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仙家(上)

  第183章 仙家(上)

  空曠的原野上,朱友文和鶴岡者也相互對峙著,雙方沒有任何一人率先動作,像是兩隻猛虎的凝視對峙,都在等待對方的一個破綻。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身上氣勢都在逐漸攀升,一股股微弱的氣浪想和周圍排開,地上的青草向著四周倒去。

  鶴岡者也率先開始了動作,他抽出了腰間黑色花紋的武士刀,要借用兵刃的銳利再度與朱友文切磋。

  剛剛跟朱友文近身切磋了一番後,鶴岡者也明白這個身材魁梧的漢子,雖然走的不是橫練體魄的路數,也是一個殺力極大的練氣師。(東瀛人對大唐高手的稱呼。)

  之前曾言東瀛的劍術,都是劍走偏鋒的劍師,十分具有武士道精神。

  但他可不是那些愚昧的武士道中人,放著大好的利刃不用,跟朱友文在這裡比拼肉體。

  鶴岡者也伸手拂過刀身,武士刀上泛起一陣森然的寒氣。

  鶴岡者也手中武士刀一擰,刀身反射出白色的光,忽地打向了朱友文的雙眼,突如其來的光讓朱友文下意識地眯起了雙眼。

  鶴岡者也同時一步邁出,身影快如閃電,手中的武士刀化作一道銀芒,銀色的刀芒劃破長空,刀芒橫掃而過,勢不可擋!

  伴隨著刀芒划過,地面上凝結出現了一層的堅冰。鶴岡者也同時手裡掐起法訣,掌心出現一團白色的寒氣。

  鶴岡者也天性親水,而且他的出生來歷還有不小的故事。他在神道教內被稱作半妖人,在東瀛有一種妖怪叫做雪女。

  在東瀛的民間流傳著一句話,是這樣說的,「雪女出,早歸家。」

  雪女在深山中居住,身形與人類差不多,有著令人驚艷的美麗外表,而東瀛多是山地,加上特殊的環境就出現了這種名為雪女的妖怪,

  雪女常常會在冬季的時候,把進入雪山的男子吸引到沒人的地方,與他們熱烈的接吻。

  接吻的同時雪女會將他們體內的陽氣全部吸食乾淨,而又將他們凍結成一根根冰柱,而後再吸取走這些男人的靈魂慢慢享用。

  但也會有雪女動了凡心,給入山的男子一場天大的艷福,而雪女的孩子叫雪童,而鶴岡者也就是一位雪童。

  所以他天性親水,而體內又有著一絲陰寒之力。他畫符念咒的時候,要比一般人還要快的多。

  刺骨的寒氣襲來,朱友文左腿後撤半步,腳尖蹬地,整個人不退反進,朝前衝去。

  朱友文雙目赤紅,剛毅的面容上帶著一往無前的決然,嘶聲大喝一聲,體內的內力瘋狂涌動,爆發出一股驚人的威力。

  內力從全身各大要穴衝出,化作漫天的陰氣,將周圍的寒氣撲滅,地面上的堅冰也被他強勢的碾碎。

  朱友文抬起手臂,雙指夾住刺來的刀尖。白色的冰霜順著劍身蔓延到朱友文的手指上,鶴岡者也跨出一步,空著的手掌拍向朱友文的面門。

  一股白色的寒氣從鶴岡者也的掌心爆發,脫離掌心的瞬間,快速將朱友文籠罩。

  在兩人面前黑色與白色氣浪相互對峙著,涇渭分明!

  白色的寒氣中摻雜著一枚纏繞著紅色血線的白色冰凌,鶴岡者也的陰損後招出現。

  每一個陰陽師都有的本命咒術,而鶴岡者也的本命咒術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雪女的嘆息。

  黑色的陰氣和白色的寒氣對撞在一起,加上周圍隨處可見的堅冰,讓一枚小小的冰凌變得十分不起眼。

  黑霧中一道小巧的身影出現,朱友珪張開小嘴,申金之氣噴涌而出,化作一柄柄金色的小劍。

  朱友文剛剛覺得眉頭直跳,來自他多年拼殺的直覺告訴他,那邊隱藏著什麼巨大的危險。

  於是朱友珪就直接被他丟了出去,朱友珪面前突然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濃郁的寒氣向四周湧出。

  一陣刺骨的寒意帶著一片白霧陡然襲來,朱友文眉頭狂跳,不敢有任何的猶豫,抽身向後退去。

  席捲而來的白霧將朱友文的護體陰氣都凍結成了冰雕,一塊包裹著黑色陰氣的透明冰雕詭異地出現在朱友文的眼前。

  周圍全部變成了一片白色,隱隱約約中,可以看到一雙嗜血的眼睛,緊接著兩個神秘的身影從白霧中脫穎而出。

  朱友文身上掛著冰霜,一頭沖天的紅髮已經被凍的梆硬。身子也微微有些僵硬,速度也下降了不止一籌。

  不等朱友文回暖身子,鶴岡者也身形矯健地從白霧中衝出,手中的武士刀上拖著白色的寒氣,追上了朱友文的身影。

  兩人再度展開驚心動魄的對決,鶴岡者也一刀揮出,朱友珪的身影出現擋在刀前。

  仔細看去就連他,身上都掛著一些寒霜,朱友珪替朱友文爭取到了些許時間。

  朱友文非但沒有避其鋒芒,刻意躲避那寒光泠冽的武士刀。反而打定主意要近身搏殺,來消除鶴岡者也手持長刀的優勢。

  朱友文微微歪斜腦袋,做出一個貓腰的動作,用位於肩膀上盔甲的披膊去硬抗鶴岡者也手中的武士刀。

  面前的朱友珪化作黑色的陰氣融入朱友文的體內,朱友文伺機一拳轟出。

  若一拳中,則百拳中。只要朱友文心中的那口氣不散,縱使面前是巍峨的泰山,他亦可鑿穿!

  鶴岡者也體內的游浮靈和地縛靈衝出,開始阻擋朱友文的進攻。重頭戲是一隻披散著長發的厲鬼!

  神教道中有一套專門養鬼的法子,可以將孤魂野鬼拘押在法器之中招,為為己用。

  這個法子有些類似苗疆那邊的養蠱之法,將眾多孤魂野鬼困在法器內,進行廝殺,從而將最後倖存的那隻,利用秘方培養成最為強悍的厲鬼。

  作為「得天獨厚」之人,陰陽師這幫人如果放在大唐,那就是妥妥的邪修,人人得而誅之的那種。

  朱友珪修煉功法,走火入魔後的那副樣子,都需要躲避常人,避免被人看到。

  可想而知,如果這幫天天行走於亂葬崗和墳營之間的陰陽師出現在大唐,那麼袁天罡的首要任務一定是剿滅這幫邪修。

  朱友文體內的陰靈同時撲出,作為五臟小鬼的陰靈。朱友文精氣和精血的日夜滋補下,實力可謂是突飛猛進。

  而且鶴岡者也缺少了最為重要的犬神,作為雪童的他,並沒有供奉族中的長輩,或者說他根本找不到自己的來歷和家族。

  欺身而至的朱友文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鶴岡者也的胸口上,本就無法負擔體內式神帶來的壓力,這一拳下來直接讓鶴岡者也身體如同敲響的銅鐘,震顫不已。

  朱友文這一拳直接打的鶴岡者也踉蹌地後退了四五步,手中的武士刀在面前揮舞而起,組成密不透風的刀網。

  一拳得手,朱友文一身拳意得到了宣洩的突破口,由拳意牽引,平淡無奇的第二拳遞出。

  但拳頭並非從面前打來,而是從身後直指鶴岡者也的後心。

  朱友文的身影在遞出第一拳後便消失在原地,神出鬼沒般地出現在了鶴岡者也的身後。

  一拳轟碎了鶴岡者也背後的白色狩衣,露出了他後背上的一副百鬼夜行圖的紋身。

  剛猛的拳意本要洞穿他的身體,直達鶴岡者也的心臟,但卻被他身體周圍的一層詭異罡氣阻擋。

  緊接著便是第三拳,第三拳位置偏下,狠狠地打在了鶴岡者也的後腰上,腰椎尾端傳來一聲不堪重負的「吱嘎」聲。

  三拳過後,鶴岡者也一身詭異護體罡氣被打散了八九成。朱友文發現了些許不同,這哪裡是護體罡氣啊?

  分明就是一個個環繞在鶴岡者也周圍的孤魂野鬼,而朱友文每一拳落下都會有一個魂魄在替鶴岡者也去死。

  連續的三拳也讓鶴岡者也反應了過來,他一腳重重地踏在地上,強行扭轉身子,雙手握持武士刀的刀柄,一刀揮出,宛如一劍開天。

  氣勢磅礴的一刀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朱友文第四拳落下,武士刀應聲斷裂,順便將鶴岡者也周身殘存的一成孤魂野鬼徹底打的崩潰散去。

  殘餘的力道落下,將鶴岡者也打得宛如斷線的風箏,筆直的朝後摔去,雖說沒有一拳砸實,但仍有四五分的力道透體而入。

  鶴岡者也嘴角流出一股鮮血,身體的負擔達到了極限,雙手向後一撐,在地面上借力,整個人騰空而起,在空中扭轉身形。

  數隻小妖鐮鼬被他扔出,化作漫天的風刃席捲向朱友文,試圖封鎖朱友文的行動路線。

  接連四拳遞出,本以為朱友文的氣勢會衰弱下去,但令鶴岡者也沒想到的朱友文的氣勢非但沒有衰弱,反而愈發強盛起來。

  朱友文渾身上下的拳意近乎肉眼可見,拳意宛如環繞在他周身的一條小溪流,他終於從李祤那裡偷師到了劍意,並將其變成了自己的東西。

  此刻的朱友文宛若徐徐升起的大日,旭日東升,意氣風發!

  朱友文咧嘴一笑,一步邁出,瞬間來到了鶴岡者也的身前。飄飄的一拳遞出,看上去稀鬆平常,而且破綻百出。

  剎那之間,一枚虛實交替的拳頭虛影出現在鶴岡者也的面前,在空氣中牽扯出陣陣漣漪。

  鶴岡者也心中微沉,眸子中閃過一抹凝重的神色,抬手拍在心口之上,準備用最後的殺招。

  他沒有辦法使用最為強大的犬神或者犬鬼,所以他需要養一隻較為強大的妖怪,用術法來束縛對方,讓其成為自己的式神。

  鶴岡者也養的是一隻滑頭鬼,相傳這種妖怪是所有妖怪中最大的首領。

  滑頭鬼的攻擊屬於幻術,你的招數都如同從水中映月,既是虛幻又是真實,讓人無法辨認。

  這也意味著這種妖怪非常善於鑽人心的空子,如同鶴岡者也的前半生經歷很像。

  作為一個無父無母,還是半妖半人的孩子,他一路走來需要遭受多少的白眼和冷嘲熱諷。

  在未拜入神道教之前,鶴岡者也每天都需要謹小慎微的查看別人的臉色。

  而滑頭鬼縱使實力強橫但並不會主動加害於人,他有著自己堅守的原則。

  他最喜好的就是在遇到別人張羅晚餐的時候,變成一個光頭的老者進去蹭飯。

  鶴岡者也的左手從心口抽出一團黑色的靈體,他面前快速變化成了一個高大魁梧的光頭老者,只是微微抬眸看向朱友文。

  頃刻間就將朱友文拉入了幻境中,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改變朱友文的沖勢,朱友文的拳頭仍然以一種不可阻擋的睥睨之勢打來。

  滑頭鬼和鶴岡者也同時抬起自己的手掌,一個細膩一個乾枯的手掌同時掐訣,鶴岡者也面前的空氣微微晃動出現一面銅鏡,正是八尺鏡。

  下一刻面前的空氣好像進行了虛實之間的交換,一枚八尺鏡出現在朱友文拳頭的面前。

  「砰!」一聲悶響,面前的八尺鏡被打碎,化作絲絲縷縷的白色「霧氣」消散在空中。

  這次的幻境可不是由陰陽師施展的,而是此地特殊的靈體用出的本命神通。

  山頭上剛剛會合在一起的李祤、許幻、降臣還有阿姐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愣神。

  剛的一幕發生的有些震撼,那個被鶴岡者也從心口拽出的式神,竟然真的變出了一面銅鏡,擋在了朱友文的拳頭面前。

  兩雙美眸同時望向李祤,等待著他的解釋。李祤看著漫天的白色「霧氣」抬手從空中攝來一縷。

  降臣和許幻同時湊了過來,把目光盯向了李祤的手掌。李祤緩緩張開,手掌裡面是白色的碎屑。

  兩人露出疑惑的目光,耳邊才傳來李祤的聲音,「所謂的幻術也是需要載體的,真能憑空無物創造出東西,那就真的是仙人了。

  陰陽師有一門本事叫做剪紙成形,你將紙上剪成任何的形狀,比如動物或人。

  陰陽師可以通過賦靈的手段,讓這些剪紙短暫的活過來,而且從外觀看上去栩栩如生,很難分辨真假。」

  降臣伸手捻起一片紙屑,在指尖微微摩挲,感受著指尖的質感,不自覺地呢喃道,「為什麼我感覺這兒有點像是漠北那些人玩的東西?」

  許幻沒聽清降臣嘟囔什麼,抬眸看向對面的降臣,「你剛剛說什麼?」

  降臣一愣連忙擺了擺手轉,開始移話題道,「我說這紙……嗯,對,我說這紙看上去就不一樣。」

  許幻翻了一個白眼,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也得到了一個經驗,那就是降臣嘴裡的話沒有個正形。

  看著落入下風的朱友文,李祤抬起手指在面前半空中微微勾勒起來,一張真視符畫出。

  「真視無障,破幻歸真!」李祤低聲念叨了一句,而後雙指向前一點。

  去!

  一道紫色的流光飛出,衝破了滑頭鬼的封鎖,直接沒入朱友文的眉心。

  朱友文迷離的雙眼恢復神采,上面有著淡紫色的光暈流轉,眼前的幻想被破除。

  如同年久失修的壁畫,先是失去了艷麗的色彩,緊著這畫面如同鏡面一樣破碎,從朱友文眼前滑落消失不見。

  朱友文看向眼前的鶴岡者也和滑頭鬼,主要目光都看那個光頭老人形象的式神上。

  又是一個全新沒見過的東西,不過從剛剛的表現來看是一個用幻術的高手啊。

  滑頭鬼身後的鶴岡者也用手捂著胸口,嘴中的鮮血一股股的湧出,看看這個架勢好像是要把自己的心肺和腸子都吐出來。

  鶴岡者也快撐不住了,他今天的戰鬥用式神附身的時間太長了。尤其還讓朱友文四拳打破了護體的孤魂野鬼,所受到的反撲更加嚴重了。

  鶴岡者也體內藏著的孤魂野鬼和各類式神,紛紛從身體各大穴竅溢出。如燃燒的香燭,裊裊升起。

  整個人像是內而外地著火了一樣,逸散出的孤魂野鬼和式神在鶴岡者也背後做成一副真正的百鬼夜行圖。

  鶴岡者也抬起頭,眼角流出兩行血淚,死死地盯著朱友文,用沙啞的嗓音含糊道,「來,要麼打死我,要麼我打死伱!」

  聽到鶴岡者也的話,朱友文驀地抬眼,犀利的眼神給他剛毅的面孔上增添了一層薄薄的寒意。

  朱友文的嘴角扯起了一個邪意的笑容,第一次聽人提這個要求。

  朱友文雙手抱拳,微微用力,捏的指節咔咔作響,扭動了一下脖子。

  朱友文一步踏出,感覺大地都輕微顫抖一下。身形如電,一拳轟出,兇猛拳風迎面撲來,拳風颳過,像是小刀割的鶴岡者也臉上直疼。

  鶴岡者也抬手灑出了一迭紙質的梅花飛鏢,滑頭鬼雙手掐訣,在紙質的梅花鏢上浮現出一層白色的光芒。

  滑頭鬼的的能力,鏡花水月發動。一張張紙瞬間變得飽滿起來,在空中飛速旋轉,組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網子。

  由於梅花鏢的本質還是紙,所以它擁有跟紙一樣輕盈的特性,而滑頭鬼鏡花水月賦予它鋼鐵般鋒利的特性。

  這些梅花鏢速度極快的向朱友文打來,鶴岡者也是掏出一張方形的黃紙,紙張上出現細密的摺痕在鶴岡者也面前自動翻折,變成了一朵花的形狀。

  滑頭鬼的鏡花水月再度發動,一抹幽光在紙花上浮現,變出一朵栩栩如生的椿花。

  在東瀛椿花盛開在冬末春分,而椿花擁有黃色的心蕊和深粉色的花瓣,花凋落的時候是整隻花朵直接從枝莖幹上掉下。

  這一幕也象徵著東瀛武士被砍頭的慘狀,在東瀛武士切腹自盡乃是最大的榮耀,而被人介錯砍頭是最大的恥辱。

  因此在陰陽師內,椿花也被當做一種咒術的象徵和施加載體。

  鶴岡者也手中有一片朱友文碎裂的染血衣服,有了目標的衣物和鮮血,施加詛咒的最基本條件就已經達到了。

  高亢的聲音響起,鶴岡者也開始吟唱了咒術,

  「此手非吾手,此息非吾氣息,此聲非吾聲,全系存於高天原。

  神之手!神之息!神之聲!布都十御靈,無上行神,幽冥之鎖囚困終於此!」

  ——

  【天罡傳,

  暗害,

  永徽五年,仿佛是在印證了袁天罡的卦象,高句麗和百濟聯軍聯手進攻新羅。

  新羅王使者求源於大唐,李治於是派軍進攻高句麗和百濟營救新羅。

  同時剛從大唐學走各類技術的東瀛倭人,認為天下無敵東秦占領大唐的計劃儼然登上了心頭,於是在新羅半島混亂的時候。

  倭人偷偷發兵,派遣倭國軍隊於白江口侵占土地,以備西征大唐疆土。

  倭人應百濟王之約,特意前來支援,前來的倭人軍隊四萬餘人,戰船一千餘艘。

  這也是東瀛與中原的第一次戰爭,結果是東瀛倭人興致沖沖的前來,被大唐首將劉仁軌以一萬兵力打成了土狗,連滾帶爬的灰溜溜逃回了東瀛。

  並且在東瀛的西海岸鑄造起了防禦工事,防止大唐東征滅國。

  至此的大唐的兵力被牽制在了新羅半島,同年西域產生內亂,高侃擒車鼻可汗,平定漠北。

  翌年,突厥的阿史那伏念自立為可汗,與阿史德溫傅聯兵寇邊。

  李治任命裴行儉為定襄道大總管,曹懷舜、李文暕為副將,率兵討伐。

  兩軍相遇,阿史那伏念藉助順風攻擊唐軍,唐軍被擾亂,曹懷舜等棄軍逃走,唐軍大敗,死者不可勝數。

  大唐西、北兩線作戰,且遭逢大敗氣勢不穩,李治沒有辦法只能重新啟用在終南山修養的袁天罡。

  太極宮內,

  君臣相互對視,李治坐在龍椅之上,看著下方站立的袁天罡。

  「袁天罡,朕需要你去解決突厥的問題。」

  「臣,定當全力施為。」

  ……

  袁天罡攜帶不良人連夜從長安出發,前往西域處理突厥叛亂的問題。

  袁天罡快速接手了定襄道的一切事務,在了解了突厥事情的經過後,就制定下了一個計謀反間計。

  但袁天罡的身份畢竟是隱秘,除去定襄道大總管的裴行儉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陛下派遣了不良帥前來。

  在袁天罡的親自操刀後,讓原本和睦阿史那伏念與阿史德溫傅相互心生猜忌,產生了間隙和爭執。

  最終兩人一同向裴行儉請罪,裴行儉在得到了袁天罡的授意後,許諾保阿史那伏念不死,於是突厥正式投降,裴行儉便帶阿史那伏念回長安拜見李治。

  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裴炎並不知道這次的功勞並非裴行儉,而是袁天罡在背後指點。

  但他羨慕裴行儉,於是便唆使李治誅殺阿史那伏念。

  雖然遭到了滿朝文武的反對,但李治也迫切希望逃離袁天罡的壓力,讓這件事情可以在自己的手中解決。

  於是就聽信了裴言的讒言,下令誅殺了阿史那伏念等西突厥可汗以及降將五十四人。

  當消息傳到袁天罡的耳朵里後,袁天罡的身形更加落寞了,這就是最簡單的信任問題。

  李世民算到了一切,但唯獨忘記了人心,李治在恐懼一個長生不死且武藝高強的怪物。

  這種殺俘的事情,會讓大唐今後再無任何人敢歸順!

  袁天罡長嘆了一口氣,此時的他也有些懷疑,自己吃下了長生不老藥到底是不是正確的?

  李治殺害歸降的突厥可汗伏念後,次年突厥餘黨骨咄祿等人占領黑沙城造反,自立為可汗,建立後突厥政權。

  將另一方不再信任大唐的阿史德元珍成功收入麾下,勢力日趨壯大。

  野心逐漸膨脹後,便下令入侵山西并州與單于府北境,殺害了嵐州刺史王德茂,又攻河北媯州。

  包圍單于都護府,殺害了都護府的司馬張行師,進而東進又攻河北蔚州,殺其刺史李思儉。

  這時的李治才悔不當初,於是找了一個莫須有的理由,直接把裴炎給車裂了。

  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大唐失信於藩國的事實,可惜這個世界上有長生不老藥,但唯獨沒有後悔藥可以給李治吃。

  同年,備受恩寵的武則天誕下了一個女兒,安定思公主。

  就算此時的大唐遭逢戰,戰亂不休,就算如此,李治在得知武則天給他誕下一女後。

  力排眾議將朝野的事務一切放下,返回後宮,親自陪伴在武則天身旁,並且有了想把武則天晉升為一品宸妃的想法。

  好景不長,就當安定思公主滿一月後,王皇后後宮正主在過完一個月後,前來探望武則天和公主。

  因為一個月的時間足夠,武則天調養好身子,並且讓孩子的情況去於穩定。

  誰曾想王皇后前腳剛走,武則天便將公主活活掐死,又蓋上被子掩飾。【野史】

  而李治正好後腳趕到,碰到了,在院落中坐著的武則天,兩人有說有笑的進入屋內,準備逗弄自己的女兒。

  當李治掀開被褥的瞬間,看到了已經死去的安定思公主。

  武則天的演技上線,直接的掩面哭暈在地,李治勃然,大怒開始詢問婢女和人來過。

  早就跟武則天上下一心的奴婢們也是十分憤怒,直接就毫不保留的就將王皇后賣了一乾二淨。

  李治聞言後勃然大怒,立即有了「廢王立武」的打算。

  此時的王皇后還不知道,她人在家中好好的待著,一口又大又黑的鍋,已經從天上掉下來了。

  ……

  而此時朝廷以長孫無忌、褚遂良為首的這些老臣、重臣都或多或少得到過來李世民的授意。

  以長孫無忌為首的很多大臣反對唐高宗「廢王立武」,武則天前進的道路也因此充滿艱辛。

  這也讓李治心生不滿,被蒙在鼓裡的李治將這些反對的聲音,理解為對他皇帝的質疑。

  於是便有了企圖借「廢王立武」來重振皇權,順便打擊這些開國功勳的勢力。

  永徽六年,在李治的授意下,中書舍人李義府首起支持「廢王立武」,得到李治和武則天的重賞。

  許敬宗、崔義玄、袁公瑜等大臣見機行事,也都轉而支持立武則天為後。李治見有不少人支持,於是再生廢立之意。

  李治接連的無腦操作直接讓袁天罡身心疲憊,他一邊處理著外患,一邊還要注意著後宮武則天的動向。

  隨著武則天的話語權越來越重,枕邊風越吹越勤快,李治也有了對袁天罡下手的意思。

  作為一個皇帝,怎麼能有一個長生不老的人對他指手畫腳!(李治的自我認知。)

  ……

  而後宮之中的王皇后也是嗅到了危機的到來,只能冰釋前嫌,去尋找已經被冷落的蕭淑妃。

  此刻的蕭淑妃天天以淚洗面,整個人的身體都虛弱了許多,看著來到自己宮中的王皇后。

  蕭淑妃輕蔑地一笑,自嘲般地諷刺道,「怎麼現在連皇后也要來羞辱我了嗎?」

  時過境遷,同命相連的兩個人也成長了許多,王皇后並沒有出言諷刺,也是一臉唏噓地說道,

  「當年確是我讓武媚娘進宮的,可沒成想除掉了你,反倒是引來了更大的問題。」

  聽到了王皇后的話,蕭淑妃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

  「早知道這樣,當年我說什麼也不會幫助那個賤人隱瞞,若非礙於太子良娣的身份,我早就一紙訴狀告到太宗皇帝哪裡去了!」

  聽到蕭淑妃的話後,王皇后徹底傻了眼,原來李治還是太子的時候,兩人就有染了!

  王皇后也不由得怒視著蕭淑妃,大聲呵責著,「這件事情你早就知道了!那你在太子府的時候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你如果早告訴我,他們之間有染,感情根深蒂固。我怎麼可能會同意讓武則天進宮這件事!」

  蕭淑妃聽著王皇后這沒來由的馬後炮,也不由得擺了擺手,既然事情都已經成為定局了,你現在在這裡口嗨,還有什麼作用?

  王皇后伸手直接抓住了蕭淑妃的一隻胳膊,兩人四目相對,王皇后焦急的說道。

  「你我聯手,未必不能將武則天拉下馬來。武則天身為太宗皇帝的妃嬪,卻不知廉恥勾引當時的太子。

  你是人證,我們操作得當,武則天勢必不能活著離開昭儀宮。」

  蕭淑妃聽完王皇后的話,瞳孔一縮,當即就開口反駁道,「你真的是得了失心瘋了,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出去!」

  王皇后的目光中泛起幽幽的光芒,「你還有的選嗎?」

  「你真的是瘋了,今天我沒有見過你,你給我滾出去!」

  蕭淑妃也不再跟王皇后做戲,連最起碼的利益也顧不上了,她可沒有得失心瘋,這種關起門來都羞愧的家事,怎麼能拿出去當做要挾籌碼!

  ……

  永徽六年,六月,

  廢后風波已經傳的沸沸揚揚了,整個後宮內也是風聲鶴唳,此時沒有任何一個妃嬪敢站位和出聲。

  大家都知道這就是暴風雨前最後的平靜了,之後就是更加兇猛的風暴。

  王皇后在沒有得到蕭淑妃那裡碰壁後,轉而秘密與其母柳氏商議,利用自己在後宮的權力,秘密的將一名巫祝送入宮內。

  可這後宮早就被武則天滲透成了篩子,這一舉一動間沒有什麼事情能逃過她的眼睛。

  在得知王皇后準備用巫蠱之術對付自己,武則天知道上位的契機來了!

  她也同時利用自己手下的奴僕,讓他們全力配合王皇后,但又在暗中做著破壞。

  讓王皇后的「厭勝之術」成為一個擺設,還要讓李治親自看到!

  就這樣在武則天的裝可憐下,勸說李治不要忘記自己的髮妻和淑妃娘娘的艱辛。

  武則天的話,也讓李治有了些許的回心轉意,也決定去看望一下這個陪伴自己多年的女人。

  可當李治前往皇后所在的地方時,看到的卻是行色匆匆的下人,

  看著這些奴婢和太監,一個個神色慌張的樣子,李治心裡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沒有任何猶豫,李治立刻就阻止了這些手下婢女和太監進屋跟皇后通報的舉動。

  他要親自進去看看自己的妻子在搞些什麼!

  李治進入皇后所在的宮殿後,看到的是三四個著裝奇異的怪人。

  不僅如此,這些人通通都是男人,而且正在手舞足蹈正在跳著什麼奇怪的舞蹈,還在不停的悼念著什麼?

  而後李治看看到了,被三人圍坐在中心的一個布娃娃,上面赫然寫著武則天的生辰八字。

  此時的王皇后看到李治進來也是傻了眼,聲音都不由得顫抖了起來,

  「陛……陛下,您怎麼……」

  】

  感謝各位大大的推薦票和月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