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真真假假

  第281章 真真假假

  隨著鮮參那帶著殺意落下,大殿的氣氛變得劍拔弩張起來。

  劉台依舊是不服輸,梗著脖子想要爭辯,他不想相信鮮參真的會殺他。

  劉馨鳶用肩膀撞了撞撞劉台,讓他想說的話硬生生地憋回了肚子裡。劉馨鳶相信自己的直覺,剛剛她可是感受到了鮮參的那一抹殺意。

  「請兩位息怒,是我二叔不會說話,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兩位多多包涵。」

  畢竟現在鮮參和蚩笠還並沒有完成成帝的舉動,所以說劉馨鳶也沒有叫他們皇上。

  鮮參還需要利用劉馨鳶,只當是立威了。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實際的幫助,現在是該提些條件了。

  ……

  大殿外,準備離開南詔的人兵分兩路。

  姬如雪、王宗仁、千烏還有降臣跟著李祤趕赴烏斯藏,李星雲和侯卿帶著劉台先去十二峒然後繞道去南漢。

  陸林軒和蚩夢也是同時出現,兩人紛紛跟李祤相擁告別,為下一次的見面做了準備。

  對於這次短暫的分別,兩人也並沒有在意,因為下一次就是要嫁入秦王府的時候。

  所以說這次離別並沒有太多的悲傷,反而是對下次見面充滿了期待。

  至於焊魃本來是想一個人返回秦國的,可由于慧明留在了南詔讓焊魃失去了夥伴。

  在鮮參和蚩離的邀請下,焊魃也選擇暫時留下,幫助他們處理一下南詔境內的刺頭。

  千烏將自己手腕上的一隻銀鐲子摘下扔給了李星雲,千烏作為前落花洞的洞主,她的信物還有一定的作用的。

  兩人沒有過多的言語,紛紛翻身上馬朝著不同的方向離去,留下鮮參一家四口站在原地,目送著他們離開。

  ……

  岐國,靈山

  婆羅天一路快馬加鞭這才從烏斯藏趕回了岐國,現在的她需要跟烏斯藏那邊搶時間。

  至於岐王府的事情不需要婆羅天處理,會有專人將重要的事情送到女帝那裡處理,其餘的一切事情的處理原則就是龜縮防禦。

  如今各方諸侯都處於一種「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狀態,哪還有空搞內耗、爭霸那一套。

  婆羅天今日身穿一身白色雲絲長裙,外披一件薄霧黑色煙紗的外裳,烏黑的秀髮,精緻的挽在腦後發間插著鑲嵌珍珠的蘭花簪子。

  婆羅天足下生蓮跟隨著上山祈福的百姓一同走在登山路上,婆羅天雖然修得是一身佛門功法,並不意味著她是信佛。

  一路行至山門,婆羅天就看到了在等他的天師府弟子,兩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色,並沒有影響其餘上山祈福、卜卦和求醫的百姓。

  婆羅天被悄悄地帶到了位於中廳的接待貴客的位置,莫子明早就在中廳內等著了。

  看到婆羅天到來,莫子明連忙起身相迎,這也是婆羅天第一次來天師府,莫子明從來沒見過這位聖姬,但消息已經傳回,而且令牌做不得假。

  婆羅天看著門前石刻上的「清虛自守」的四大個字,也是心中生出一股好感。

  莫子明在前方帶路,將婆羅天引入廳內,兩人分作兩邊相互對坐。

  莫子明揮了揮手,一位天師府的女弟子上前給婆羅天斟茶,待一切未完成後,這位女弟子緩緩退出中廳,將房門輕輕掩上。

  莫子明手腕一翻,一張封界符被他夾在指尖,符籙被激活黃色的符紙上出現一個類似蛛網圖案。

  「畫地為牢,與世隔絕。」莫子明念出符咒,手中的封界符化作一道流光打在中廳的大門上。

  一道藍色光幕將房間籠罩,做完這一切後,莫子明抬起手示意此地已無第二人,可以暢所欲言了。

  婆羅天本就不是喜歡廢話的人,手指輕叩桌面,發出一陣「咚咚」的聲音後,直截了當地說道,

  「我來你也得到消息,如今岐國流傳著不好的流言,我相信大多數人是不信的。

  但那些原本梁國的城池,不一定會這樣想,甚至有些人想學安祿山自立為王,跟岐王要求好處。

  你天師府如今一部分人隨女帝出征吐蕃,還有一部分人被天師送去了南詔進行歷練。

  正是內部空虛的時候,作為風眼的中心,你天師府不能亂,對於外界的流言怎麼處理你懂吧。」

  莫子明聽到婆羅天的話沒有絲毫地猶豫,不假思索地說道,「子明明白,清者自清,無需證明。我天師府不會過多解釋,只是一笑而過。」

  「很好,那三個人關在哪裡?」

  後山,真武池

  因為道門需要供奉真武大帝,所以修建了一座真武殿,同時也作為岐國百姓敬香祈福的地方。

  真武殿正後方的後山之中,也因此修建了一口池子,名為真武池。

  真武池的池水清澈見底,仿佛是一面鏡子,可以映出周圍的景色。

  池水上漂浮著一些荷花,紅白相間的鯉魚露出水面,輕輕的啃咬下一片花瓣,一個漂亮的甩尾發出「咚」的一聲鑽回荷葉下。

  婆羅天欣賞了一下這處鯉魚咬蓮的美景,轉頭看向莫子明,「景色也看完了,可以施展手段了。」

  莫子明對著婆羅天躬身一禮,從懷中掏出一枚令牌,手中掐訣,令牌上浮現一道藍色的光。

  位於此處的陣法被調動,真武池的水面開始蕩漾,緩緩向兩側分開,露出一條幽深且蜿蜒向下的隧道。

  莫子明側身對著婆羅天做出邀請,「婆羅聖姬,請。」

  李祤作為當世為數不多的陣法大拿,在幻音坊、天師府還有李祤的幽州都有不少陣法存在。

  婆羅天對此早就見怪不怪了,邁開修長圓潤的大長腿,從隧道向下走去。

  水牢的天花板是波光粼粼的湖面,甚至可以看到遊動的鯉魚和荷花。

  天師府的大牢就在此處,若是有人試圖越獄離開,等待他的就是傾瀉而下的湖水。

  天師府的大牢並沒有關押多少人,由於良好的名聲,也很少有人會來天師府鬧事,而且囚徒大都會交由幻音坊來處置,因此天師府的大牢大多都是空閒的。

  婆羅天沿著蜿蜒的小路走到向深處的牢房,沿途看到了關押傾國傾城的牢房。

  婆羅天停下腳步回首對著莫子明說道,「這二位身份尊貴,貴為漠北的長公主和二公主,你們可不能怠慢了她們兩人。」

  最裡面的牢房內,張子凡雙手被高高吊起,整個人無力的懸掛在半空中。

  婆羅天看著張子凡面色發白的那副虛弱模樣,眸子中閃過一抹好奇之色,側身詢問身後的莫子明道,「他的氣息為什麼這麼弱?」

  莫子明看著被掛起來的張子凡開口解釋道,「婆羅聖姬有所不知,前些時日這張子凡攜帶兩位公主拜山天師府。

  可誰知這張子凡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半截子五雷天心決,在施展的時候遭到了功法的反噬。

  整個人好像入魔了一樣,有些瘋狂不能分清楚現實與幻境,所以我用劍氣打碎了他的全身經脈。」

  婆羅天一臉驚異的看著莫子明,心裡暗自想到這小子下手是真的黑呀。

  婆羅天伸出潔白的玉手,拍了拍莫子明的肩膀,可以想到許幻知道後會不會給你穿小鞋了。

  莫子明引動陣法,牢門上的符文一閃而逝,牢門緩緩打開。

  婆羅天足下生蓮,邁開修長勻稱的美腿,輕柔地邁入牢房,來到張子凡的面前。

  張子凡聽到聲音,艱難地抬起頭看向來人。看到是婆羅天后,整個人開始了掙扎,身上的鐵鏈被拽動的「嘩啦」作響。

  婆羅天伸出手捏住了張子凡的下巴,將他的頭掰正,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

  婆羅天嘴角勾起一個曼妙的弧度,語氣中充滿了譏諷的味道,「張子凡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不過看起來你的處境好像一次不如一次吧。」

  無視了張子凡的掙扎,婆羅天將纖細的手指點在張子凡的眉心,雄厚的內力從印堂進入張子凡的經脈。

  內力剛一進入張子凡的經脈,婆羅天瞬間眉頭緊鎖起來,這種感覺就像是行走在泥濘且破敗的小路上,每走一步都會帶起許多的泥水甚至會因此摔倒在泥坑中。

  內力緩緩從張子凡的經脈中撤出,此時的婆羅天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張子凡確實廢了。

  婆羅天抬起手臂,一下揮出,砍在張子凡的脖頸上。

  失去了內力的張子凡被婆羅天一下就打昏了過去,婆羅天從懷中取出一張精緻的人皮面具,面具就是張子凡的模樣。

  婆羅天看向身後的莫子明,將手裡的人皮面具遞向莫子明。

  「你可知道此舉過後,世間將再無莫子明。」婆羅天嚴肅地看著他,語氣十分鄭重的說道。

  莫子明撓了撓頭,此刻的他確實感覺到心中有一股透徹心扉的冰冷。

  是啊,哪有真正不怕死的人啊,只不過是少年人逞一時之勇罷了。

  長久的寂靜讓婆羅天的目光逐漸變得冰冷的起來,莫子明輕笑出聲,「天師府對我有養育、傳道之恩,此去世間將再無莫子明。」

  說完莫子明半跪在地,對著婆羅天拱手行禮,「還有一事,請聖姬大人代我轉告她,莫子明不是一個貪生怕死的小人。」

  莫子明雙手接過人皮面具,直接扣到了自己的臉上。

  面具上閃過一抹藍色的幽光,主動貼合到了莫子明的臉上,渾然天成,看不出一點問題。

  緊接著一道流光從上而下席捲了莫子明的全身,莫子明的身形開始出現輕微的變換,連帶著氣質都有些向著張子凡靠攏。

  那張人皮面具可不是一般的貨色,即便是幻音坊也只有寥寥幾張,可以稱得上是法器,其中包含了符籙和秘畫的種種變化。

  可不是三千元那張簡單的人皮可以做到的!

  婆羅天轉過身去,莫子明開始更換衣服,那是一套與張子凡身上一模一樣的衣服。

  悉悉索索的聲音過後,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聲線傳來,「聖姬大人,我已經準備好了。」

  婆羅天轉身看著面前的莫子明,張開手掌將一旁屬於張子凡的鐵扇和酒葫蘆吸到手中,遞給了莫子明。

  莫子明將屬於自己的令牌、青萍劍全部卸下來,恭敬的擺放整齊整齊。

  莫子明伸手拉動了一旁的燭台,機括運轉的「咔嚓」聲傳來,地面緩緩下降,張子凡的被放了下去。

  ——

  晉國,雲州

  李嗣源看著逐步逼近的漠北大軍心中十分煩悶,外三關的丟失讓他們再也沒有可以抵抗漠北大軍的可能。

  如今邊關告急,留給李嗣源的路子就只有兩條。第一條路就是跟漠北死磕到底、誓死不退;第二條路就是南下入主中原。

  在潼關、函谷關、積關和虎牢關設防,如此一來東有太行山、西有呂梁山可以形成夾擊之勢,入關要麼南下攻打四關,要麼繞道秦國或者岐國。

  如今的李嗣源是不想跟漠北人硬拼的,岐國和秦國兩家聯合,南方王宗仁一家獨大。

  他要是將晉國家底給打幹淨了,辛辛苦苦得到的晉王之位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但是李嗣源又不想成為史書中記載的那個讓出三晉之地的賣國賊,他需要一個合適的理由和民族大義去讓步,被迫捨棄三晉之地。

  李存禮緩步走來,腳步十分勻稱,好像每一步都不多一寸、不少一分。

  李存禮來到李嗣源身邊拱手一禮,「大哥,岐國那邊傳來消息。張子凡上靈山後已經過了三天了,山下的通文館探子沒有看到張子凡下山。」

  「哦,你的意思是凡兒被困在了靈山?」李嗣源輕敲著桌面,抬眼瞥了一眼李存禮。

  見到李存禮微微頷首後,李嗣源突然問道,「如今岐國和秦國的流言是什麼情況?」

  李存禮侃侃而談,將事情一件接著一件說出,「原有的城池並沒有引起影響,但原本梁國的城池反響很大。

  有些地方開始流傳秦王屠殺漠北俘虜和當年進攻蔚州的晉軍,讓人心剛定的城池有了不小的變動。」

  李嗣源拿出半截撕碎的聖旨,這是袁天罡解梁內的那半截廢除李祤皇子身份的半截。

  「交給工匠吧,我們要仿造一份完整庶人詔,到時候入主中原的就是我們了。」

  李存禮雙手接過那帶有玉璽的一角聖旨,轉身朝外緩緩走,耳邊此時傳來了李嗣源的聲音。

  「六弟,過些時日帶著李存仁去一趟天師府吧,把凡兒帶回家。」

  李存禮身形一頓停在原地,而後轉身看向李嗣源輕聲開口詢問,「那兩位公主呢?」

  李嗣源略微思忖就做出了抉擇,漫不經心地說道,「如果可以那就一併帶回來吧,如今那漠北皇帝成了木僵,這兩位還有些用處。」

  李存禮有些猶豫,還是問出了心裡的話,「那三晉之地……當真要交給漠北人?」

  李嗣源眼底陰沉,臉上泛著冷意,從鼻腔內輕輕發出一聲冷笑,毫不掩飾地說道,

  「六弟你要明白一時的取捨,不能改變未來的情況,三晉之地乃是大唐的根基、民心根深蒂固。

  只是暫且讓與漠北,他們也沒有辦法讓三晉之地盡數歸心,反倒是留在手裡一個禍患。」

  ……

  五日後,天師府

  夜半時分,幾道黑色人影潛入了天師府的後山。正是趕來多時的李存禮和李存仁。

  兩人隱藏在天師府觀察了許久,才發現了一個不同尋常的地方。

  那就是每天的飯點都會有人來到真武池送飯,兩人也親眼見到了天師府弟子打開陣法禁制後,進入池底的畫面。

  兩人也是心中暗自推測,真武池下就是天師府關押犯人的大牢。

  兩人四處打量了一下,見周圍無人後對視一眼、齊齊點頭。

  二人體內的內力沿著至聖乾坤功的行宮路線瘋狂運轉,全身上下浮現出一層淡藍色的氣焰。

  氣焰如水流般流動,順著手臂逐漸凝聚到拳頭之上。緊接著順著指縫流入拳心,從指縫中露出耀眼的藍色光芒。

  兩人手臂掄出半圈,同時一拳遞出。狠狠的砸在真武池的水面之上,水面上頓時出現一層藍色的光幕。

  以兩人的拳頭為接觸點,如水波般向著四周瘋狂地蕩漾起來。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後,真武池的陣法被破開,天師府後山的天空變成了一片耀眼的藍色。

  天師府內的銅鐘瞬間長鳴,發出清脆的聲響,天師府的弟子快速集結朝著真武池的方向趕去。

  李存禮和李存仁對視一眼,由李存禮跳入池水下方的隧道中,去尋找張子凡還有傾國傾城的蹤跡。

  一道黑色的魅影足尖輕點踩在屋檐之上,借力飛出數步很快看來到了真武池旁。

  婆羅天衣袂飄動,輕盈的落在李存仁面前,如同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的臉上,讓本就白嫩似雪的肌膚顯得更加晶瑩剔透。

  再看到婆羅天的那一刻,李存仁的內心是崩潰的,他下意識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黑衣美人。

  幻音坊的人不都已經去跑到烏斯藏的腹地去了嗎?為什麼還有一個大天位的高手留守在靈山?

  難不成這是一個陰謀?

  感謝各位大大的支持,謝謝大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