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第一勇士

  第210章 第一勇士

  「天后想要的答案是什麼?」凌霄子面帶微笑,不答反問道。

  既然是帶著誠意來的,凌霄子自然是要往對方心裡所想的答案靠攏,而他不會被述里朵身上那股帝王的氣勢所嚇到。

  作為一個大天位的高手,他雖然打不過漠北的千軍萬馬,但如果執意要離開,就如今漠北的實力而言,想要留下他還遠遠不夠。

  述里朵好像讀懂了凌霄子眼神中的含義,輕輕地敲動扶手,語氣平靜無波的說道,

  「這就要看凌霄子掌門是敵是友了,我漠北雖然勢弱,並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隨著述里朵的話音一落下,應天殿外傳來了盔甲鐵片碰撞的「鏘鏘」聲。

  述里朵身上下也出現了一層白色的氣焰,凌厲的氣勢從她的身上爆發開來,此刻述里朵身上的溫和氣質全部消失,現在的她是一個殺伐果斷,冷酷無情的女皇。

  感受著述里朵身上的氣息,凌霄子的眼神也是微微一凝,相傳漠北的女皇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如今看來這是一個很大的坑,等著有心的人往裡跳呢。

  而述里朵毫無顧忌的暴露了自己的實力,也是證實了這一點,漠北有恃無恐,根本不會將他看在眼裡。

  今天的凌霄子只有兩種選擇了,要麼死在這裡,要麼成為自己人。

  「天山鑄劍閣地處天山無外敵侵擾,這麼些年也是與世無爭,我這次前來是為了跟漠北聯盟。」

  聽到凌霄子的話,述里朵更加疑惑了,你說的沒毛病啊,天山那裡啥都沒有,你在那裡自己玩的很好,怎麼突然就要在跟我結盟了。

  就在兩人之間的氣氛要變得更加焦灼的時候,耶律質舞哼著小曲從外面緩緩走來,玲瓏的嬌軀被那一身黑褐色的長袍籠罩,戴著一副神職面具堂而皇之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耶律質舞的出現打斷了應天殿內緊張的氣氛,凌霄子看到耶律質舞一身奧姑的服飾,也是確定了留下的念頭。

  耶律質舞也是沒想到,都這個時辰了應天殿內竟然有人,看到坐在王位上的述里朵時,她歡快的動作不由得愣在原地,嘴裡哼唱的小曲瞬間戛然而止。

  好像她又被娘親抓了一個正著啊。

  小丫頭瞬間就有了腳底抹油,溜之大吉的想法。就當她準備先一步溜溜球的時候,餘光瞥見了坐在下方的凌霄子。

  看到他的瞬間,耶律質舞微微的皺起了眉頭,這個傢伙不會是來告黑狀的吧?

  這一刻,耶律質舞又不想離開了,她生怕凌霄子嘴上沒有個把門的,一股腦的將她溜到天山的事情給全部捅出去。

  耶律質舞思緒一轉,心中就有了想法,面具之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一個曼妙的弧度,緩步朝著高位上的述里朵走去。

  述里朵也是一臉詫異地看著小丫頭朝著自己一步一步走,擱在以前小丫頭被她抓到後,跑的比誰都快,今天怎麼反倒是自己主動往上湊了?

  耶律質舞腳步輕盈地走到了述里朵的身旁,附下身子在述里朵的耳畔輕聲說道,「娘親,我能感受到下面那個人的實力有些不俗,還是讓我就在這裡到陪你吧。」

  述里朵也微微點頭,心中也有些欣慰,這麼多年沒白疼你。

  由於耶律質舞在此坐鎮,述里朵的膽子也大了,跟凌霄子的談話也越發掌握了主動權。

  凌霄子本就帶著誠意而來,想要加入漠北,主要是跟在耶律質舞的身後。

  述里朵的要求並不算太離譜,所以凌霄子也並沒有反駁,主要是天山鑄劍閣千百年的積攢,可謂是家大業大,也不在乎那點條件。

  有了凌霄子的加入,算是彌補了漠北中高層戰力不足的問題。這也讓述里朵對後續的布局越發的大膽起來。

  兩方皆大歡喜,只有耶律質舞面具下的嘴角都能掛上油瓶了,但很可惜她說的不算,她就是想趕凌霄子走,但就對方這副樣子擺明了是要賴在這裡了。

  好在有一個面具擋在小丫頭的臉前,不至於讓耶律質舞那苦大仇深的表情,讓凌霄子和述里朵兩人看到。

  隨著耶律質舞的出現,兩方的結盟也快速定下,凌霄子也確定正式加入漠北,被封為了天策將軍的虛職。

  在處理好凌霄子完的事以後,述里朵就離開了,她貴為漠北的女皇,是真的忙到腳不沾地,有好多事情都等著她處理。

  待述里朵走遠後,耶律質舞也不再隱藏,直接一步邁出,來到了凌霄子的面前,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坐在座位上的凌霄子,咬牙切齒地說道,

  「喂!你放著好好的天山不住了,你跑到我漠北來幹什麼?」耶律質舞透過金色的面具死死地盯著凌霄子的冰藍色眸子。

  凌霄子感覺面前的耶律質舞好像有點緊張,但又說不上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奧姑,我這次來漠北主要還是為了你。」

  聽到了凌霄子的話,耶律質舞像是兔子一樣向後蹦出去好遠,警惕地看著面前的「老男人」。

  耶律質舞眯著美眸,看著眼前可能比她爹爹都大的男人,被對方「深情」地告知是為了你而來,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

  凌霄子看著身上冒出墨綠色氣焰的耶律質舞,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說的歧義,連忙起身解釋道,

  「奧姑息怒,可能是我表達有些問題,是陣法。

  奧姑上次走後,我派的護山大陣出現了問題,所以才來叨擾奧姑。」

  聽到這裡,耶律質舞緊繃的身體才緩緩地放鬆下來,原來是她想多了。

  其實也不能怪她,奧姑一脈可沒說不能嫁人,加上她真的繼承到了述里朵和李祤的優點,身材修長、長相也是沒得說,打她主意的人還真不少。

  耶律質舞看著凌霄子的表情,觀察了一會才放下心來,還好不是為了她來的,這才無所謂的擺了擺手,

  「我知道了,到時候我抽空跟你去一趟。」

  聽到了耶律質舞話,凌霄子更加疑惑了,什麼時候奧姑還能隨時離開到處跑了?

  看到凌霄子的眼神,耶律質舞暗道一聲不好,自己好像說漏嘴了,只能快速的將凌霄子打發走,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

  西域,天山腳下。

  李茂貞「友好」的詢問了當地的牧民有關党項的消息,党項乃是傳統的遊牧民族,不尊耕織。

  在被女帝趕出定難四洲後,就恢復了以往的遊牧生活,居無定所,四處流浪。

  假李星雲走到了李茂貞身邊,看著地上被種下鑽心蠱的牧民,不由得瞥了瞥嘴,「岐王還是老樣子啊。」

  「本王講究的是效率,有更快的法子,為什麼要選擇感化他們?」李茂貞背負雙手,滿不在意地說道。

  兩人若無其事的交談著,地上的牧民脖子上青筋凸起,整個人在地不斷地打著滾。

  假李星雲想到了什麼,突然抬起手指著地上不斷打滾的牧民,一臉嚴肅地看著李茂貞,

  「他已經在那裡說了半天了,岐王大人可知道他在說什麼?說不定他已經說了。」

  李茂貞臉上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瞬間僵住,兩人對視一眼,發現兩人好像都不知道藏語或者是党項語。

  兩人看向身後的隊伍,不多時一個半百的老漢才緩緩走出,對著兩人躬身一禮。

  「回岐王的話,老農曾經在定難生活了大半輩子,對於藏語和党項語略知一二。」

  兩鬢斑白的漢子走到了那個牧民面前,在李茂貞的控制下,鑽心蠱也稍作休息,給了對方喘息的機會。

  兩人嘰嘰喳喳地開始了交流,時不時還用手比劃兩下,李茂貞聽不懂也就沒有煩惱,走到一旁的半高的石頭上坐下,默默地等待著。

  不到半炷香,兩人就交流完了,充當翻譯的漢子來到了李茂貞的面前,躬身一禮後說道,

  「啟稟岐王,他願意給我們帶路。而且他說上次党項人離開才不過半月,我們現在去追應該能追上對方。」

  「善。」

  ……

  山丘上,李茂貞看著河谷內的一頂頂用獸皮製作的白色氈帳,揮了揮手將那個牧民放了。

  李茂貞展開地圖看著地圖邊緣的一小截烏倫古河,他們如今都追出了地圖的範圍了。

  但李茂貞肯定這一定是出了西域的範圍了,應當是進去漠北的地界了。

  「派人去通報一聲吧,這次我們學一下通文館的好習慣,先禮後兵。」

  李茂貞做出了決定後,一支五人小隊帶著一輛馬車的絲綢,緩緩地朝著党項的營地走去。

  五人小隊剛剛離開了山頭就被党項營地的護衛隊發現了蹤跡,一小支党項的騎兵,呼嘯而至。

  五人小隊周圍出現了一圈黃煙,党項的人正在圍著他們轉圈。這也是遊牧民族打秋風的慣用手段,給被圍困的人帶來強大的心理壓力。

  從削弱他們的抵抗意志,好讓他們更好的動手劫掠和減少他們的損傷。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奏效,畢竟困獸猶鬥。

  危局也會激發他們的反抗意志,這個時候就需要第二套打法,放風箏了。

  只要讓他們在放風箏過程中擊殺了敵人,那麼熾熱的鮮血就會瓦解他們產生的鬥志,再度將主動權送回給党項人的手中。

  那個兩鬢斑白的老漢再度出聲,用最大的聲音吼道,「我們是來自岐國的使團,帶著禮物而來,並無惡意。」

  聽到了老漢的聲音,對面的党項護衛隊中傳出了騷亂的聲音。雖然剩下的四人不太懂党項語,但從那高亢的聲音就知道,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不多時一個領隊從護衛隊中馭馬而來,高頭大馬停在五人面前,一臉滄桑的漢子出現,用著一口不太標準的大唐雅言說道,

  「岐國?背信棄義、聯合晉國算計我党項,占領了我們的領土的小人,這次主動來找我們是有什麼事情嗎?」

  面對對方的嘲諷,幾人都裝作沒有聽見一樣,這次女帝派來的人可都是經過特殊訓練的,絕對不會做出任何衝動的事情。

  見對方會使用大唐的雅言,五人中的領隊便主動開口說道,「你党項所占領的四州,本就是我大唐的土地。

  況且你党項拓拔部是接受了僖宗恩惠,賜予了爾等李姓,爾等卻在國難當頭之際,選擇袖手旁觀,最終臣服於逆賊朱溫。

  此番做法與逆賊無異,我岐國只是為了收復僖宗賜予的土地,收復國土、保家衛國。」

  兩方的小頭領把開始的唇槍舌戰,可岐國這次派來的人是有備而來,很快就將党項的護衛隊頭領說的啞口無言起來。

  雖然對方很想一刀將這個岐國的使者斬於馬下,但礙於不成文的規定,這位護衛隊的頭領只能黑著臉留下一句,

  「跟緊了,亂走可就是擅闖我党項的機密,到時候死了可怨不得別人。」

  ……

  半個時辰後,五人小隊中的頭領出現,他快步來到了李茂貞的面前,半跪下身子,恭敬的說道,

  「回稟岐王,党項首領李彝昌已經命人準備好了宴席,等待岐王的大駕光臨。」

  李茂貞聽到李彝昌這個名字也是一愣,李祤給他的情報可不是這麼說的。

  李茂貞腦海中快速回憶拓跋部的相關信息,為了確保沒有記錯,李茂貞還轉頭跟一旁的假李星雲確認著,

  「李彝昌?怎麼是他?這個人不是李思恭的孫子嗎,我記得當初的第二任定難節度使是給了李思恭的弟弟李思諫吧。」

  假李星雲也是微微搖頭,他也不清楚這裡面的隱秘,既然出現了變故,那就去看看好了。

  党項營地內,

  營地的中心有一頂十分豪華的白金色氈帳,此時,一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坐在首位。正是首領李彝昌。

  長桌的對面是大馬金刀坐在那裡的李茂貞,李彝昌舉起手中的酒尊,舉杯相邀道,「不知是岐王親自降臨,真的是有失遠迎啊。」

  看著對方這副熱情樣子,李茂貞心中更加疑惑了,端起桌子上的白骨酒樽,輕輕的晃了晃。

  看著裡面略顯渾濁的酒液,讓李茂貞有些不適,畢竟在岐國喝慣了用蠱蟲釀的高檔酒,如今再看到這渾濁的酒水,確實讓人有些難以下咽了。

  可能是看出了李茂貞的遲疑,讓李彝昌自己腦補了什麼,於是他開口給李茂貞解釋道,

  「岐王是不是什麼好奇,為何我並不對你們岐國將我族驅趕出定難四州的事情懷恨在心?

  這也並非是什麼秘密,沒有什麼不能說。因為我的二叔李思諫接替我爺爺的位置成為了定難節度使,並做出了效忠朱溫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而且一度甚至要將我處死,徹底奪走我在拓拔部內的話語權,可就當他要將目的達成的時候,是岐國是女帝救了我。

  是她親自率兵打敗了我的二叔李思諫,將他趕出了定難四州,這才讓我有了失而復得,重新坐上首領的機會。」

  李茂貞看著李彝昌眼神中的狂熱,就仿佛崇拜自己的妹妹。還沒等李茂貞確認,對面的李彝昌就自爆了。

  「我可以派遣族中的老人幫你們帶路,甚至可以帶兵支援你們攻伐烏斯藏的吐蕃,但你需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李茂貞看著李彝昌的這副表情,心裡「哐當」一下,總感覺對方的下一句話,一定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李彝昌目光灼灼地看向對面的李茂貞,十分激動地說道,「我想要岐王給我一個可以與女帝見面的機會。」

  隨著李彝昌的話音落下,李茂貞的眉頭狂跳不止,心中直呼,「好小子,好膽量。」

  這是自從水雲跟李祤好上了以後,第一個敢挑釁那頭野豬的人。

  李茂貞心中默默的給李彝昌點上了一支香,一個敢於吃螃蟹的狠人出現。

  李茂貞的餘光掃視了一周,周圍可不僅僅只是他自己呀,同行的人也不有少。

  看到假李星雲在那裡坐著一個勁嘿嘿的笑,李茂貞就知道這小子說的話,一定會傳到李祤的耳朵里了。

  至於剩下的事情,那就看你命硬不硬了。

  李茂貞義正言辭地說道,「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雖說你久居塞外,能聽到消息也不至於如此閉塞吧。」

  李茂貞微微的提醒了一句,能不能領悟到自己的深意,那他就不管了,畢竟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可能是沉寂在幻想之中,又可能是當年那一個紅色的身影太過讓人印象深刻。

  李彝昌卻沒有意會到李茂貞給他的提醒,依舊是一副作死的姿態,「我族給出了如此的誠意,岐王只需要替我引薦女帝就好了,剩下的就不勞煩岐王操心了。」

  李茂貞感受到了兩道視線,一道是李彝昌那熾熱的目光,另一道就是假李星雲的詢問目光了。

  李茂貞對著假李星雲輕輕搖了搖頭,還不是動手的時候,如今一切還有得談。

  「女帝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党項如今乃是漠北的一部分,你身為党項之主,堂而皇之的去我岐國不妥吧。」

  「這只是一樁交易,我幫你帶路,你帶我去見女帝,至於我怎麼去就是我的問題了。」李彝昌還是梗著脖子,十分不知死活地說道。

  李茂貞已經不打算再說了,非要去求死,他也沒辦法了。「既然如此,我答應你這個要求,到時候我可以帶著你一起返回岐國。

  甚至幫你告訴水雲一聲,但水雲會不會選擇見你,我都不會做出任何的承諾。」

  李彝昌眼神中爆發出激動的光,當即就拍板決定,「沒問題,我只需要一個機會,剩下的不需要岐王負責。

  至於引路人,我現在就可以幫岐王找人,要是反攻吐蕃,則需要停留一段時間,大軍出行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