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父慈子孝

  聽到這裡,朱友寧有些意外。閱讀

  李克用要殺的人,居然會是自己的義子李嗣源?

  難道他們父子倆已經關係破裂?

  這可真是「父慈子孝」啊!

  朱友寧很輕易就想到了這一茬。

  朱友寧在心裡思考了片刻,最後竟然答應了李克用的條件。

  「好,一言為定。」

  朱友寧的痛快讓李克用微微露出笑容。

  其實李克用本可以親自去追殺李嗣源,而且有把握十拿九穩。

  但那樣太過引人注目。

  當然,確切的說,李克用只是單純的不想引起某個人的注意。

  他閉關苦修數十年,蟄伏至此,豈能因為一個李嗣源而暴露自己真正的實力?

  因此,讓眼前這個「掩日」去做解決叛徒的事情,才最合算。

  「老十三。」

  這時,李克用不慌不忙喊了一聲。

  李存忍頓時從暗處躥出,落地無聲,跪在李克用面前。

  「孩兒在。」

  李克用看了看朱友寧,說道:「從今日起,你就跟著掩日大人,一直到李嗣源伏誅為止。」

  「是。」

  李存忍恭敬的低首抱拳。

  而朱友寧這時卻開了口。

  「不必了。我不喜歡有人跟著我。」

  朱友寧自然不會讓李存忍待在自己身邊,因為那樣有可能會暴露他的身份。

  李克用聽到這句話,並沒有什麼表示,而是驅動著輪椅悄無聲息的離去。

  但李克用離開之後,李存忍卻仍舊是站在那裡。

  「你為什麼還不走?」

  李存忍微微低頭,冷聲說道:「殤是使命是殺死李嗣源,李嗣源一日不死,殤便不回晉國。況且義父已經吩咐過了,我會一直跟著掩日大人。」

  朱友寧頓時心想:你如此為李克用賣命,結果李克用卻根本不把你的性命放在心上。

  當然,這些話朱友寧並沒有說出口,而是問起了別的。

  「李嗣源在什麼地方?」

  李存忍道:「他極有可能逃到了天師府。」

  朱友寧沉默了一會兒,旁敲側擊道:「晉王武功絕世,怎會讓李嗣源逃掉?」

  李存忍看了看朱友寧臉上的鐵面具,說道:「李嗣源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攛掇張玄陵與義父作對。那張玄陵武功不弱,等到義父殺死他時,李嗣源早已趁機逃跑了!」

  朱友寧聽到這裡,頓時很意外。

  張玄陵堂堂天師府一代天師,居然就這麼死了?

  朱友寧沉默了片刻,卻又覺得很正常。

  張玄陵即使武功不弱,但若是和李克用作對,那只有死路一條。

  因為李克用不僅本身功力強悍,手下還有通文館眾多高手。

  雙拳難敵四手,惡虎還怕群狼。

  先不提李克用本人,光是李克用手底下的十字門門主聯手,張玄陵恐怕就招架不住。

  只不過奇怪的是,張玄陵為何會找李克用的麻煩?

  他不是應該去找李嗣源算帳嗎?

  朱友寧尋思了一陣,覺得張玄陵可能是被李嗣源給騙了。

  畢竟張玄陵目前得了失心瘋,心智不定。

  而且李嗣源的奸詐,朱友寧早已心知肚明。

  這時,朱友寧的目光突然移目到李存忍身上。

  因為他發現李存忍有些站立不安。

  此時,李存忍雙腿上部緊緊併攏,小腿卻微微分開,似乎很不習慣。

  仔細觀察之下,朱友寧竟發現李存忍的身體竟在小幅度的扭動著。

  她似乎想伸出手,卻又遲疑不止......

  這種動作,就像是想撓痒痒一樣。

  但朱友寧卻認為她不知是身上瘙癢那麼簡單,應該還伴隨著一種痛苦。

  「你的生死符發作了?」

  朱友寧緩步走到李存忍身邊。

  李存忍並不回答,似乎很難開口。

  朱友寧又道:「要破解生死符,須得確知生死符所種下的穴位,你的生死符,在何處位置?」

  李存忍強行忍著瘙癢與痛苦,咬著牙道:「這生死符,當初是你種下的,你應該清楚。」

  朱友寧淡淡道:「我忘了。」

  朱友寧這話確實不是胡說,當初他也就是隨手一拍,也就隱約記得拍在了李存忍胸口的位置......

  李存忍此時已經額頭冷汗直冒,她聽到朱友寧的話,勉強顫聲說出三個字。

  「神封穴。」

  朱友寧朝著李存忍的神封穴望了過去。

  神封穴,隸屬足少陰腎經,大致位置是在胸口正中線旁邊二寸的位置。

  簡單來說,那個地方恰好正是女子的豐腴之地。

  朱友寧隱約覺得有些尷尬,不過臉上戴著面具什麼也看不到。

  這可不是他故意而為之。

  當時他打出生死符的時候,不過是隨手拍出,哪成想竟將生死符種在了她的神封穴上。

  不過,只要他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不知為何,朱友寧頓時想起了一個讓尷尬見了都尷尬,與社死徹底無緣的男人。

  於是,朱友寧很淡定的伸出右掌,暗運北冥神功的陽剛之氣,以天山六陽掌陽歌天鈞的手法,急拍向李存忍的胸口。

  隨後他的左掌也運起陰柔之力,以天山六陽掌的第三式陽春白雪緩緩在神封穴拍拔。

  連續兩掌,朱友寧並沒有用力,下掌都很輕柔。

  因此兩掌下來,朱友寧只覺得入手處既柔軟又有彈性。

  真看不出身材纖細的李存忍,居然還挺有料的。

  朱友寧又以天山六陽掌的手法連續拍拔數次,終於將李存忍體內生死符的熱毒和寒毒一起化解。

  體內的生死符化解之後,李存忍這時身體頓時幾下劇震。

  此刻,她氣若遊絲,全身宛如虛脫,但仍舊撐著站在原地。

  好一會兒,李存忍才從那種虛弱的狀態恢復過來。

  朱友寧觀察起李存忍面具下唯一露出的眼睛,發現她的眼神毫無波動。

  真不愧是莫得感情的殺手。

  但其實朱友寧確實錯了。

  李存忍雖然是一副冷靜的樣子,但這其實都是她強忍著的。

  朱友寧的陽歌天鈞以及陽春白雪,分別是以陰柔和陽剛之氣使出。

  這一冷一熱交替刺激之下,而且又是拍在那種敏感的位置,誰又能保持平常心呢?

  生死符既解,朱友寧便看向李存忍道:「既然你的生死符已解,那麼你就不用跟著我了。」

  李存忍沒有說話,只是站在那裡。

  朱友寧見狀,也不多說什麼,轉頭就走。

  不料這時李存忍說話了。

  只聽她冷冷地道:「近些日子,玄武山暗流涌動,有不少江湖人士都趕去了洪州。」

  朱友寧停下腳步,道:「這是為何?」

  「這恐怕是李嗣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