世了？」
「這當然是第一次。永遠都是第一次。回溯時光，又不是讓我反覆重生！我已經回溯過很多次了，但對現在的你而言，當然是第一次。」
話有點拗口，但杜祐謙懂。
時空的奇妙之處，若不是精研時空大道的人，甚至難以理解。
他曾多次回溯時光，這還是第一次被別人……不對，被未來的自己回溯時光。
這感覺，細品還真覺得有些奇妙呢。
「現在是重要節點麼。」
「是，根據我多次回溯時光來看，這一世的前2320歲，都沒有什麼影響大局的抉擇。但是從此時開始，有幾個重要節點，若是能做得好，當能影響後世，對未來對抗那位某某帝君有幫助。」未來的杜祐謙說。
杜祐謙在這一世已經活了2320歲，是上一世身為睢逍真君所活歲月的兩倍有餘。
但是論及精彩程度，確實不如。
他這一世大部分時間都比較苟，在默默積蓄，沒有出去浪。
反正轉世時已經不再需要評價，也不再需要積累靈根，每一世都能選擇一種先天道體。
所以，還是苟著好。
但是該出手時，還是要出手。
「現在我該做什麼？」
「試著勸說太白至妙真君，留著有用之身。」
杜祐謙一驚，「她應該不會馬上就去衝擊合道吧？」
「不會，」未來的杜祐謙篤定地說，「如果不作干涉的話，她的傷勢會纏綿不去，然後會在一七百多年後，收下徒弟，就是之後的昭顯應化真君。那個時候的昭顯應化真君很討人喜歡，太白至妙真君在悉心教導他一段時間後，開始變得猶豫，擔心自己衝擊合道失敗後，昭顯應化真君會無人照顧。最後在大約我們成為百里劍心的那一世，昭顯應化成就化神真君，她壽限將至，才放心地去衝擊合道。而那個時候，萬法宗的合道老祖已經飛升失敗而死，她前方的道路已經空了出來。可是那個某某帝君也已經太過強大，稍稍干預，就讓太白至妙真君身死道消。」
杜祐謙問道：「那我該怎麼做才能說服她？」
他停下腳步已經有一會了，明靜公主和太白至妙真君都在看著他。
未來的杜祐謙道：「我也不知道，必須你自己嘗試，此前我多次回溯，都沒能說服她。」
杜祐謙想了想，「那你告訴我，失敗的那幾次是怎麼做的。」
「第一次是這樣的……」
「第二次……」
「最近一次……」
靜靜地聽完，杜祐謙的腦海中也形成了一個新的方案。
至於行不行，還得試一試。
「師妹，」他對明靜公主說，「你先去，我晚點再來找你。」
明靜公主知他是有私密的事要和太白至妙真君交流，風情萬種地笑了笑，「好啊，師兄伱和師姐好好聊聊，我們晚點再敘話。」
太白至妙真君原本已經起身，此時又坐了回去，讓杜祐謙的傀儡斟酒。
接過傀儡遞來的酒，她豪邁地仰頭一飲而盡，那瀟灑的風采，讓杜祐謙想起了港片裡林青霞扮演的東方不敗。
「師弟還有事？」
杜祐謙也回去坐下，笑道：「師姐的傷還要多久才好？」
太白至妙真君平靜地說，「再過千年。」
杜祐謙點點頭，「也就是說，師姐你打算千年後，就衝擊合道。」
「是。」
「可惜。」杜祐謙搖搖頭，讓有著解語外表的傀儡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慢慢啜飲。
太白至妙真君眼中有笑意：「不可惜，我這一生，不曾辜負誰，也不曾委屈了自己。就算最後那一步，身死道消，也是求仁得仁，何憾之有。」
杜祐謙放下酒杯，「我不是可惜師姐你。而是可惜師姐這一身驚人技業，不能傳承下去，殊為可惜。若有奮發有為的弟子，能得到師姐你的悉心教導，當可為萬法宗再添一位步虛，甚至還有望繼續師姐你未盡的志願，衝擊合道。」
太白至妙真君擺擺手，讓傀儡繼續斟酒，她再次滿飲，雖一言不發，但杜祐謙看得出她在認真思考。
杜祐謙指了指頭頂，「師姐，你說，那位占據了五行大道的老祖，還有多久的壽命？」
太白至妙真君白了他一眼，「你這麼說，指向如此明顯，老祖能感應到的。」
她朝天行了一禮，「老祖恕罪，師弟他並非對您不敬。」
一個沉悶蒼老的聲音傳來，「無妨。」
杜祐謙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嘴裡說著無妨，卻調動周圍的天地靈氣壓了他一下，這個老祖好小氣的樣子。
當然，對他毫無影響。
他自然比合道大能弱，而且弱得多，但也不是毫無反抗的餘地。
合道大能想擊敗他，很容易。
想殺他，或是想拿捏他，不可能。
杜祐謙懶洋洋地行禮：「老祖恕罪。」
對方不出聲了。
杜祐謙這才對太白至妙真君說：「老祖在未來不久，一定會嘗試飛升。屆時，不管成不成，這條大道都會空出來，你到那個時候衝擊合道，才更有把握。」
「哼，老夫不會阻止小太白衝擊合道的。」蒼老的聲音有些不悅。
太白至妙真君趕緊說：「師弟你又胡說了。什麼不管成與不成？老祖是必然能成功飛升的。」
杜祐謙倒是對太白至妙真君刮目相看了，以前只知道她瀟灑不羈，豪邁颯爽，今日才知她原來也會拍馬屁的。
一萬多年了，人間界再也沒有出過一位飛升修士，甚至有傳聞說，飛升的通道早已禁斷。
憑什麼萬法宗的老祖就可以成功飛升？憑他小心眼？憑他打壓後輩？
蒼老的聲音道：「時機合適時，老夫自會嘗試飛升。至於小太白要不要合道，看她自己，老夫不會幹預。」
「多謝老祖成全。」太白至妙真君說。
過了一會，太白至妙真君才舒了一口氣，「老祖的注意力已經不在這了。」
杜祐謙笑道：「如何，師姐是否決定等老祖嘗試飛升後，再衝擊合道？」
太白至妙真君沉吟著：「我再考慮考慮。」
「其實，我也希望後繼有人，能有人來接替我做宗門的『里子』。」見她有些動搖的樣子，杜祐謙趁機在天平上再放上一個砝碼。
太白至妙真君瞅他一眼，「師弟你也可以培養弟子啊。」
杜祐謙微笑道：「我自然可以，我也會這麼做。但是，我希望我的弟子可以光明正大地成為宗門的太上長老，帶領宗門前進，成為玄門正宗的領袖，享受崇拜的目光，而不是像我一樣只能待在黑暗中，默默無聞。」
太白至妙真君臉上有些歉意，「師弟，你不要太勉強了，若是不想再做，就找個時間宣布你已經成功地突破步虛，從此也可以站在陽光下。」
杜祐謙搖搖頭，「我已經這樣子兩千年了，再堅持下去也沒什麼。我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弟子也走這條路，希望他能有更好的選擇。」
「我能理解。」說出這句話後，太白至妙真君顯得釋懷了不少。
停頓了半晌後，她開口道：「好，那我就開始物色弟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