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故淵掛斷與喬晚的電話後,乘坐電梯上了樓。電梯直達16層,池故淵到了七音琴行老闆辦公室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進。」裡面傳來辛銳懶洋洋的聲音,池故淵推門走了進去。
他剛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會客區沙發上的楊太太。楊太太也看到了他,上次艾德餐廳幫喬晚擋住她潑的水的那個男人。
「好啊,竟然是你……」楊太太說著激動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在楊太太站起來時,另外一個坐著的人也從老闆椅上站了起來。從喬晚和楊太太進門後就一直沒離開過手機屏幕的辛銳,從老闆椅上站起來後,把手機往身後一收,朝著池故淵叫了一聲。
「池先生。」
辛銳一叫完,楊太太倒是愣住了。
不出喬晚所料,辛銳果然認識池故淵。她讓池故淵上來幫她,就是預料到了這一點。
在辛銳叫完池故淵後,池故淵和他微一頷首算是打過了招呼。打完招呼,池故淵走到了喬晚身邊,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喬晚看向會客區的楊太太,道:「楊太太誹謗我,說我品行不好,要讓我老闆開除我。」
喬晚說完,池故淵抬眸看了一眼辛銳,男人的目光一看過來,辛銳連忙擺手:「我可沒有開除啊,我還沒呢!」
辛銳這麼說著的時候,楊太太已經從會客區走了過來,她站在池故淵面前道:「你是那天在餐廳里幫她擋水的那個男人吧?這下好了,人證都來了。你明明前段時間還和我兒子糾纏不清,這才多久,現在就換了這位池先生……」
「沒換。」池故淵道。
楊太太的話被打斷,她看向池故淵,池故淵目光平靜,道:「一直是您兒子單方面追求喬晚,喬晚從沒答應過,所以不算換了。」
簡而言之,你兒子連被換的資格都沒有。
自家兒子被這樣貶低,楊太太哪兒還能忍得住,她臉色一變:「你……」
「您的兒子是楊柏對麼?」池故淵又打斷了楊太太的狂怒。楊太太被打斷,眼神不明地看著他,池故淵道:「您在剛好,我有些話想對您說一下。」
作為一個年輕男人,池故淵氣場未免太穩了些。楊太太竟然被他這種平靜給震懾了一下,眼神不明地打量著他,道:「是又怎麼樣?」
「喬晚是我女朋友。」池故淵道。
楊太太:「……」
喬晚:「……」
辛銳:「……」
池故淵話音一落,辦公室陷入沉寂,楊太太最先反應過來,她看向眼神在喬晚和池故淵之間來回,道:「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麼?」
「因為您兒子在知道喬晚和我的關係後,還在執迷不悟地聯繫喬晚。」池故淵道。
楊太太不可置信:「怎麼可能?」
「這個你可以回去問令郎。」池故淵道。
楊太太一下沒了話,池故淵繼續道:「我告訴您這件事情,只是想讓您回去的時候勸一下令郎。」
「您曾經也說過,兩個人在一起要門當戶對。這番話我希望您回去的時候,也和令郎說一下,不讓他不要再痴心妄想。」
說罷,池故淵看了一眼身邊的喬晚,道。
「畢竟我的女朋友,不是什麼家庭都能高攀得起的。」
楊太太:「……」
喬晚:「……」
牛哇!
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塊,喬晚願稱池故淵為宇宙最強!沒有比被自己的話打臉更難受的了,也沒有比看到別人被自己的話打臉更爽的了,喬晚的心情一下就好了。
但是楊太太的心情卻不怎麼好了,她開始是被池故淵震懾住了,池故淵三兩句把她家把她兒子貶低得什麼都不是,她反應過來後,瘋了一樣罵池故淵。
「你算是什麼東西,她喬晚又算是什麼東西,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你家是做鋼琴生意的,工廠在城南。那塊地皮是租賃的,池家可以收回。」池故淵道。
喬晚眼睜睜地看著楊太太像是點燃的炮仗,再火星燃到最後一秒的時候,啞了炮。她的神情從震怒變成震驚,後來變成惶恐和恐懼。
楊太太過慣了趾高氣揚的生活,畢竟在這個世界上還是窮人多。她有足夠的資本在窮人面前耀武揚威,正因為她的傲氣,讓她忽略了開始池故淵進來時辛銳叫的那句「池先生」
池先生姓池,在A市沒有人不知道池家。但是她並沒有將眼前這個男人和池家聯繫在一起。而現在看看,這男人的氣度,談吐,哪一個不是出身世家的男人才有的修養。
楊太太下唇顫動了一下,她盯著池故淵,問道:「你是……」
池故淵沒有回答她,他拉過了喬晚的手,對楊太太道:「既然你這麼喜歡讓人丟工作,那你也嘗一嘗丟掉工作的滋味吧。」
說完,池故淵回頭和辛銳微一點頭,帶著喬晚離開了辦公室。
喬晚和池故淵離開辦公室後,碰到了在辦公室外面站著的歐蕙。她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聽到開門聲,看到出來的人是喬晚和池故淵,歐蕙把手放在了身後。
她晚了一步,在她把手放在身後前,喬晚就看到了她手裡拿著的正在通話中的手機。
早在給楊柏打電話打不通的時候,喬晚就給歐蕙打電話確認了她也在通話中,是她占了楊柏的線,讓她沒法聯繫楊柏來處理楊太太,讓她就算不辭退,也要讓她在老闆面前丟盡顏面。
不光楊柏的電話,說不定楊太太今天來也沒少了她的煽風點火。而她這麼做,都是因為楊柏喜歡她。
有些時候,有的人壞得厲害,會讓讓人覺得可憐。
在喬晚的心裡,歐蕙曾經是個很優秀的女孩,純潔的像張白紙。她性格軟,長得漂亮,業務能力強,樂於助人,她曾經很喜歡她。而歐蕙擁有的這些出色的條件,也足夠讓她得到她想要得到的愛情。
可是她偏偏不邁出去這一步去爭取,反而在背後阻攔。做著一切的同時,還在怨憤。怨憤楊柏不幫她幫喬晚,怨憤她把喬晚當朋友喬晚卻看不出她喜歡楊柏。
這樣的女孩其實挺可怕也挺可憐的。
歐蕙顯然剛來辦公室沒多久,是來等待楊太太的凱旋的。她也不知道辦公室里發生了些什麼,在喬晚出來時,只下意識躲閃了一下,很快就恢復了鎮定。但是喬晚下一句話,又讓她動搖了。
「把電話掛了吧。」喬晚道。
歐蕙雙眸一睜,喬晚這話是對她說的,她看看喬晚,又看了看池故淵。
「你說什麼?」歐蕙不承認。
「打給楊柏的電話。」喬晚道,「我已經把事情處理完了,用不到了他了。」
歐蕙雙唇緊了緊,她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歐蕙還在裝傻,喬晚卻不想跟她多費口舌,她對歐蕙道:「你今天自己遞辭呈吧,我果然不想和你做同事。」
說完,喬晚對身邊的池故淵道:「我們走吧。」
喬晚說完後,就和身邊的男人一起朝著電梯走去。歐蕙反應過來,這種一直隱忍著被看穿的恐懼爆發了。
「喬晚,你憑什麼讓我辭職?你不想和我做同事,你就自己滾!」
她說著,喬晚卻沒理她,歐蕙的怒火上來,她朝著喬晚的方向走去,就要繼續跟她據理力爭,然而這時電梯到了,喬晚和男人上了電梯離開了這裡。
「喬晚!」歐蕙看著關閉的電梯門大叫了一聲。
楊太太出門時,剛好看到了意志有些崩潰的歐蕙。剛才她在辦公室,找辛銳確認了池故淵的身份。在A市這種地方,他們楊家和池家相比頂多算是小門小戶,她沒有見過池故淵。在和辛銳確定池故淵竟然是池家的繼承人後,楊太太已經衝出來準備道歉了。
可是看到歐蕙,就知道喬晚和池故淵已經走了。
歐蕙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後,她整個人像是按了暫停鍵定住了。定了一會兒,她像是重新套上了面具,回頭看向了楊太太。
「楊阿姨……」歐蕙笑著朝著楊太太走了過來,「剛才喬晚說讓我辭職,她怎麼想的……」
「你辭了吧,你不辭我幫你。」楊太太道。
歐蕙抬眸看了一眼楊太太。
「楊阿姨……」
楊太太見識過這麼多女人,像歐蕙這種小心思很多的小家碧玉她看得很清楚。她利用她,挑撥她和喬晚的關係,一開始若不是她說不定現在她也不會得罪池家。
想到得罪池家,楊太太已經自顧不暇,焦頭爛額。
「我跟他們的矛盾是因為你而起的,為了尋求他們的原諒,我不能再跟你有什麼聯繫,你回去跟你媽說了一下,讓她也不要再聯繫我了。」楊太太和歐蕙道。
「楊阿姨……」歐蕙急忙叫了一聲。
「我從來想過讓你和楊柏在一起。就算他和喬晚成不了,他的妻子也永遠不可能是你。或許以前我們家境差不多,但是現在你們家已經落魄了,你也認清自己現在的身份,找個合適的人嫁了吧。另外琴行這裡,你自己辭職,想去哪兒去哪兒,別再弄什麼么蛾子。」楊太太話音一落,看著歐蕙道:「不然你是知道的,在A市的琴行,我還是能說得上話的,別把自己的路走死了。」
歐蕙眼睛裡浮上來一層絕望。
喬晚和池故淵離上了電梯後,電梯門一關,喬晚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想到辦公室里發生的事情,喬晚問池故淵道:「你不會真要把地皮收回來吧?」
「不會。」池故淵看了她一眼,道,「簽了合同的,收回來算違約。」
喬晚笑著挑了挑眉:「哦。」
「但是可以漲租金。」池故淵道,「這次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他們肯定也隨便我們漲。」
喬晚:「……」
所以就算是壓制,也是在池故淵的計劃中壓制?喬晚聽著池故淵的話,感嘆地「嘖嘖」了兩聲。
「真是無奸不商……」
她剛說完,池故淵回頭看了她一眼。喬晚立馬笑起來,道:「不過這次不是,這次是為了幫我,是正氣凜然!」
池故淵看她開心地說著,彎了彎唇角沒再說話。
剛才池故淵那麼輕輕的一彎唇角,喬晚看著一下失了神。池故淵並不是不笑的人,但是他沉穩,所以很少表露情緒。無論什麼時候,喬晚都覺得他不動如山。
而這樣的人,突然這麼笑一下,真讓人有億點心動。
喬晚心跳亂了兩拍,她回過頭來,電梯裡的曖昧讓她想著要儘快找點別的話題。她望著電梯下行的數字,和池故淵道。
「我現在只能在你身後狐假虎威。」喬晚道:「我要儘快適應自己的身份,學會利用自己的身份壓制別人。」
喬晚不說自己親生父母多麼有錢,但是比起楊家是綽綽有餘的。若是她適應了自己的身份,搬出身份來就能讓楊太太當場俯首稱臣,也不必麻煩池故淵了。可以不主動攻擊,但是要學會反擊。可是她昨天剛找回富家大小姐的身份,運用起來還有些底氣不足。
她說完後,電梯門開了,池故淵從電梯上下去,對她道:「不用學會。在我身後就好。」
喬晚道:「總不能一直這樣……」
她話沒說完,意會出了池故淵的意思。池故淵這句話是說,她以後不用學會壓制別人,她只要在他身後,他就會幫她。
「你就這麼確定我們倆會結婚?」喬晚問。
她說完,池故淵低頭看了她一眼。
「我們會的。」他說。
聽到他的話,喬晚微眨了眨眼睛,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