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又遇傳承
聽到眼前糙漢那極具羞辱性的詞語,炎摩天的臉色瞬間一變,不再是那副笑顏盈盈的模樣。
精緻的俏臉上遍布寒霜,在她的身上浮現出了紅色的火焰,炎魔天冷聲道,「等我撕了你的嘴,看看你還能不能笑出來。」
慕容佑發出一聲冷哼,身上突然出現了黑色的光芒,只見他抬起的手臂上的肌肉瞬間又鼓起一圈。
慕容佑發出一聲輕叱,身上再出現一抹橙黃光芒,而後他的身法猛然暴增了數倍。
陡然消失在炎摩天的面前,下一刻一個拳影在炎摩天的瞳孔中逐漸放大。
炎摩天的瞳孔一縮,連忙將雙手迭起,擋在臉前。
「砰」的一聲悶響傳來,炎摩天手臂上的紅色火焰被兇猛的拳罡吹滅,在他那潔白的藕臂上出現了一個烏青的拳印。
炎摩天的嘴裡傳出一聲輕哼,被手臂上傳來的巨力頂飛,整個人向後飛去。
慕容佑雙腿彎曲,整個人半蹲在地上。一股氣浪從他的腳下向四周擴散開來,激起一圈圈的黃色煙塵四起。
慕容佑小腿上的肌肉繃緊,整個人彈起,向空中的炎摩天追去。
此刻的炎摩天感覺自己雙臂發麻,可能在剛剛的一拳下,手臂出現了輕微的骨裂。
看著撲殺而來的慕容佑,炎摩天的唇角上勾起一個笑容。整個人在空中轉動身子,仿佛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火紅色的長裙掀起微妙的弧度,隱隱露出紅裙下那修長潔白的美腿。
炎摩天向一旁扭動轉身,在她的背後出現一個身穿黑白相間長袍的魅影。
硬剛這種莽夫,最適合的人選當然是婆羅天了。
婆羅天冷若冰霜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表情變化,抬手便是一記大慈大悲手。
金色的掌印脫手而出,空中逐漸變大,瞬間就將慕容佑完全籠罩在其中。
金色的大手像是拍蒼蠅一樣,一掌就將慕容佑掀飛,慕容佑衝來的時候有多麼兇猛,返回的瞬間有多麼狼狽。
以一種比來時更加迅猛的速度狠狠地砸入地下,大地為之一顫,一個人形的大坑出現在了地面上。
慕容佑直接被嵌入了地下,空中的婆羅天飄逸的扭動身子,探出手掌,手掌掐訣,就是拈花指決摁出。
三枚凌厲的氣勁飛出,落入下方的煙塵中。
做完這一切後,婆羅天這才得空,伸手摟住炎摩天柔軟的細腰,兩人從空中緩緩落下。
炎摩天從腰間掏出一個玉瓶,倒出一粒圓潤的藥丸就吞了下去。而後才看向一旁的婆羅天,「你怎麼過來了,女帝那邊……」
話說到一半就卡在了嘴裡,如今那位殿下在哪裡,哪還需要她們瞎操心。
一口真氣在婆羅天體內各大竅穴運轉,讓她整個人都泛著一股淡金色,婆羅天面無表情地說道,「專注眼前敵人吧,女帝那邊用不著我們擔心。」
……
由於這次幻音坊傾巢出動,加上新截的白虎七宿。對於岐國這邊而言,中高層的力量根本不缺少。
山頭上,女帝的玉手拉開了那張雕刻滿符紋的硬弓。餘光看到了跟著的許幻,並沒有用出通天籙。
女帝和李祤對視一眼,李祤上前兩步摟住了女帝纖細的腰肢,將下巴墊在了女帝秀氣的肩膀上。
女帝的嘴角微微上揚,深吸了一口氣,李祤環著女帝腰間的雙手上出現白色的電弧,白色的電弧在女帝的牽引下來到了硬弓上。
李茂貞在一旁看的眼睛都直了,這是在幹什麼?
弓身上的符紋發出了璀璨的藍色光芒,一隻白色的利箭出逐漸凝聚在了弓弦之上。
女帝轉動身子瞄準了營地中最大的那根圖騰柱,輕輕地哈了一口氣,女帝的玉手鬆開,白色的雷霆之箭瞬間飛射而出。
一道白虹劃破天際,瞬間就沖入了吐谷渾的營地中,白色的雷霆在營地內轟然炸開,四散的電弧將周圍的一切盡數摧毀。
巨大的圖騰柱上不斷閃爍著白色的電弧,一聲獸吼傳來,圖騰柱瞬間爆炸開來,碎屑和殘片橫飛,猶如利箭一樣四射而去。
剩下的幾個小巧的圖騰柱瞬間就啞了火,加持在吐谷渾士卒身上的光芒瞬間消散一空。
女帝也是一愣,看來每一個地方的柱子用法都不太一樣?
李茂貞盯著李祤的手輕咳了兩聲,女帝和李祤同時看向李茂貞,李祤還緊了緊美人腰間的手,對著李茂貞挑了挑眉說道,
「怎麼你犯病了?我醫術還算過得去,讓我給你扎幾針。」
下方的小隊中出現了騷動,一個人影衝出朝著幾人快速跑來,李祤詫異地看著李彝昌,這小子怎麼還在這裡?
李祤第一時間就看向了李茂貞,用懷疑且肯定的口氣說道,「你帶著他來的?」
「別胡說,我帶他幹嘛?」李茂貞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女帝看著這幾個人覺得沒趣,至於下方那個人影就更加無趣了,當即就轉身拉起許幻的手朝著後方走去。
「女帝,女帝,我有東西要進獻給你……」
……
下方的衝殺軍陣中,假李星雲身穿精緻的雁翎甲,看著吐谷渾營地中爆發出的白色電弧,也知道是二哥那邊動手了。
假李星雲用手背擦去臉上的血污,一把接過身旁士卒手中的大纛,高聲呼喊道,「跟隨歧軍旗幟,隨我衝鋒!」
假李星雲一馬當先手持金色的旗幟沖在最前方,歧軍中的將士們其實並不知道假李星雲的身份。
他們只知道這個人好像是跟著秦王來的,身份十分尊貴,很可能是李唐一脈中殘存的皇親國戚?
假李星雲揮舞手中大纛,猶如一柄長槍,將面前的吐谷渾士卒挑下馬來。此刻的假李星雲就像是一個無可匹敵戰神,手中的大纛被他耍的虎虎生風。
……
毒辣的陽光下,假李星雲一身戎裝坐在高頭大馬上,一身精緻的雁翎甲已經被紅色的血污徹底掩蓋了其原有的神采。
河谷內此刻是屍橫遍野,假李星雲手中的大纛也因為承受不住衝擊,在廝殺的時候就斷成了好幾段。
在假李星雲身旁有一座由吐谷渾人組成的屍山,而那面金色的大纛掛在一根馬槊的尾端,馬槊的尖端被假李星雲插在了最上方那個人的胸膛中。
金色的大纛隨風飄揚,給身後的歧軍指引著方向,假李星雲也是強行挺直身體立於馬上。
作為先鋒,他還不能倒下。不過他的嘴角也掛著一抹笑容,一股自豪感在他的胸口升起,誰說他一輩子只能是那人的影子的。
老大!我要證明給你看,我早晚要摘掉李星雲這個帽子,用自己的名字重新來過!
……
看著被侍衛死死拽住的李彝昌,李祤幾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但想到了他那個古三苗的遺族的身份,又有些期待是真的有好東西。
李祤看向拉著手宛如姐妹一樣的兩人,將主動權交給了女帝,「雲兒可以自己做決定,不想聽我也可以親自去看他的腦子。」
女帝隔著老遠就感受到了下方李彝昌那火熱的眼神,朱唇輕啟,滿不在意地說道,
「那就麻煩祤哥了,這個人確實不討喜,而且我不喜歡他的眼神。」
女帝說完話後就跟許幻離開了,降臣見沒有熱鬧看了,也就沒有參與的意思,對著李祤努了努嘴也是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李祤斜了李茂貞一眼,雙手環胸,輕飄飄地說道,「雲兒都發話了,既然是你弄出來的麻煩,那你就親自動手解決吧。
下次看熱鬧也要有一個度,雲兒很討厭這種浪蕩的人來煩她,身為岐王和女帝,她就足夠忙了。
以後別搞這種亂七八糟的事情來打擾她的心情。」
李茂貞看著一瞬間就將自己摘了一乾二淨的李祤,氣就不打一處來。怎麼到頭來都是他的問題了?
李茂貞冷哼一聲,吃下了這個暗虧,如今他可不敢惹自己妹妹生氣,要是再惹女帝生氣了,他估計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李茂貞一切的責任全都怪到了某個野豬身上,沒有他那時候,自己跟水雲的關係是多麼的和睦和親切。
李茂貞冷臉看著一旁的李祤,不耐煩地問道,「你讀取記憶要求李彝昌是死的還是活的?」
李祤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擺了擺手,隨口應付道,「對我來說無所謂,活的方便一點,死的就需要浪費點時間。
但是党項那邊還需要穩固局面,你這次大張旗鼓帶他回來,以為自己很隱秘嗎,實際上已經驚動了不少人了。
如果他死在這裡,會出現不小的問題,最少漠北那邊會以這個為藉口。
蠱術中有不少可以控制一個人生死的東西吧,等党項跟漠北決裂,再我們需要一個相對安穩的烏斯藏。」
「懂了。」
李茂貞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他的聲音在李祤耳邊迴蕩,下方李彝昌面前突兀的出現了李茂貞的身影。
李彝昌見到李茂貞就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對著他大聲叫嚷道,「李茂貞快來救我,這跟我們的協議不一樣!」
「本王說過了,只會帶你來。剩下的一切本王都不會做出保證,如今我妹妹不願意見你,本王可不做不了主。」
李彝昌還要張嘴說這些什麼,直接被李茂貞的一記手刀砍在了脖頸上,雙眼一翻直接暈厥了過去。
李茂貞單手一抄直接將李彝昌夾在壓下,身影再度一晃消失在眾多歧軍的面前。
目睹一切的歧軍則是低垂著腦袋好像剛才睡著了一樣,直到某位小頭領過來將幾個「睡覺」的人打罰了一番,才更換了此地的守衛。
一處營帳內,李彝昌被摁在了一張木凳上,身上有著木藤纏繞,面前坐著李祤,身後是雙手環胸的李茂貞。
此刻的他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處境,仍然是瞪著眼睛死死地看著面前的李祤。
李祤也是驚訝了,這莫非就是戀愛腦?
「這個極品真的是党項的王?」李祤一臉狐疑地看著李茂貞,這種人還能當上党項的王,党項也就那樣了。
看李茂貞沒有動的意思,李祤不由得開口問道,「你不走啊?這種獨家秘術是能給人看的嗎?」
「別廢話了,快點開始吧。也讓本王看看你的手段。」李茂貞冷著臉站在原地,他主要也是要防著李祤那些層出不窮的小手段。
這麼多年相處,李茂貞也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很少有李祤沒有涉獵的領域。
即便有自己的妹妹在那裡,但是這樣仿佛全知全能的人依舊十分可怕,李茂貞雖然不願意承認,但他的心底對李祤還是有一絲恐懼。
因為人無完人,如果硬要說李祤有哪裡有點問題,那可能最大的就是有一點,有點好色?
李祤總感覺李茂貞最近看他的眼神越來越怪,不由後退了兩步,雙手抱住自己,
「怪不得這麼多年,你也沒娶個老婆,原來是這樣。不過不好意思,我不好那一口。」
李茂貞聽到李祤的話也是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他這是罵自己有龍陽之好呢!
看著李祤這個樣子,李茂貞也是暗罵自己多心了,剛剛自己想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呢。
但李茂貞就打定主意,想看看李祤到底有什麼法子,也就黑著臉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
見李茂貞死活不走,李祤也沒有辦法,上前一把掰開了李彝昌的嘴巴,手指一彈將一個黑色的東西彈了進去。
「這是什麼蠱蟲?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
「你沒見過的多了。」李祤將手掌按在李彝昌的頭頂,沒好氣地嘀咕了一句。
李茂貞看著李祤的動作,若有所思地說道,「這麼說來王宗仁的那一身奇怪蠱術也是你教給他的了?」
「你怎麼這麼多問題,你是十萬個為什麼嗎。」
李祤闔上雙目,不再搭理李茂貞,全身心的沉浸在李彝昌的記憶中,他要尋找有用的信息,比如那所謂的獻給女帝的寶貝。
李彝昌的記憶一幀一幀的在李祤面前閃過,就像是一個旁觀者在看戲劇表演一個人的一生。
【兒時的李彝昌,
拓跋思恭做出了支援大唐的決定後,在他消失了一整夜後,再度返回了家中看著自己的兒子,他蹲下了身子摸了摸拓跋彝昌的腦袋。
緊接著拓跋思恭親手將一枚白色的吊墜掛在了拓跋彝昌的脖子上,鄭重其事地囑咐道,
「兒子,不論什麼時候都不要將這個吊墜丟失,這是你身為羌族的族長的象徵。」
「阿父,這是什麼?」拓跋彝昌抓著自己脖子上的白色吊墜,一臉疑惑的問道。
「傳承,這是我三苗的傳承!」
】
在這之後的記憶畫面,因為李彝昌的年齡變得斷斷續續,近乎沒有完整的邏輯。
李祤將自己的手收回,看向癱坐在椅子上,雙目翻白,嘴角流著涎水的李彝昌。
李祤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扯開了他胸前的衣襟,露出了那枚白色的吊墜。
李祤一把抓在上面,將其從李彝昌的脖子上拽了下來。
李茂貞被李祤的動作所吸引,兩人同時將目光聚焦在李祤手心的吊墜上。
李祤反覆摩挲著手裡的奇異吊墜,質感上感覺像是獸骨,又有些像是玉石。
從李祤的手掌中奪過那枚白色的吊墜,在手心中把玩了一會,也是開口說道,「這就是那小子說要送給水雲的禮物?平平無奇啊。」
「你用內力覆蓋在手掌上,使勁捏一捏。」
這時李祤的聲音在李茂貞耳邊響起,李茂貞下意識手掌上附著上了自己的暗紫色內力,而後用力一攥。
手掌上的內力仿佛在施加到白色吊墜上的瞬間就被其劃開了,李茂貞不管使用多大力氣,都無法將手心中的白色吊墜徹底捏碎。
「那小子記憶中這個白色吊墜是什麼?」
李祤直接搖了搖頭,因為他也不知道,一個人的記憶實在太過冗長,而且尤其是小時候。
那種時候所有的記憶都是根據孩子的愛好才記下的東西,很難捕捉到真正有用的信息,需要多次反覆的觀看。
李祤接住李茂貞拋過來的白色吊墜,將其放在了腰間,「這個人我就帶走了,這段時間不要讓人來打擾我,我需要仔細研究一下他的記憶。
吐谷渾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我會爭取在你們處理掉吐谷渾之前,將他的記憶全部清理乾淨。」
在李茂臣離開後,李祤將目光看向帳篷的一側,「以後偷聽就不要發出聲音,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到。」
這時那道紫色的身影才從帳篷外悄然走入,降臣輕拍自己高嵩的酥胸,滿不在意地說道,
「誰說我暴露了,不就只有你發現我了,那李茂貞不就沒有發現嗎?」
降臣毫不客氣地將李祤手中的白色吊墜拿到手中,將它舉起放在眼前,仔細觀摩了一會。
「你認識。」看到降臣的這個模樣,李祤十分確定的說道。
降臣猛然回身,下意識就要狡辯,但看到李祤眸子中堅定的神色後,才悻悻然地聳了聳肩。
「這是彩門的東西,以前我也只是聽說過,看到這個東西也是頭一遭。」
聽到降臣的話,李祤瞬間就在腦海中回憶起了徐福提過一嘴的春秋戰國時期的五花八門,「是那幫耍戲法的人?所以這個東西是什麼材質?」
降臣眉眼含笑,唇角微微上揚,用歡快的語氣說道,「這個啊?當然是人骨咯。」
「你的意思?」
降臣沒有回答李祤的疑問,反而是饒有興致的說道,「後來這個東西跟你也有些關聯,準確的說彩門在落寞前,就去了極北哦。」
「奧姑?」李祤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我什麼也沒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