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螳螂捕蟬 黃雀在後
亂雲澗內,殤的五人陷入了最大的困境。他們被遙輦查柯給拖住了,眼前的這個魁梧漢子,身體極為強悍。
他們的聯合進攻就像給對方撓癢一樣,根本不能給他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所幸他的身法不是強項,但遺憾的是,他身旁有一個穿著黑衣蒙面的妖嬈女子。
這個女人的身法極快,而且就像是一道影子一樣,隱藏在遙輦查柯的身旁,更或者說像一條時刻準備進攻的毒蛇。
每當他們有了分散逃離的行動苗頭,就會被那條隱藏在暗處的毒蛇盯住。
那對詭異的匕首就像是索命的鐮刀,輕易就可以劃開他們身上的皮甲。
帶來一道道恰到好處的傷口,正好可以拖延他們的行動,又不會立刻致命,從而激發他們心裡的反抗情緒。
就像是溫水煮青蛙,一步步的瓦解他們的意志。隨著兩人默契的配合,殤五人身上的傷口也越發多了起來。
此刻的他們就猶如只青蛙,想要反抗也失去了反抗的機會,血液的流失進一步讓他們失去抵抗的能力。
面對困境的五人背靠背圍攏在一起,手中持著短刃,等待著最後時刻的到來。
就在這時一道藍白色的閃電從天而降,狠狠的砸在地面上,伴隨著一聲巨大的轟鳴,藍白色雷霆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兇猛的雷霆將周圍參差不齊的怪石全部摧毀,在耀眼的雷光中,眾人隱隱地看到了一個妖嬈女子的背影。
妖嬈的女子好像感受到了他們的目光,隔空對著他們莞爾一笑,高高舉起手掌上再度凝聚出一團璀璨的電光。
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猛然按向地面,第二次爆炸緊隨而來,剎那間,塵土飛揚,捲起的黃色煙塵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
只有位於暴風眼中心的殤五人才看清了來人,是他們消失許久未見的領隊,李存忍。
看到他們還是呆在原地,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李存忍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還不滾?是嫌死的太慢嗎?」
有了李存忍的提醒,殤五人好像才反應過來現在的處境,看到李存忍主動給他們斷後,還給他們下達了撤離的命令。
多年配合的習慣讓他們沒有猶豫和違背李存忍的命令,直接轉身撤退,手中的勾索甩出勾住上方突出的岩石,五人快速的撤出。
李存忍清楚的感受到了面前的遙輦查柯和耶律撒芮帶給她的壓力,雙眸微眯,從身上迸發出一層藍白色的電弧。
電弧圍繞在她身體的周圍,試圖給自己帶來一絲安全的感覺,面前的遙輦查柯瞬間動了,地面在他的動作下都為之一顫。
遙輦查柯邁動腳步,像是蠻牛一樣橫衝直撞而來,雙手向後擺臂,一腳弓步邁出,雙手在面前悍然合攏。
發出「轟隆」一聲巨響,一道強大的勁風從他的雙掌中產生,呼嘯而過。
兇猛的勁風颳起了地上細小的石塊,同朝著李存忍打來,李存忍雙眼微眯,細小的沙粒劃的她臉頰生疼。
如同野獸般兇狠的氣息撲面而來,李存忍的身上電弧全面爆發,身影一晃,朝著遠處開始撤退。
如果讓他為了救人,將自己搭在裡面,那麼李存忍是絕對不會下場的,她會在第一時間開始撤離。
眼見李存忍開始跑路,一旁的耶律撒芮也開始了動作,輕盈的身姿宛若沒有重量一樣的鬼影,直奔李存忍的身影而去。
一旁的遙輦查柯抓起士兵的長矛,它像是一台無情的弩車,一根根長矛被他擲出,如離弦之箭狠狠的插入周圍的石壁和地面。
每一根射入石壁的長矛都成為了耶律撒芮的墊腳石,只見她輕盈的身軀在長矛之間不斷借力,朝著前方的李存忍追去。
而遙輦查柯擲出的長矛也成功阻礙了李存忍的逃亡,李存忍的雷法還不是十分嫻熟,如今被長矛阻擋的道路,不能直來直去,需要面相。
就讓她的速度慢一籌,看追上來的耶律撒芮,李存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雙手向兩側張開,十指彈出十道細小的雷霆。
雷霆沒入兩側的石壁,好像引起了連環的反應,一道火光從兩側的石壁上出現,而後便發生了連續的爆炸,大塊的石塊從上落下,將漠北人的道路全部封鎖。
李存忍一手從懷中掏出四枚煙霧彈,夾在指縫之間,對著後方的兩人挑了挑眉,隨後一甩手將煙霧彈擲出。
這一陣白煙的冒出,李存忍的身影也徹底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
這時,遠處的述里朵也從遠處走來,看著亂雲澗的另一頭陷入了沉思。
這奇怪的雷法,怎麼給她感覺有點像那個傢伙的味道?
另一邊沒有抓住殤五人和李存忍的遙輦查柯默默地走到了述里朵的身旁,恭敬謙卑的低著頭。
述里朵也沒有要怪罪、責罰屬下的想法,本來就沒有打算將他們留下,留下一個兩個那就是意外之喜,沒有留下也無傷大雅。
「返回雁門關。」述里朵輕嘆一口氣,下達了返回的命令。
「謹遵天后之命。」
——
亂雲澗南的五峰山,
李存忍坐在巨石上,修長水潤的美腿輕輕地晃動著,靜候著巴戈的到來,殤五人此刻遍體鱗傷的站在李存忍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李存忍在亂雲澗中突然殺出,與遙輦查柯做過幾招後,帶走了殤五人。
看著消失許久的門主突然地出現,而且一身實力飆升到大天位的層次,殤五人也有些茫然。
又等待了片刻,為首的那名鬚髮皆白的中年人上前一步,主動開口詢問,「大人,我們要在這裡等誰?」
隨著中年人的話音落下,剩下的四人也將手摸到了背後的唐刀刀柄上。
自從解梁一戰之後,沒有任何人告訴他們李存忍的下落,但流傳在通文館和太原的風言風語,也可以讓他們推測出大概的事實。
那就是李存忍逃了,他們之所以選擇聽從李存忍的話,是因為他們無法獨自離開,只能依靠自己的老上司。
現在的局面不一樣,他們已經安全了,而且大家都有所損耗,這時面對來路不明,目的不明的李存忍就需要抱有一定的警惕心了。
他們四人小動作沒有躲過李存忍的眼睛,只是李存忍並沒有在意罷了。
她微微側目,將目光看向說話的中年人,滿不在乎地說道,「我要等的人已經來了啊。」
遠處的巨石後,巴戈攙扶著巨石走出,身上的近身皮甲出現了不少的破損的地方。
那裸露在外的小腹上有著點點暗紅色的血痂,看到石頭上的李存忍,巴戈才長舒了一口氣。
巴戈三兩步來到李存忍身邊,伸手就抓住李存忍遞出的水囊,大口的喝了起來。
最後直接將水囊舉過頭頂,冰涼的山泉水順著巴戈的髮絲緩緩流下,流過狹長的美眸,路過天鵝般的細長脖頸,最終流入那白皙的溝壑中。
巴戈將乾癟的水囊甩了回去,緊接著開口抱怨了兩句,「你知不知道,在太陽下趕路,後面還有追殺的情況下,我來到這裡的費了多大的心血?」
看著如出水芙蓉,充滿著濕身誘惑的巴戈,李存忍點了點頭,玉手撐在膝蓋上,將下巴墊在手背上,輕笑出聲,
「我當然知道啊,你看不到我坐在陰涼的地方嗎?」
巴戈翻了一個白眼轉頭看向一旁的殤五人,那眼神就像是在打量貨物。
殤的五人也緩緩拉開了距離,為首的中年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眉眼處一片冰冷,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兩位大人,偷偷在此匯合是為了我們五人?」
「答對了,可惜沒有獎勵。」李存忍雙手一撐從石頭上躍下,微微歪頭看向一旁的巴戈,「死的?」
巴戈雙手環胸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李存忍,李存忍不好意思地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巴戈,「別這樣啊,這不是第一次沒經驗嗎。」
「動手!」中年人怒喝一聲,殤五人一手持劍,另一隻手甩動鎖鏈朝著兩人殺來。
巴戈依舊是雙手抱胸沒有絲毫要動的意思,狹長的美眸瞥了李存忍一眼,語氣玩味地道,「你的人好像不是很聽你的話啊。」
「那你可要看好了。」李存忍抬起右手,食指與中指捻在一起,微微摩擦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殤五人身上突然由內向外出現一層白色的電弧,五人身子一僵,倒地不停的抽搐起來。
李存忍在救下他們的時候,就在他們的體內埋下了一顆雷法的種子。
李存忍對著巴戈挑了挑眉,巴戈伸手拉開內衫,盈盈春光一閃而逝。
巴戈從懷中掏出一根筆桿上雕刻著細密符紋的毛筆,全當沒看到她的小動作,「弱一點,別傷到我的紅玉。」
「曉得。」李存忍比了一個手勢,殤五人身上的雷霆出現一瞬的停歇。
巴戈在說完話後,就將玉指點在了紅潤的下唇上,吹響了哨聲。
一道紅色的光影閃過,盤桓在巴戈柳腰上名叫「紅玉」的毒蛇瞬間竄出,在殤五人的脖子上各自咬了一口。
巴戈已經配合巫蠱之術將小蛇煉製成生蠱,威力比起原著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只是過了幾個呼吸,地上的人就開始顫抖起來,四肢僵硬繃直,手臂脖子上青筋凸起。
豆大的汗珠從全身各處冒了出來,很快就將他們那一身黑色的夜行衣打濕。
巴戈手臂一揮,背後的盤絲卷上的白色絲線衝出,將五人困成一團。
巴戈看向李存忍,手臂前伸在李存忍面前攤開手掌,李存忍將腰間早就準備好的一個小挎包交給了巴戈。
巴戈從中拿出一些黃色的符紙整齊的擺放在了地面上,一根絲線從背後飛出,穿過一個殤成員的胸口,給巴戈帶回一滴心頭血。
絲線點在毛筆上,白色的狼毫像是吸飽了一般,瞬間變得鮮紅無比。
巴戈深吸了一口氣,全身內力凝聚於氣海之中,於方寸之間百納萬物,意隨心動,下筆開符。
隨著巴戈寫完符紋,符紋亮起化作一對陰陽魚,巴戈食指和中指夾住陰陽護身符,闔起雙眸,嘴裡念起符咒,
「陰陽轉動,護我周身。」
黃色的符籙在巴戈的指尖燃燒,化作黑白相間的火焰,巴戈緊閉的雙眸猛然睜開,雙指點出,點在那位殤成員的眉心。
陰陽護身符使用後可以調用天地陰陽,形成一層包含陰陽的氣場形成將對方包裹在內,保護使用者的靈魂不受邪氣侵染。
而此時是為了這位殤成員的靈魂不會離體消散,巴戈又重複了四次分別給四人罩上了一層陰陽氣場。
巴戈此時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纖嫩的玉臂勾在李存忍的脖子上,香汗淋漓掛在李存忍身上,飽滿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也急促了許多。
李存忍輕拍巴戈後背給她順著氣,同時輕聲細語地問道,「還缺什麼?」
「缺的多了去了!」巴戈白了李存忍一眼,恢復了些許力氣,伸手按在她的胸脯上站直身子。
巴戈手掌一吸從包裹中吸出一個紅色的葫蘆,扒開葫蘆的蓋子,嘴裡念起蠱咒。
白色的細小蠱蟲飛出,形如心臟,有七竅,僵硬如石,不過卻是通體灰青色,從口腔鑽入了五人的身體。
作為屍奴最為重要的地方是哪裡,是心臟,大部分御屍的手段都會將最終的地方選在心臟,也有少部分需要放在大腦中。
僵心蠱,可以駐紮在人的心竅中,通過吸食血液來源源不斷的產出一種名為僵蠱的子蠱,來保持對屍奴的控制。
地上五人的身體瞬間緊繃,全是肌肉膨脹、鼓起一圈有種要撐破盤絲卷絲線束縛的感覺。
五人眼睛瞪得溜圓,眼睛中密布的血絲占據了全部的眼白,鮮血從五孔內流出。
巴戈扔出一張畫好的符籙,地符上有著一個圖案,符籙燃燒化作一黃色道流光鑽入地下。
下一刻大地開始顫抖,地面開始翻轉,按照符籙上繪製的圖案開始了改變,不一會一個巨大的土坑就出現在了眼前。
巴戈手掌一招,絲線捲動將五人拉入下方的坑洞中。
巴戈轉頭看向李存忍,語氣嚴肅地說道,「機會只有一次,你確定我給你畫的陣法你記住了。」
「當然,不就是聚靈陣嘛,我背過了。」李存忍拍了拍胸脯保證道,可能是力道有些大了,胸口還如水波一樣晃動著。
「好,你畫陣,我畫符。記住你只有一次機會,還有給我一滴你的血。」
聽到巴戈話,李存忍將手指伸到巴戈面前,巴戈提起毛筆,筆尖在內力的加持下完全聚攏,一筆點下,狼毫吸食著李存忍的血液。
李存忍見沒有自己的事情了,到一旁開始用鮮血勾勒陣紋。
巴戈則需要完成最後一張符籙的製作,歸魂符,用來幫助逝者靈魂回歸,靈屍最重要的什麼,他要有自己的腦子。
良久後,巴戈癱坐在地,雙手都抑制不住的顫抖著,面前的空中飄著一張變色的白符,上面有著一隻渡鴉,它的爪子上抓著一個骷髏頭。
巴戈瞄了一眼李存忍的位置,雙手掐訣,嘴裡念起蠱咒,「歸魂翻生,死者復甦!」
一道灰色的光從巴戈的指尖飛出,點在符籙上,符籙上的渡鴉好像活了過來,脫離了符紙,煽動著翅膀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坑洞中。
李存忍也用自己的內力激活地上的聚靈陣,霎時間空中風雲變幻,地上的塵土沖天而起,在空中形成一個巨大的龍吸水。
在兩人的感知之外,將游離在空中的靈氣吸來灌入地下的坑洞之中。
李存忍夾住巴戈的手臂,讓她掛在自己身上,巴戈一身力氣耗去九成,無力的趴在李存忍身上,
「需要多久可以練成?」
巴戈氣若遊絲的說道,「此地山勢如龜,環抱有情,不折不竄,根據我的估算養靈和孕靈大概需要半年。
但你布下就聚靈陣抽取天地和山勢的靈性應該會快些,大概一個半月就可以完成。」
看著虛弱的巴戈,李存忍連忙當了小廝開始伺候起,捏肩、揉腿一應俱全。
「在這裡耽誤這麼多時間,等你返回太原的時候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聽到李存忍這馬後炮的話,巴戈沒好氣地發出一聲冷哼,現在才關心這個,你早幹嘛了?
看著巴戈變得冰冷的眼神,李存忍只能在旁陪著傻笑,巴戈心中的鬱氣散去後,巴戈向李存忍問出了一個自己好奇的問題。
「你手底下那五個人,當初是按照什麼形式訓練?為什麼給我一種怪異感覺,就好像他們的形勢風格不像中原?」
聽到這句話後,李存忍將食指點在了自己的紅唇上,思考了許久才緩緩開口,
「你要知道一件事,在還沒有我之前,殤就已經成立了。而且已經疊代了好幾代了,如今的殤可以說是訓練方法、武功、兵器都已經趨近於完美的產物了。
不過我聽說的小道消息,第一代殤好像跟東瀛那邊有點關係,應該是當年東瀛來大唐學習使團留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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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