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外三關丟了

  第249章 外三關丟了

  晉國寧武關和偏關上空,此刻升騰著濃郁的黑煙。

  在李嗣源赴約的時候,耶律堯光和蕭敵魯兩人開始了對外三關剩下的偏關和寧武關的進攻。

  至此大唐建立抵禦漠北的外三關告急,接二連三的悶響中混雜著凌厲的破空聲,投石機拋出帶著熾熱尾焰的巨石。

  巨石從高空中墜下,砸落在城關之上,碎片四處亂竄,連著火焰開始無情地吞噬著晉軍的性命。

  投石機不停,城關上濃煙撲面,人群流竄,喊殺聲震天。

  石敬瑭不僅將李嗣源的路線交給了李存忍,同樣也將一份路線給了石府內的漠北眼線。

  而外三關出現意外後,晉國也派出了人去通知李嗣源,不過都被李存忍和漠北人齊齊截殺了。

  以至於好幾撥送信的探馬,都沒有任何消息傳回。

  至於用信鴿傳信,李嗣源怎麼可能會用這種暴露自己的方式。

  而述里朵選擇的地方對於兩方來說都是較為偏遠,光是趕路就要花費好幾天,也因此才打了李嗣源的疑慮。

  到今天為止已經是漠北大軍進攻的第四日,晉軍兩關內糧草已經耗盡,殊不知外無援兵。

  晉軍邊關守將率部下視死如歸的孤軍奮戰,苦苦等待晉國支援的支撐好像就成了一個笑話。

  寧武關後是朔州和雲州,此從寧武關告急後,救援信就快馬加鞭地送到了朔州和雲州。

  石敬瑭在收到了求援信後,以需要防守雁門關漠北蠻人的調虎離山之計為由,勸退了提議掌管兵權並主張支援寧武關的雲州司馬。

  朔州,鎮守這裡的是被李嗣源調來的李存智,漠北蠻人南下後,李存智就擔任起來邊關守將的職責。

  收到求援信的第一時間,李存智就反應過來,是他們的好大哥李嗣源那邊出問題了。

  這個時候都沒有傳來消息,想必是趁著和談動手了。

  李存智也沒有去救寧武關,這時候消息才傳到這裡,去救與不救已經不重要了。

  只是短暫的思考,李存智就做出了決定,派出小隊先去尋找李嗣源。

  晉國不能連續更換第四位主人,這對於晉國的穩定是致命的打擊。到時候根本不用外敵來犯,晉國直接就從內部不攻自破了。

  至於寧武關,只能象徵性的去救援了,不能讓下面的人寒心。

  李存智從椅子上站起來,看著長桌兩端的別駕、長史、司馬等人,用沉重的語氣說道,

  「漠北蠻人叩關,我等身為守邊大將此戰不能退,更不能輸。

  但兵貴神速,如今之計只有放下輜重,點三千輕騎與我馳援寧武關。」

  與朔州不同,鎮守偏關後方府州的老將軍沒有絲毫猶豫就率軍展開了支援。

  外三關之外的唯一城池,勝州已經落入了漠北人的手中,已經相當於在三晉之楔入了一顆釘子。

  這是這位老將軍所不能忍受的,在他的認知中,三晉之地是中原的大地,不允許任何漠北人駐足,僅此而已。

  ……

  獵風吹過,寧武關城關上飄揚著殘破的晉旗。罡風卷過大地,漠北的狼騎屍橫遍野,其中混雜著晉軍的屍體。

  城樓之上,將軍頭冠盔纓,血染戰袍,領著僅剩的幾十人兵卒孤軍守城,此時他也知道了自己的求援根本沒有得到回應。

  但即便如此被晉國拋棄淪為棄子、面對死亡,但守護的寧武關是他們的職責,險關要隘,一旦被破,漠北大軍將直搗黃龍,無所克制。

  他們退無可退,只是誓死捍衛。

  耶律堯光抽出彎刀,下達了最後的衝殺命令,往往最堅固的城牆都是從內部瓦解的。

  從後方偷襲寧武關的漠北大軍,受到損失比打雁門關可要少太多了!

  伴隨著戰爭硝煙散盡,曾是巍峨雄壯的城關,剩下滿目的瘡痍和毫無生氣的哀嚎。

  當漠北的大纛插在城關之上時,李存智的救援才姍姍來遲,率兵前來的副將跟城關上的耶律堯光隔空對視。

  良久之後,副將才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撤軍……退守朔州。」

  ……

  亂雲澗外,

  李嗣源他們沒有跑出去多遠被纏住了,耶律質舞和凌霄子兩人追著他們五個人打依舊不落下風。

  巴戈的那些屍奴已經全部留在了亂雲澗內,巴爾受傷不能再戰,她跟巴也和李存禮三人只能勉強拖住凌霄子。

  還是因為凌霄子沒有想下殺手,凌霄子嘴上勾著一抹笑意,背後有著一個劍匣。

  凌霄子有這一套很奇怪功法,可以做到以指代劍,從指尖發出劍氣,讓人防不勝防。

  巴戈身上的盤絲卷飛出道道絲線,捆綁向凌霄子的手臂。而後她抓住機會欺身而上,一記正拳打向凌霄子的小腹。

  凌霄子伸出一隻手擋在胸前,輕描淡寫地接住了巴戈的拳頭,一記鞭腿抽出,直奔巴戈的腦袋而來。

  這一下要是踢瓷實了,巴戈那一條命也就剩下小半條了。

  巴也抓住機會,將自己手中的單鉞擲出,切向凌霄子撐地的單腿,逼迫他回防藉機營救巴戈。

  凌霄子單手一推,在巴戈那隻秀氣的拳頭上借力,倒滑而去。仿佛不是在參差不齊的沙地而是在光滑的鏡面上。

  李存禮也是找到了這個機會,雙手一擰將自己的軟劍一分為二,刺向凌霄子空門大開的後心。

  凌霄子對於偷襲沒有任何的緊張情緒,嘴角輕輕上揚,好像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的發生,位於身前的手指一勾,掐出一個指訣。

  讓李存禮沒有想到的一幕發生了,只見凌霄子背後的劍匣飛出一柄類似魚腸劍的短刃,刺向李存禮的胸口。

  李存禮收劍回防,將到達胸口的短刃抽飛,本以為完事大吉的他,驀地感覺腦後生風。

  出於本能的向一側翻去,那柄類似魚腸的短刃化作虹光飛回,落入凌霄子的手中。

  凌霄子看也不看的隨手擲出,短刃向前飛去,與巴也手裡的雙鉞交戰在一起。

  緊接著凌霄子轉身,食指中指併攏化作劍指點出。一道凝實的白色氣勁射出,擦著李存禮的腰肋而過。

  差點就射穿了李存禮的腹部,隨後李存禮腰間出現白色的寒霜,以他的腰為中心凝結成寒冰向四周開始蔓延。

  巴戈從天而降雙手按在凌霄子的肩頭,重重一按,凌霄子的腳下瞬間塌陷,小腿沒入地下。

  凌霄子向一側歪頭,巴戈只是覺得一股氣勢衝來,雙手一撐,身體騰空而起。

  兩人之間有一道似有似無的影子閃過,還有一點若隱若現的藍色微光。

  巴戈小腹上的皮甲也是「啪」的一聲裂開,出現了一道裂痕,露出來了那白皙誘人、略有形體的馬甲線。

  也就是巴戈相信了自己的直覺,選擇了躲閃,不然就要落下一個開膛破肚下場。

  飄忽的劍影閃爍在凌霄子的身側,李存禮將自己翻落的白髮團成一個糰子別於腦後,雙眸微眯看向凌霄子身旁的劍影。

  他有些懷疑那個劍匣里裝的就是仿製的十大名劍。剛剛那邊短刃看著就像是魚腸,而那個近乎無形的劍怎麼看都是傳說中的承影。

  凌霄子一揮手臂,又是兩道劍影飛出,沖向三人,而他的身邊一直有那個若隱若現的影子在護衛。

  「我不信你可以肆無忌憚的以氣御劍,越華麗的攻擊消耗的內力越多。我們拖也拖死你!」

  李存禮挑飛面前的飛劍,餘光看到了雕刻著星辰走勢的劍柄,結合這可以隱藏在陽光之下,心裡有了判斷。

  仿十劍之一的是仿·純鈞。

  凌霄子輕笑出聲,將目光看到李存禮的身上,「能不能拖死我,讓我們拭目以待好了。」

  ……

  耶律質舞手中的神杖,輕盈靈巧地劃破虛空,一道又一道的棍影掃過,如漫天花瓣飛舞,勁風呼嘯,壓的李嗣源抬不起頭來。

  李嗣源一身內力急泄,灌入一雙肉掌當中。硬抗下這一擊後,雙手順勢抱住神杖,顧不得雙手傳來的酥麻,氣沉丹田一肩頭撞向耶律質舞。

  耶律質舞右手一轉,試圖旋轉神杖來逼退李嗣源,可這廝抱的極緊,死活不肯放手。

  耶律質舞抬起左臂,張開手掌向右擋去,玉手抵住李嗣源撞來的肩頭,發出一聲悶響,一道氣流自兩人之間爆發開來,雙方開始內力的角逐。

  李嗣源輕呵一聲,身上雷霆激增沿著肩膀傳遞到耶律質舞身上,耶律質舞的身體出現一瞬間的麻痹。

  李嗣源沒有浪費這個得之不易的機會,忽地一下就抽走了神杖,一把將其擲了出去。

  耶律質舞失去了兵器之利,他李嗣源自信不輸於人!

  李嗣源擺起一個拳架,左右雙臂上分別出現藍色的氣焰與藍色的雷霆,一腳踏出,場中瞬間飛沙走石,雙掌撕開塵埃,狠狠地拍向耶律質舞。

  李嗣源的雙掌上仿佛凝聚著巨大的氣勢,霎那間,藍色的光芒遮天蔽日,也引來了凌霄子幾人的注意。

  這時耶律質舞也回過神來,內力運轉,雙手一翻,身後出現一隻黑色的火鳳虛影,一頭朝著李嗣源撞來。

  黑色與藍色在空氣中碰撞,掀起的颶風打斷了凌霄子四人的比斗。

  遠處摸魚的巴爾也是抬起手臂微擋雙目,看著耶律質舞的背影心中駭然無比,這個年輕的小姑娘,日後必定是一個大敵!

  耶律質舞嘴裡念叨起古怪的咒語,下一瞬,一股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壓在眾人心頭,那感覺就仿佛是天塌下來了一樣。

  李存禮、巴爾、巴戈還有巴也瞬間被壓得壓彎下來,心中就此生出一股跪地匍匐的感覺。

  凌霄子眼神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沒有錯就是這樣!這就是師門記載的天人合一,這個丫頭是天生的神人!

  直面耶律質舞的李嗣源更加不堪,全身骨骼噼啪作響,鮮血直接從他的嘴角溢出。

  耶律質舞提膝一腳踹出,修長的玉腿將李嗣源一腳踹飛。

  耶律質舞一腳蹬出,帶給眾人一種錯覺,仿佛耶律質舞一腳可以將大地踩得塌陷的感覺。

  耶律質舞奔襲而至,潔白的藕臂在陽光下顯得更加白皙,一拳毫無保留的白雲出岫式轟出,秀氣的小拳頭砸在李嗣源的胸膛之上。

  兇猛的拳勁透體而過,李嗣源身後的長衫一瞬間就炸開,變得支離破碎。

  李嗣源化作離弦之箭,砰然倒飛而去。原本古井無波的臉瞬間變得猙獰可怖,一大口鮮血嘔出,雙目瞬間變得通紅,布滿瘮人的血絲。

  耶律質舞如影隨形,又是一拳轟出打在李嗣源的背上,李嗣源原本扭曲成弓形的身體,瞬間拉直被一拳按在地面上。

  大地都為之震顫,耶律質舞五指上燃燒起墨綠色的火焰,作勢就要直接抽出李嗣源的魂魄。

  耳邊傳來風聲,緊接著一道黑影籠罩在耶律質舞上方。

  耶律質舞餘光看到一個黑影飛來,輕點地面躍至半空,旋身一腳踹出,將黑影踹開。

  這才看到是一個人影,而李嗣源也在剛剛被一根繩索套中,被李存智直接拽離當場。

  李存智沒有猶豫,將繩索往身上一捆,雙腿一架馬夫扭頭就跑。跟隨他的士兵將硬弓拉開,鋒利的箭頭泛著陣陣寒光。

  漫天箭羽落下,凌霄子抬手一揮,在周圍構建出一個密不透風的劍網,五柄飛劍在空中來回穿梭顯得無比愜意。

  耶律質舞看了一眼跑遠的馬兒,有些意興闌珊,耶律質舞微閉雙目,口中念出古老的語言。

  那股威壓消失,身前的箭矢停留在空中,被她的護體罡氣阻攔。

  耶律質舞抬手攬過一把箭矢,頭也不抬的隨手擲出,箭矢化作流光,更快的速度射向那些士卒。

  鮮血從身上飆射而出,裹挾著內力的箭矢,透體而出帶走一塊塊碎肉。如庖丁解牛般,三兩下的功夫就完成了一隻「牛」的肢解。

  留下一排染著鮮血的骨架矗立在遠處,箭矢威勢不減,繼續向後飛去。

  隨著一陣「噗~噗~噗~」的聲響過後,戰場上萬籟俱寂,無論人還是馬都被箭矢穿透,除去最前排的人,其餘的人都死得悄無聲息、沒有任何痛苦。

  凌霄子手中指訣一收,七彩的流光化虹歸於背後的劍匣內。

  凌霄子腳步輕移來到耶律質舞的身旁,輕聲詢問道,「大魚都跑了,還追嗎?」

  耶律質舞嘴角半勾,漫不經心的斂起眸子,語氣清冷地說道,「若真是想追,我剛剛便不會殺馬了,我們該回營了。」

  微微解釋了一句,耶律質舞轉身朝著雁門關的方向返回,路過神杖的時候順手將其拔出。

  「在下有一事不明,請奧姑不吝賜教。」凌霄子走在耶律質舞身邊,語氣十分恭敬地說著。

  「講。」

  耶律質舞朱唇輕啟,不帶絲毫感情波動,在外人眼中她就是冷艷高傲、殺伐果斷的奧姑。只有在李祤面前,她才是可愛的耶律質舞。

  「敢問奧姑,奇門術法到底是什麼東西。」凌霄子微微躬身,讓耶律質舞與他說話沒有那麼費勁。

  凌霄子想到了那日,耶律質舞身穿神服,手持神杖。單槍匹馬、孤身一人來到天山鑄劍閣,利用術法借天地之勢輕鬆破除天山劍陣。

  當時的耶律質舞語氣平淡,用傲視眾人的姿態留下了一句,不過爾爾。

  而後耶律質舞就飄然的離開了,留下凌霄子一行人面面相覷,事後凌霄子發現天山劍陣損壞了。

  無法再度運轉,甚至因此讓鑄劍爐的溫度都少了少許。儘管門派有陣法的傳承,可這一代根本沒有人學過那些。

  凌霄子只能親自帶禮前往漠北尋找耶律質舞,看看她是不是有辦法。

  而後在漠北停留的那段時間內,凌霄子有看到了在主持祭祀儀式的耶律質舞,也因此發現了她的異常。

  之後的故事就是凌霄子加入了漠北成為了天策將軍,要不是有一次兩人說漏了嘴,述里朵都不知道自己閨女,前不久出去了一趟去拜山門砸場子去了。

  在得知耶律阿保機這位漠北皇帝曾經是天山鑄劍閣的外門弟子後,你要說凌霄子內心沒有洋洋自得,那是不可能的。

  在述里朵的幫助下,凌霄子成功跟漠北皇族拉近了關係,而後見識到了耶律質舞身上的種種奇異後,凌霄子決定帶領天山鑄劍閣押寶漠北。

  聽到凌霄子的話,耶律質舞陷入了回憶,小時候她坐在李祤的肩膀上,看著他手把手教自己布陣的時候也問過這個問題。

  那時候她也不理解,為什麼修煉奇門的人,可以做到布陣、卜卦。

  李祤當時揉著她的髮絲,用十分溫柔的語氣給她一點點的講解,「奇門」是古代術數的一種極致,可以理解為是術士對整體世界的一個模擬。

  耶律質舞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語氣變得有些輕柔,朱唇輕啟,學著李祤的語氣緩緩地說道,

  「奇門啊,奇門就是一個世界。」

  看著凌霄子那疑惑的表情,耶律質舞嘴角揚起了一個滿意的弧度,原來這就是當謎語人的快樂嗎。

  感謝各位大大投的月票!石頭拜謝各位大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