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融入夜色(求訂閱)
延福坊,安樂閣。
夜幕已落下,坊間響著暮鼓聲,持戟巡街的禁衛當中,段成天尚還繫著圍裙,就已被梁知匆匆請來,趕在宵禁之前,入了庭院當中。
庭院廂房之外,魚幼姝持著團扇不住的在廊下來回踱步,面有糾結之色。
「他們人呢?」梁知匆匆近前,快速發問。
在他後面,段成天一邊解著系在腰上的圍裙,一邊若有所思的模樣。
魚幼姝猶豫了下,道:「在房中。」
梁知緊皺眉頭,就欲進入廂房。
「天暗星有過吩咐,讓我守在這裡,任何人不得入內……」魚幼姝糾結片刻,終是上前,將他攔住。
「這是作甚,我也攔?」
「梁大哥勿怪,天暗星確是這般說的。」
「那他們欲對天子做什麼?」梁知板著臉,道:「你莫要耍鬧。」
魚幼姝強硬著,道:「天暗星既如此吩咐,定有他的道理。」
「糊塗,」梁知將聲音壓低了許多,勸道:「你莫要被他的相貌迷惑了,此人看著年幼,心腸可硬得很,保不准就要利用天子做些什麼事來。如若那般,將來面對大帥,你我何堪?」
「還有,伱可別忘了你是我洛陽分舵的人!老段也在這,你也要攔?」
段成天苦著臉,道:「看一看,應也無妨……」
魚幼姝正還思忖著,梁知已粗暴的推開她,就要叩門。
但與此同時,廂房門已被人自內拉開。
門外幾人皆是一愣。
蕭硯的口鼻間佩戴著一素白色的棉質面巾,不過卻與普通的面巾不同,其共有兩條系帶,各自系在腦後,竟就將他的口鼻包裹的嚴嚴實實。
同時,隨著房門打開,里內便有一股雄黃酒的味道隱隱飄出。
「有事?」
蕭硯露出來的雙眸有些凌厲,讓梁知下意識頓住了身形。
後者咳嗽一聲,道:「校尉,你這是?」
「依天子詔令,為其改面。」
「改面!?」梁知大愕,卻要下意識往房裡走去。
但房門已被蕭硯拉上,而後一把攥住了他的肩,「梁兄這是何意?」
「卻要問校尉到底是何意!?我等拼死演上一場戲,不就是為了令天子金蟬脫殼,校尉而今將天子改面,今後大帥若欲興大唐,誰還認得天子!?」
梁知板著臉,卻倏的心下暗驚。
他拽不動。
蕭硯推開他,同時一手取下了掛在臉頰邊上的口罩,道:「梁兄與天速星請回吧,我已說過,今日,誰都不得進去。」
「這裡是洛陽!」
梁知憋著氣,沉聲道:「不是你的兗州!」
段成天唉聲嘆氣,打著圓場:「皆是同僚,老梁你別仗著自己輩分高就欺負人家小。不過蕭校尉,我們何不各退一步,我老段思來想去,也頗覺此事不妥,要不還是先稟之總舵主,待大帥知道了,再做打算?畢竟是天子,我們這些做臣子的……」
「不必麻煩了。」
蕭硯打斷他的話,抬起手來,一塊暗綠色的玉質令牌便從袖中滑出,而後,示於幾人。
「總舵主那裡,現下正忙。」
梁知猛然一怔,半邊腦袋都僵住。
魚幼姝亦是愣然,她注視著令牌許久,繼而彎腰叉手行禮。
段成天卻是曬然,他能猜到蕭硯與三千院應是在某些觀點上極為契合的,卻沒料到三千院竟願意將帥令託付給他。
他遂不再多言,拱手道:「既如此,我們就不多叨擾天暗星了。」
「今日過後,便再無天子。」
蕭硯手持不良帥令,緩緩掃過幾人,道:「望諸位,能將此事爛在肚子裡。」
「謹遵帥令。」
…………
夜幕之中,燭燈又添亮了幾分。
蕭硯重新戴上了口罩,環胸站在廂房一角。
更里內,降臣粉紅的長髮已被盤起,因彎腰背對著他,白皙的後頸遂清晰的顯露了出來。
許久後,她才直起身來,塗抹著粉色蔻丹的手指間,形如柳葉的刀片微沾了些血,向下凝聚垂落。
「這紗布,待他恢復兩個月,即可拆除了。」
將刀片丟在一旁盛有雄黃酒的水盆中,降臣取下臉上的口罩,略略揚眉道:「怎麼樣,我這新玩意兒不錯吧?」
蕭硯笑笑,卻只是指著她那雙精緻的手,「屍祖若有這種無菌觀念,或可再研究一個可隔絕雙手的超薄手套來。」
「?」
降臣蹙了蹙眉,有幾分不解。
蕭硯並不多加解釋,走過去,看著已被人為昏迷許久的少年臉間纏著紗布,在榻上靜靜仰躺著。
他環著胸,沉默了許久。
降臣淨過手,用白巾擦拭著,而後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道:「你要求的事,我可已辦好了。你承諾的事,亦要做到。」
蕭硯輕聲笑笑,並不應聲。
「喂,你別以為自己擁有了些至陽的內力,就可不懼我那神功的反噬了。」
降臣輕輕拍著白巾,道:「小子,你還年輕,有些事還參悟不透。你現在最多不過大天位中期的實力,內力又一分為二,用以陰陽調和,就算現在已修成了九幽玄天神功,今後與人交手,也……」
「也極易再次走火入魔,」蕭硯打斷她的話,道:「屍祖這番話,已說過很多遍了,不必再重複。」
「我也說過很多遍,你不要隨便打斷我的話……」降臣忍不住咬著牙,攥緊了手中的白巾,哼聲道:「你別以為自己懂得很多麼?我說過,陰陽調和只是其表,真要將此功用的順手,還得按……」
蕭硯將口罩取下,嘆了口氣,再次打斷道:「屍祖所言之雙修一事,或可容在下再思慮一二……」
「喂,和我雙修你很不情願嗎?」
降臣將盤著的長髮散下,有些不高興了,道:「聽著,我尋你雙修,可並非只是采陽補陰亦或采陰補陽那麼簡單,這神功,我這些年一直在不斷改進,卻一直未尋到最優解的修煉之法,只有這一條法子還沒有試過,你……」
蕭硯的神色有些古怪,道:「無怪那時屍祖要問在下年齡幾何了。」
「嗯咳咳……」降臣用咳嗽岔開話題,感覺有些掛不住臉了,道:「再有一點,我們皆修的是九幽玄天神功,依照我的推算,我們若是同修,實力只會精進,絕不會造成走火入魔的後果。我可是為了你好!」
「屍祖真不是為了老牛吃嫩草?」蕭硯訝然了下,似覺自己還真是誤會了她。
「吃你個頭!」
降臣一把將白巾摔在他臉上,臭著臉離去。
蕭硯看了眼躺在榻上的少年,呼出一口氣,踱步跟了出去。
外間,降臣的身影早已不見,唯有魚幼姝還侯著,此時尤為奇怪的詢問道:「校尉,方才那女使看起來不怎麼高興的樣子,可是天子……」
「無礙,還得麻煩魚娘子安排人這兩日暫且照料著,過兩日,我會遣人送回兗州。」蕭硯頓了頓,道:「還有,從今以後,裡面的人便已蕭姓稱呼,莫要讓旁人知曉。」
魚幼姝啞然一愣,而後垂首應聲。
此間事了,蕭硯也才想起似有計劃。
他已得到消息,崔鈺已被調至洛陽,應是走了朱友貞的關係,暫時遠離了汴梁的冥帝餘威。
按照他的籌劃,該要通過此人與朱友貞接觸一番。
但抬頭一望,夜色已不知不覺極為深沉,現在安排實在是過於太晚了些。
…………
夜中,直到回房欲睡,降臣也全無人影。
蕭硯還刻意檢查過她的行囊,能發現藥箱等物都已消失不見,如若猜的沒錯,她理應已帶著滿腹怨氣兀自離開。
他遂負手站在窗邊,心下略有些悵然。
降臣這個人,於他而言確實是很講義氣的,一紙書信過去,人家肯千里而來,便已是極給面子。
從旁人來看,他確實是頗不識抬舉了。
但他卻是有些顧忌。
依照他的記憶,降臣其人實則有百歲經歷,不管她到底如何做的,所謀理應不會是如此簡單。
不可被美色誘惑!
心下如此作想,他便已按捺住了心下的愧疚感,抬手,欲將木窗放下。
但就在這目光微揚間,他便已看見了對面的房頂上,一長發倩影正屈膝而坐,月光盈盈灑下,正正好好落在了她的美眸之中。蕭硯怔然間,分明看清了她略有些得意的嬌媚臉龐。
「少年,在想我麼?」
「屍祖這是何故……」蕭硯發出曬笑。
下一刻,一條繃帶繃得筆直,直直甩來。
他心下驚詫,切身閃避。
再抬眼,便見房頂之上已無人影。而後,房門被推掩開來,降臣的身影則已施然而入。
蕭硯笑笑,抬手相邀:「屍祖且先坐,我們再好好談談。」
「談?」
不料,降臣所立之處已瞬間空空如也,而後,蕭硯只覺衣領被一把揪住。
「姓蕭的,我可不想再與你浪費口舌,小小年紀,花樣許多!」
蕭硯還未出聲,卻已被她一把推去,坐在了榻上。
降臣用手杵著他的胸口,不掩惱色的咬著牙道:「與我雙修,倒還委屈你了?」
「我不美嗎!?」
她的臉龐湊得極近,身上好聞的幽香撲面而來,似與蕭硯的鼻息混雜在了一起。從他的視線看去,卻覺她這張毫無瑕疵的臉蛋分外精緻,一雙桃花眼眨也不眨,似要將他一口吃掉。
「咳……屍祖自是美的。」
「哼。」
降臣輕哼一聲,一把揪著對方的衣領,從塌邊推開。
蕭硯心下正鬆一口氣,卻見降臣又已慵懶倚在塌上,裙底下勻稱修長的腿抬起,瞬間勾住了他的腰,以讓他不得輕易離開。
她用白膩滑嫩的玉足不斷在他身上遊走,漸漸逼近了關鍵之處。
須臾,她甚為嬌弱的一笑,串在長裙頸前的銅錢則隨著胸脯開始上下起伏。
「現在,蕭郎可有意?」
蕭硯沉默許久,臉色卻已有些赤紅感。
降臣仗著自己的美貌,美目顧盼,故意與他對視著。
乍然,房中的燭光無風自滅。
「屍祖,得罪了。」
無盡的暗色中,降臣嘴角揚起,似對自己的美色再次充滿了自信。
小小少年,還不是被她隨手拿捏。
但無需片刻,她的笑意便忽地僵住。
她美眸瞪大,呼吸都有些不太順暢,聲音也瞬時紊亂起來。
「等等,雙修、不是……」
十八歲的猛虎卻全無所顧,只是極為貪心的、更為努力的融入了夜色之中。
降臣緊緊咬著唇,白膩的玉手伸出,一把攥住了少年的背。
終於,被內力隔絕的小天地中,似要斷氣的嬌喘聲連綿響起。
…………
歧國,鳳翔。
窗邊,姬如雪環胸而立,卻只是望著天邊的殘月,默然不語。
後邊,妙成天的聲音傳來。
「雪兒,快收拾東西了。明日一早出發,還要在洛陽與蕭郎匯合呢……」
「來了。」
這章不太好寫,費神太多了,見諒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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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