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靈山之變

  第279章 靈山之變

  不同於李祤這邊軟玉在懷,幾個時辰前,在靈山上的天師府剛剛發生了一場混戰。

  山門前的張子凡三人被莫子明帶領天師府弟子團團壓制,如今的莫子明可不會再留手了。

  張子凡只是破掉了迷霧符,但是對於他們天師府的陣法卻沒有造成任何的影響。

  莫子明以八門九星陣的中的三死門死、傷、驚的陣法變化和二凶星天芮、天蓬的陣法變化作為陣基,開始圍剿張子凡三人。

  陣法內劍氣漫天,如雨水般落下,讓人避無可避,稍有不慎就被劍氣掃中落得個皮開肉綻的下場。

  當然三人中唯一可能會皮開肉綻的只有張子凡,但算是吃人參練就一身金剛不壞功夫的傾國傾城二人,也難以長久忍受這種鈍刀子切肉的痛苦。

  莫子明站在三人面前,有了陣法的加持後,他以一敵三不落下風,甚至穩壓他們三人一頭。

  莫子明以懸劍式握持青萍劍,即右手握劍柄,劍尖向上、劍身緊貼後背。

  莫子明的眼神冰冷,語氣淡漠地說道,「三位若是此刻束手就擒,我天師府尚可保你夫妻三人性命無礙。如若不然,休怪小道我手下無情了。」

  「紙包不住火,你若心中無愧,何須懼怕流言蜚語。」張子凡依舊打著嘴仗,試圖讓一些天師府弟子心生懷疑。

  「既然三位如此冥頑不靈,小道今天便要除魔衛道!」莫子明抖了抖左手的衣袖,手指輕彈,漫天劍氣縈繞在他指尖,一指點出。

  傾國一把推開張子凡,輕叱一聲,全身內力狂涌從周身各大穴道衝出,形成一層護體氣罩。

  「傾國鐵布衫!」

  數不清的細密小劍被莫子明聚集在身後,然後從他的指尖打來,一瞬間好像出現了數萬由劍氣凝形而出的利劍,狂風暴雨般的飛卷而來。

  傾國身體外的護體氣罩堅持了一息便化作了漫天碎片,數萬劍氣接連擊中傾國的膻中穴。

  劍氣破體而入,被劍氣頂飛撞在地面之上,地面瞬間開裂。緊接著傾國噴出一大口鮮血,直接昏死了過去。

  此時的莫子明周圍環繞著劍氣化做的雨絲,宛如一尊下凡的真正劍仙,舉手投足之間都能引動天地威勢。

  莫子明看向一旁負隅頑抗的張子凡和傾城,語氣冰冷的說道,「我行走江湖這些年總會碰到一些人,他們命比紙薄,但心卻比天還高。

  而且做起事來隨心所欲,完全不會考慮此舉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捅出多大的簍子。」

  莫子明一指點出,雨滴再次化作一柄柄小劍飛射而去,將一旁試圖偷襲他的傾城釘死在地面上。

  莫子明邁開腳步,一步一步朝著張子凡走去,張子凡只覺得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

  只能全力去催動五雷天心訣,周身電弧環繞,最終凝聚在他的左手掌心之上,形成一個耀眼的雷球。

  張子凡右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左手手腕,為了讓自己的左臂不再顫抖,一些逃離的電弧將周圍的青石地板擊碎。

  莫子明看著張子凡的樣子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嘲諷地說道,「你看看你現在的這副樣子,體內真氣逆走,雙目赤紅,走火入魔頗深卻不自知。

  且不提你是不是張真人的親子,就你這一身雷法邪意至此,哪點像是我天師府失傳的獨門武學。」

  張子凡耳邊轟隆作響,雙目也因為充血變得有些模糊不定,腦海中不自覺的回想起了在通文館旁桃花林的場景。

  【那日李嗣源與張子凡在桃林內切磋,二人較量考究一番後,李嗣源先是欣慰的誇讚了幾句。

  然後李嗣源按著張子凡的肩頭,猶豫了許久才說道,「凡兒,其實當年你爹死前確實留下了一些東西。」

  張子凡聽到李嗣源的話瞬間就失去了理智,變得激動起來,雙目灼灼地看著李嗣源等待著他的下文。

  李嗣源輕嘆一聲,語氣十分低落,「當年我受苦於義父和你之間,對於你的生父一直無能為力,最後一天晚上我還是去見了他。

  當時情況緊急,我們都沒有足夠的時間,你的生父曾經想將五雷天心訣傳下,讓我偷偷帶給你。

  不過很可惜被前來的李存忍給打斷了,為父也沒有記住太多,後來也仔細思忖過仍是沒有補全。

  這五雷天心訣乃是殘招,為父怕你當年一時衝動走上歧途。這才一直沒有告訴你。

  如今你也長大了,是一個成家立業的大人了,想來也會有所決斷,今日為父便決定將這件事情告訴你。」

  說完這些後,李嗣源就從懷裡掏出一個藍色的冊子,緊隨其後又是又拿出另一個冊子,將兩門功法一同放到了張子凡手中。

  「這一本是五雷天心訣的殘篇,強行修煉勢必會走火入魔。至於另一本就是至聖乾坤功了,為父將兩本都交給你了。」

  張子凡盯著雙手中各自一本的武功秘籍陷入了沉思,李嗣源打開修文扇輕輕地扇動著。

  眼底閃爍著一抹異色,他李嗣源怎麼會做出資敵的行為,他被張玄陵擺了一道後,在面對功法傳承的時候整個人都變得更加謹慎了。

  誰知道張玄陵有沒有後手,只有張子凡學了五雷天心訣才能明悟,李嗣源可不敢賭。

  所以不論是教給張子凡的五雷天心訣還是至聖乾坤功都是被李嗣源修改過的閹割版本。

  這也是他對張子凡的一次考驗,凡兒你是選擇五雷天心訣,還是至聖乾坤功,再或者你都想要。

  張子凡沉默了良久,最終將至聖乾坤功還給了李嗣源,義正言辭地說道,「我知道義父是一片好心,但這是我生父留下的唯一東西了……

  我不想就這樣讓其失傳,義父我想試一試,就算這五雷天心訣有著致命的問題,但也是天師府的獨門絕學。

  全天下可以引雷的功法只此一門,如果有需要,凡兒還可以上天師府,嘗試收復他們!」

  李嗣源扇子後的嘴角勾起了一個弧度,果然張子凡還是那個張子凡,將摺扇合攏,李嗣源恢復那張悲天憫人的表情,

  「凡兒,你長大了,義父尊重你的決定,但你切忌此功法絕不可深入。

  只是淺嘗輒止,以義父的內功修為還是可以將你救回的。」

  】

  張子凡腦海中的畫面結束,眼前的人影逐漸清晰起來,他看到的是李祤摟著許幻的場景。

  這時在他的身後出現了李嗣源的身影,耳邊傳來了李嗣源的話,「凡兒,你長大了,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讓你自己拿主意了。為父相信你有這個決斷。」

  張子凡雙目赤紅,嘴裡呢喃著,語氣愈發的堅定起來,「沒錯,是時候了結我們的恩怨了。」

  莫子明有些懵,他不知道張子凡在說的什麼意思,什麼時候?什麼恩怨?

  張子凡怒喝一聲,周身電光再度暴漲一圈,從他左掌上逸散的雷霆更加多來,甚至有些布陣的弟子都需要開始躲避了。

  張子凡右腿後撤半步,腳尖蹬在地面上猛然發力,拖拽著雷霆沖向莫子明(李祤),身後的雷霆將青石鋪成的地面全部摧毀。

  莫子明嘆了一口,終究是好言難勸該死的鬼。眼中殺機一閃即逝,抬起左手一指點出。

  千萬劍氣化虹打向衝來的張子凡,劍氣與雷霆在空中相遇,在激烈的碰撞下各有損耗,張子凡身上的電光越發薄弱,掌心上的雷球也越發黯淡。

  但相較於莫子明的底氣十足,張子凡終究還是無根之萍、無源之水缺少了那一絲的底蘊。

  張子凡的手掌停在莫子明的雙指之前,他身上的雷霆已經被全部磨滅了。

  張子凡大口喘著粗氣,身上滿是細小的傷口,若非莫子明留手,此刻的他就是一具皚皚白骨了。

  莫子明向前邁出半步,走到了張子凡的身邊,伸出手按在了他的肩頭往下一壓,猶如背負上了整座靈山。

  張子凡轟然跪地,雙膝之下出現蛛網般的裂痕,鮮血流淌而出,片刻功夫就形成了一處血窪。

  莫子明按著張子凡的肩膀,俯身在他耳畔再度開口,「可惜了,不管你是不是張真人的子嗣都不重要了。如今的通玄真人跟秦王過的很幸福。」

  張子凡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因為在他的視角里,剛剛拍打他肩膀的是李祤,說出你娘過得很好的也是他。

  莫子明左手抬起,雙指併攏化作劍指,一指點在張子凡的眉心印堂之上。

  莫子明身後的劍氣被調動,順著他的雙指從印堂沖入張子凡體內的經脈,無數劍氣沖入任督二脈,而後四散到奇經八脈。

  張子凡身體瘋狂抖動,狂暴的劍氣將他的經脈撕破,宛如一座四面透風漏雨的宅子,變得搖搖欲墜,一身武學造詣被莫子明粗暴得直接廢去。

  劍氣在張子凡體內聚集,朝著最重要的氣海丹田而去,此處若破人的精氣神也就散了大半,能活多久全憑天意。

  就在劍氣要衝破氣海丹田的時候,張子凡的丹田內突然散發出一股浩然的威壓,將體內的劍氣全被碾碎。

  張子凡身子後仰去,發出一聲嘶吼,從小腹丹田的位置,破體而出一道藍色的氣勁,徑直打向莫子明的胸口。

  莫子明雙目微眯,意隨心動,在他面前瞬間組成了一道劍氣長城,可劍氣在藍色的氣柱下化解為無形。

  莫子明一愣,胸口被藍光掃中,整個人倒飛而去,在空中吐出一口鮮血,砸落在地上,濺起一地塵土。

  作為陣眼莫子明受創,陣法不攻自破。周圍的景象清晰起來,配合莫子明進攻的天師府弟子發出一聲悶響,齊齊向後摔去。

  緩過勁來的天師府弟子快速上前將莫子明攙扶起來,莫子明歪頭向一側吐出一口血水後,抬手指向三人,語氣有些顫抖地說道,

  「將他們三人全部關入地牢,等幻音坊的人來接手。」莫子明說完腦袋一歪就昏了過去,懂醫術的天師府弟子連忙上前搭上莫子明的手腕給他號脈。

  感受著莫子明的脈象,緊鎖的眉頭才微微舒緩,「莫師兄體內氣息有些雜亂,應當是剛剛那一下被那人的內力入了體,運氣不順、閉氣了過去,好好休養不會有什麼大礙。」

  另外的天師府弟子已經開始搬運傾國傾城了,剩下的人來到張子凡身邊看著這個跪坐在地人,不知道怎麼處置。

  其中地位略高的弟子唯一思忖後下令吩咐道,「抬回去給他止血,只要人還有一口氣,其餘的事情輪不到我們管。」

  ——

  烏斯藏,女帝的營帳內,

  女帝看著手下傳來的匯報,眉頭微蹙,正逢大亂又起流言蜚語,雖然在意料之中,但這流言也太難聽了。

  女帝心中不免有一絲後悔,自己不應該默認王宗仁這個傢伙的提議,這不就是污衊祤哥嗎。

  僅僅一瞬間女帝就堅定下來,趁著許幻在自己這裡,正是處理起張子凡最好的機會,到時候知會那邊一聲,把鍋甩給李嗣源就好了。

  「女帝、女帝?」妙成天輕柔的聲音傳來,這才將女帝從自己的世界中喚回。

  女帝微微抬首,目光掃過周圍的九天聖姬,在思考這件事交給誰去做最合適。

  只是微微思考女帝就決定了好了人選,就你了!

  女帝美眸微眯看向婆羅天,婆羅天打了一個寒顫,不自覺地向後縮了縮肩膀。

  「女帝,這事我不合適,我還是比較適合跟您一起衝殺戰場。」

  女帝聽後微微頷首,就當婆羅天覺得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女帝眨了眨鳳目,聲線慵懶地說道,「那就你了,回去處理岐國的事情吧。」

  婆羅天吃驚地張開櫻唇,有些不知所措,沒想到竟然是她一個大天位要被送回去了。

  婆羅天目光看向自在天,自在天感受到注視,抬起清澈的眼眸,聲音輕靈的說道,「烏斯藏山川複雜沒有標識,一個術士比你的作用大。」

  婆羅天瞬間泄了氣,她無力反駁這個「神婆子」的話,行軍打仗時失之毫釐、差之千里,自在天卻是比自己重要一點。

  等一下,這不都到了山腳下了?哪還有需要你指路的地方!

  烏斯藏偏冷大家都穿著各色的錦綾披帛,只有炎摩天因為功法原因穿的十分清涼。

  婆羅天目光向一旁看去,看向身材火辣、穿著清涼的炎摩天,炎摩天露出一個嬌媚的笑容,打響一個響指,在食指上出現一縷火焰。

  「不行哦,我得放火燒糧。」

  婆羅天猶如鬥敗的公雞,整個人耷拉下頭,眼神中都失去了光彩,看來她好像有些多餘了。

  「咚~咚~咚~」女帝輕敲扶手,發出沉悶的聲響,將婆羅天的目光吸引過來,「婆羅天留下,其餘人退出去。百步之內不許有任何人存在,違者格殺勿論。」

  「是~」剩下的八位聖姬,雙手迭在腰側,屈膝躬身行了一個萬福後走出大帳。

  女帝從將軍椅上起身,銀色華麗精美的鎧甲包裹曼妙的身姿,黑色長髮在身後輕輕飛舞。

  女帝玉指滑動,指尖上藍色的光芒浮現,在空中直接勾勒出一張封界符。一個藍色的光膜出現,如一隻倒扣的碗將兩人所在的營帳直接籠罩了起來。

  女帝神情嚴肅地看向婆羅天,婆羅天也是站直身體,微微低頭等待著女帝的吩咐。

  女帝站在那裡,原本溫柔和善的目光一點點的冰冷了下去,「今日的事情,除了你我之外絕不允許有第三個人知曉。你可明白?」

  婆羅天直接單膝下跪,語氣堅定地說道,「婆羅天明白,請女帝吩咐。」

  女帝伸手按住婆羅天的肩頭上,手掌微微摩梭,「此番,我需要你回岐國處理出現的流言。

  但我需要你讓這個留言傳播開,但記住是以一種人間笑談的方式出現,最重要的是處理張子凡。」

  婆羅天驀然抬頭,對著女帝在脖子上比劃了一個動作。

  女帝搖了搖頭,修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張子凡還不能死,他需要替我們背下漠北南下的因果。」

  「屬下,明白了。」

  女帝抬起手輕輕一揮,周圍的藍色光幕消失,婆羅天再度屈膝一禮後,朝著外面走去。

  不多時,許幻的身影從外界走來,手裡提著一個食盒。女帝和許幻已經一起用餐很久了,讓兩人都養成了習慣。

  許幻將自己做好的飯餐從食盒內拿出,不緊不慢地擺在長桌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雲兒姐姐是不是吃醋了啊。」

  聽到這莫名其妙的話,女帝也是一愣,有些不明白許幻在說些什麼,「怎麼說?」

  許幻將碗筷遞給女帝,嘴角含笑的說道,「我剛剛來的時候看到九天聖姬了,雲兒姐姐是不是又是把她們給安排出去了?」

  聽到許幻的話,女帝心裡猛地一突,以為是被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還沒等她多想,許幻就繼續補充道,「雲兒姐姐不會還在生妙成天和玄淨天的氣吧?到最後也是雲兒姐姐的通房丫鬟罷了。」

  許幻將手撐在桌面上,托著自己的下巴,看著女帝那天生絕色的面容,十分羨慕地說道,「祤哥那麼疼你,真的是讓我羨慕呢。」

  見許幻還不知道她們的計劃,女帝這才舒了一口氣,笑臉盈盈地說道,「我可是聽說祤哥那個法子可以幫人癒合傷口呢,幻兒妹妹要不……」

  「雲兒姐姐,這樣羞人的話就不要再說了,我就不信那時候你沒有被嚇到,直接縮在祤哥懷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