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之下。
望著在誓約勝利之劍的鋒芒下巍屹不動的Lancer,藤丸立香的心情早已跌入了谷底。
即使是藤丸立香都能看出,無論是武藝的對決還是光炮的對轟,在和阿爾托莉雅的對決當中,Lancer始終都占據著壓倒性的優勢,她們能一直支撐到現在還沒有落敗的原因只不過是Lancer沒有相應的意願。
一縷梅林飄回到藤丸立香身邊。
「如果阿爾托莉雅是完全體的從者,那麼還有獲勝的可能。」
這麼說相當於斷定了阿爾托莉雅已經不可能取得勝利。
而事實也的確如此,誓約勝利之劍不復往昔的光輝,阿爾托莉雅雙手攥著劍柄,面對著與自己有著一抹一樣容顏的敵人,她心底升起無盡的無力感。
騎乘著高大的純白色戰馬,Lancer身上的魔力中正平和,不止是衣角未染塵,連白馬的毛色都依舊光鮮,此時Lancer那雙如深潭般幽深的綠眸中倒影著阿爾托莉雅狼狽的姿態。她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波動,更襯顯出她不似凡人的神性光輝。
「你的劍動搖了。」
她如是評價道,卻讓阿爾托莉雅本就緊皺的眉頭鎖得更深。
【「如果歷史修正,這就是你和他的末路。」】
本以為只要握起聖劍她就可以摒棄全部的雜念,可這句話卻一直縈繞在阿爾托莉雅耳畔久久揮之不去。
主打攻伐的聖劍自始至終都只是在被動的防守,這並不只是實力上的懸殊,正如Lancer所說的,在比斗開始之前,她戰鬥的信念就已經被動搖。
「用不著,你來管,我和他之間的事情。」
她急促地喘著氣,眼神鎖在了Lancer身上。
突然間,白馬蹬起了蹄子,而幾乎是在同一時間Lancer的槍也一同挑起。
這當然不是被阿爾托莉雅的話語所激怒——雖然Lancer不得不承認那的確是有些傷人,可也不至於達到惱羞成怒的狀態。
金黃色的魔力在槍尖匯集成一圈圈的波紋,隨著Lancer的動作精準的把身後襲來的連綿劍氣所隔斷。
魔力交匯,金色的波紋交融成長槍的形狀,在攪碎道道劍氣之後氣勢不減地向著這之後的某道人影呼嘯而去。
魔力相撞所形成的狂躁氣流遮掩了視線,但並沒有等氣流掀起的屏障完全散去,只是在下一刻一道黑影就已經從中撲殺而至。橘紅色的魔力在煙塵中顯現,緊接著夾雜著強烈罡風的下劈劃開了氣流朝著Lancer胯下的戰馬當頭落下。
砰——
鏘——
遮蓋住視野的揚塵被更為耀眼的金色所驅散,黑影以比來時更加迅捷的方式後向著遠邊倒飛而出。
黑甲的騎士在空中調整身形,雙腳在泥土間犁出兩道溝壑,卻依舊止不住後撤的架勢,梅林分出身體的一縷及時纏住了那人的腳踝,才讓對方免於繼續倒飛。
但,在停穩身形之後,黑甲騎士環顧四周第一時間將目光落在了被Lancer身體隔斷在另一側的阿爾托莉雅身上。
「……亞瑟王,對吧?」
他結合著從者的記憶將藍甲的嬌小王者與赤龍的國王聯繫起來。在見到對方雖然狼狽卻沒明顯缺胳膊少腿後明顯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來遲。
「我是受到米奈歇爾騎士的……囑託來支援的援軍。」
埃澤奎爾並沒有說請求,雖然不知道原因可既然米奈歇爾如此在乎對方,那麼埃澤奎爾覺得還是給對方留下些面子比較好。
「雖然靈基反應很是奇怪,但,他是從者。」
達文西對著藤丸立香說道。她的語氣終於變得輕鬆了一些,既然除了凱之外,在卡美洛尚且還存在著其餘中立的從者。只要有戰力補充,那麼對線的壓力就會好上許多。
藤丸立香剛想點頭,可是隨即她欣喜的臉色就是一僵,她的呼吸都為之一滯。
這並非是誇張的說法,周遭的魔力猛然變得狂躁,紊亂的魔力讓藤丸立香臉色煞白,她朝著引起異變的中心——Lancer所在的方位看去。
先前還是一副雲淡風輕的淡漠模樣的Lancer,表情在看清黑甲從者真容時變得恐怖起來,眼神低沉而灰暗,下撇的嘴角以及陰沉的眉宇讓Lancer罕見地露出了極富攻擊性的表情。
「埃澤奎爾·齊里格利亞諾。」
……
「又來?」
看著在前方速度緩緩降下來的米奈歇爾,綠騎士露出了戲虐的笑意。
受到寶具的影響,他不得不就近追擊著米奈歇爾,本以為對方的臨時戰略轉進會蘊藏著某種深意,可是一連幾次停下的應戰,都只是一觸即退,毫無抵抗的意志。
米奈歇爾仿佛知道他不可能打得過自己一樣,只是在借用著他寶具的特性拖延著時間一般。
「作為人類,你能做到這一步確實值得稱讚。」綠騎士語帶肯定,他以勝利者的姿態發表著勝利的宣言:「但盡人事,聽天命。你人事已盡,天命難違。」
也差不多到了該玩膩的時候了。
而為了防止他再次逃跑,Saber決定再添一把火:
「凱·埃克托。你應該認識吧?」
綠騎士說著觀察著米奈歇爾的神情,雖然極其細微,可是他依舊從對方的臉上捕捉到了一閃即逝的驚訝和不可置信。
這樣就足夠了。只聽綠騎士接著說道:「作為同樣與我立下賭約之人,他拖延時間的做法都比你要光明正大地多!」
在說話的同時,Saber便已經揚起了斧劍,朝著米奈歇爾襲來。而仿佛是受到了埃澤奎爾言語的影響一樣,米奈歇爾也同樣將手中的半截斷槍抽了過來。
『螳臂當車。』
斧刃輕鬆將斷槍再一次劈開,原先的長槍此時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短刺。斧劍得勢,依舊朝著米奈歇爾的頸間砍來逼迫得他不得不放棄左手的進攻將短劍抵在頸前。
力道作用在了米奈歇爾的身前頓時將長劍砸得支離破碎,紛飛的碎片向後散落劃開了米奈歇爾的脖子,而米奈歇爾也立即用手護住脖頸。
空中拋灑出血跡,Saber一抖染血的斧劍,舔舐著鬍子上沾染的血液。
命中了目標,但沒有死。
在剛剛千鈞一髮之際,米奈歇爾及時用手擋在斧劍之前,躲過了致命攻擊又藉助著他斬擊的力道拉開了距離。
苟延殘喘罷了。
綠騎士腳下發力追擊,緊隨而至的攻擊讓米奈歇爾甚至來不及站起身,就保持著趴臥的姿態向著遠處滾去。
「死!」
Saber也在這時發出一聲怒喝。
在他看來這一次米奈歇爾必死無疑,從賭約開始到現在,統共過去了三十七分鐘,要知道他以絕對碾壓的姿態戰勝同為Saber的凱時只不過耗費了二十分鐘。
他看到了米奈歇爾滾向了一處岩石堆砌而成的豐碑。
想要尋找掩體嗎?
無所謂。
因為,任何的阻擋物都會被轟碎!
他無比自信。
斧頭逼近,他已經能看清半蹲在豐碑後只露出半截腦袋的米奈歇爾銀灰色的髮絲以及臉上雖不明顯卻的確存在的幾條皺紋。
而在斧頭落下的同一時刻,他也看清了米奈歇爾所躲藏的這塊豐碑另半面的情形。
在豐碑之上此時正安靜地停靠著一柄大劍。赤烈的紅與污濁的黑相互交織共同構成了劍身的紋路。
此時米奈歇爾雙手抓住了劍柄,他的臉因過度用力而變得猙獰扭曲,顯然是一副竭盡全力的樣子。
可是那柄大劍卻只是一點一點地緩慢地偏移。
但它終究在米奈歇爾的推動下,在斧頭砍在豐碑之前,第一次地離開了豐碑的台面。
鏘——!
隨著這陣金鐵相交的清脆聲響,綠騎士臉上的輕鬆之色蕩然無存。
斧刃與赤紅大劍相撞,如一枚石子落在了不見底的深潭之中,激起的水花在短短數秒至下恢復了平靜
「怎麼……可能?」
綠騎士不可置信地呢喃出聲。
按理來說,他此時的力量已經足以瞬間將米奈歇爾連人帶劍都一同銷毀了才對!
明明,米奈歇爾的力量沒有增強……
思緒在此時終止,Saber喘息的速度陡然變得急促起來,他終於發現了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的問題。
——他能感覺得到,米奈歇爾的力量從逃亡開始,一直到過程中的幾次試探性交手,再到最後的驚鴻一劍,從來沒有太過明顯的增幅!
這是不合理的!
為什麼要寫綠騎士這個角色,為了寫米奈的心路轉變,否則回應召喚的一定是槍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