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副CP（8）
微白的光線落在他乾淨的面容上。
喉結線條清晰而分明。
他似乎有點緊張, 薄唇微抿，一開始是半蹲著, 後來直接單膝跪下了。
雖然猜測到這枚戒指是買給她的, 但他就這麼單膝下跪捧到她面前，還是讓她內心一震。
她低頭看了眼切割完美的粉鑽，幾秒後, 視線上移, 回到他臉上。
他看著她，就這麼從容安靜地跪著, 等她回應。
要嫁給他嗎？
答案是肯定的。
沒有什麼比心心念念了這麼久的人跪在面前求婚更讓人心動的事。
但是……
華羽動了動嘴唇, 不太滿意：「就這？」
「……」
華羽：「你要求婚呀, 就只這麼簡單地說一句話嗎？」
平倬寵溺地笑了。
他柔聲：「還想聽我說什麼？」
華羽有點彆扭地說：「還要我教你呀？
就以後的保證之類的, 什麼都沒有嗎？」
平倬一頓。
華羽耍起了小性子, 「談戀愛的時候都是我追著你跑了, 而且你都不問我願不願意嫁給你，直接說我們結婚是什麼意思，誰說一定會嫁你了。」
平倬低笑了聲：「行。」
他喉結滾動了下, 看她, 「華羽小姐, 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嫁給我？
我會好好愛你、寵你、珍惜你、照顧你, 把你當成我的另外一半生命。」
華羽臉頰微紅, 別過臉小聲：「我不要。」
她腮邊的捲髮跟著她的動作輕輕一盪，漾得平倬內心一癢。
他眉眼全是笑意, 手輕輕放在她膝蓋上, 仰頭看她：「真不要啊？」
華羽不大願意地輕輕拍了他手背一下。
平倬握住她右手, 維持著單膝跪地的姿勢，慢慢地把鑽戒戴在她無名指上。
爾後, 俯首在她手背輕輕吻了吻。
華羽垂眸：「都說我不要，你強買強賣啊？」
平倬知道她早答應了，這會兒就是跟她撒嬌。
他笑：「怎麼是強買強賣了，我這明明是送一賠一。」
送個戒指，賠上他自己。
華羽一下就懂了。
她輕哼了聲，就算是答應了。
她在燈光下抬手，外頭看了手上戒指一會兒，嘴角揚起來。
「怎麼會想買粉鑽給我啊？」
平倬：「記得我們第一次看電影那天嗎？」
華羽又不滿意了：「什麼第一次，我們就看過一次電影。」
平倬握住她的手，大拇指一下下蹭著她白皙的手背：「是我不好，以後你什麼想去我都陪你去。」
華羽喔了聲。
平倬認真道：「我拜託夏夏幫我選的，但是我也一眼就看中了這個。」
「那天覺得你穿的粉粉嫩嫩的，吃著粉色的棉花糖，很開心。」
「我希望你能永遠都像那天那麼開心。」
華羽眼眶一紅。
又聽見他用溫柔到極點的聲音說：「而且，你穿粉色也很好看，甜甜的。」
華羽又看了眼戒指，像是勉為其難：「那好吧。」
其實這個鑽戒只有在光底下才會閃出極淡的粉色，華麗誇張，倒是很配她平常的那些性感長裙。
平倬胸腔里溢出很低的一聲笑。
「所以你打算——什麼時候讓我起來？」
華羽看他，半開玩笑似的：「我怎麼覺得你跪著挺好看的。」
她沒說假話。
這男人怎麼看都極品。
肩寬腰窄，脊背挺得很直，彎曲的長腿也好看極了。
這麼跪著氣質也是頂尖的。
她說，「要不你再多跪一會兒？」
「……」
平倬看她：「故意折騰我是吧？」
華羽點頭：「嗯。」
她伸手用腳尖蹭她跪著的膝蓋，「那你給我折騰嗎？」
平倬抬手握住她骨感的腳腕：「給。」
他眼底湧出一抹笑意，把她往前稍微拽了點兒。
華羽在沙發上坐著，生生給他拽得差點掉地毯上。
他放開她腳腕，雙臂把她撈起來，又把她慢慢地放在旁邊兒地毯上。
他說：「我下半輩子都給你折騰。」
地毯是羊絨的。
人躺上去舒服得不行。
平倬欺身上來，把她雙手按過頭頂，十指交纏。
他低頭，吻著她耳垂，「昨晚的給你補上？」
華羽手不自覺握緊他的。
他唇沿著她一側慢慢下滑，碰到下頜，親吻脖子，咬上鎖骨。
……
結束後，他抱她去浴室泡澡。
她全身都膩得不行，又累得厲害，乖巧地躺在裡頭，抱著他的腰。
平倬擠了點兒沐浴露抹她身上，語氣透著囂張：「還膩不膩？
嗯？」
她無力地看了他一眼。
平倬沒忍住又笑了聲：「出息。」
華羽打了他胸膛一下。
不過泡了會兒熱水，挺舒服的。
平倬用浴巾把她裹起來，指著旁邊兒架子上護膚品：「隨便買的，不知道合不合用。」
他當時覺得要是真結婚，可以先同居一陣子，所以去商場買了她可能用到的東西。
買護膚品的時候他聽了半天介紹，最後乾脆選了最貴的一套回來。
華羽嗯了聲，好心情地把護膚品包裝一件件撕開。
上次來的時候，她連這些東西都不敢動呢。
這回過來地位直線上升了。
還有這個大浴缸。
上次來還覺得平倬可能跟別人在裡頭纏綿過。
以後……
她臉莫名紅了。
平倬把浴缸收拾了下，下身圍了個浴巾，從背後抱住她。
兩人頭髮都還濕著。
從鏡子裡看去格外欲。
他問：「好用麼？」
華羽：「還行。」
她把臉塗完，問，「這些東西，你是什麼時候買的呀？」
其實就是想問他，是什麼時候開始準備打算讓她住進來。
平倬拿起吹風機，慢條斯理地給她吹頭髮。
好聞的香氣飄到鼻尖底下。
他喜歡得不行。
華羽頭微微後仰，覺得他給她吹得好舒服。
平倬大約是第一次，動作不太熟練，吹得有點兒慢。
華羽打了個哈欠：「困了哎。」
平倬嗯一聲：「馬上。」
他頗為隨意地開口，「年前見個家長？」
華羽一怔，抬頭。
鏡子裡的他眉目柔和，修長的手指輕輕按在她頭髮一側，緩緩給她吹著頭髮。
只有熱風在頭皮某處停留的時間長了些。
燙。
華羽勾唇，原來他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鎮定嘛。
她這才滿意了，點頭：「好呀。」
細聲細語被淹沒在吹風機的聲音里。
平倬關掉吹風機。
瞬間寂靜。
平倬：「再說一遍。」
華羽搖了搖吹乾的軟發，回頭看他，眼睛亮亮的：「好啊。」
平倬一笑，把吹風機收起來，摟著她往回走。
華羽邊走邊說：「不過我還沒跟家裡人說我有男朋友的事，我媽前兩天還張羅要給我相親呢。」
「……」
平倬伸手輕輕掐她腰：「還氣我是不是？」
華羽笑起來：「哪有。」
平倬挑眉想到什麼，說：「還有件事兒。」
華羽：「嗯？」
平倬：「朋友圈刪了。」
華羽一怔：「什麼朋友圈兒？」
平倬看她。
華羽驀地想起來，之前鬧分手的時候，她好像掛了一個「單身，求交往」的朋友圈。
「……」
他眼眸淡淡地看著她。
華羽看了眼手上大鑽戒，喔了聲。
她這行為把平倬逗笑了。
他伸手抵住她下巴尖兒：「要沒這鑽戒你還得考慮考慮是不是？」
華羽：「你以為呢，我行情很好的。」
平倬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知道了，華大美人，追到你算我運氣好行不行？」
華羽很高冷地哼了聲：「你明白就好。」
可愛死了。
平倬忍不住眼裡的笑意。
華羽拿起手機，看了眼被贊了幾百個的朋友圈狀態，很乖地刪掉了。
*
兩人就這麼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
平倬工作似乎真的挺忙，她在他這兒他周日也經常加班。
這種設計公司完全跟著客戶需求走。
忙起來簡直沒時間概念。
平倬很享受這種同居時光，因為一回來就能見到她人。
某天他剛下班回來，外套還沒脫，就聽見她神神秘秘地說：「你知道嗎？
我今天跟南夏出去逛街了。」
他跟顧深挺投緣，難得他們女朋友也投緣。
他含笑：「逛個街而已，搞這麼神秘。
搞得我還以為你跟顧深逛街去了。」
「……」
華羽不服：「我跟顧深去逛街還會告訴你嗎？」
平倬眉毛微蹙，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下。
稍微用了點兒力。
華羽哎呀一聲。
他算是摸透了她性子。
以前喜歡跟他行為上對著來，現在喜歡跟他口頭上對著來。
反正不作一下就不痛快。
平倬淡聲，語氣透著不屑：「人顧深會跟你逛街？」
「……」
華羽：「為什麼不能？
你都能跟南——」
她下巴被扣住，嗚嗚兩聲，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睜大眼睛，看他。
幾秒後，平倬稍稍鬆開手：「治不了你是吧。」
「……」
她不太高興地回頭坐沙發上了。
平倬脫掉衣服換了鞋，走到她旁邊兒，溫聲：「剛要說什麼？
你跟南夏出去逛街，然後呢？」
華羽扭頭：「我不說了。」
平倬哄她：「生氣了？」
華羽：「哼。」
平倬：「我剛也沒用力不是。」
他把她扯進懷裡，氣息落在她發間，「來，跟我說說今天有什麼好玩的事兒。」
她一到他懷裡就不自覺軟下來。
聽見他這麼問，注意力也直接轉移。
她很興奮地扯了扯平倬胸前襯衫扣子，說：「你知道嗎，顧深現在都還沒跟南夏那什麼。」
平倬有些意外，扯了下唇，含笑逗她：「那什麼是什麼？」
華羽：「你明明知道。」
平倬睜著眼睛說瞎話：「你又沒說清楚，我怎麼知道？」
「……」
華羽：「你個流氓什麼不知道！」
平倬這會兒沒再裝不懂了，笑了聲，說：「顧深還挺能忍。」
華羽拿食指指尖戳他右肩：「哪裡像你，簡直就是個禽.獸。
我大學那會兒就被你——被你——」
她氣得說不出話。
平倬很不要臉地接：「被我弄進了醫院？」
「……」
華羽這回是真無語了。
沒想到這人真的是毫無下限。
毫！無！下！限！
平倬很是愉悅地笑了聲，把她圈進懷裡，老老實實認錯。
「那次是我不對。」
雖然是認錯，但語氣一點兒沒聽出來他錯了的感覺。
反而帶這種暗暗的炫耀。
華羽用力踢他。
她那點兒力氣，撓痒痒似的，平倬躲都沒躲，心甘情願笑著受了。
他說：「跟顧深比什麼，他那種龜速，等我們有小孩兒了他都未必結得了婚。」
華羽咬唇：「誰要跟你有小孩兒了。」
平倬勾唇，對她這態度已經見怪不怪。
「而且——」
他稍頓了下，看她性感的鎖骨一眼。
華羽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浮上心頭。
果然聽見他很意味深長地說：「大學那會兒我要真沒碰你，你得多遺憾。」
「……」
偏他一張臉還正經得不行。
說出這種無恥的話。
華羽：「為什麼是我遺憾？
明明是你遺憾？」
平倬大大方方的：「我更遺憾。」
他還想說什麼，被華羽捂住嘴。
他聲音發悶：「嗯？」
華羽：「閉嘴。」
不想再跟他探討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
之後平倬跟顧深他們聚會或者出去玩，也就光明正大地帶著她。
兩人等於是官宣了。
周圍人都知道兩人在一起了。
這消息還傳回南大論壇，貼子成了hot，還是文戈截圖給她看的。
她平常不太上論壇，也沒在意，又約了文戈逛街，順便把她跟平倬這事兒給她講了。
文戈停頓三秒，看她：「你是不是腦子不太正常？」
「……」
華羽：「又怎麼了？」
文戈：「為什麼這種破誤會這麼多年你都沒搞明白？」
華羽很不服地說：「你自己腦子很好嗎？
很多話不都是你跟我說的！」
「……」
文戈：「你說的也對，我也覺得我腦子不太好使。」
華羽：「哼。」
文戈：「所以我們是好朋友。」
華羽：「……」
兩人逛到LV，華羽說要給平倬買條圍巾。
「之前我們跟顧深南夏他們吃飯，顧深帶了南夏送的圍巾出來炫耀，平倬覺得自己很可憐。」
文戈幫她挑：「為什麼可憐？」
華羽聲音有點兒甜：「因為我沒給他買圍巾。」
文戈被秀了一臉。
不過她能理解華羽現在這種十分想秀的心情。
畢竟這麼多年，她終於「轉正」了。
雖然作為一個正室，她一直覺得自己是小三。
她忍了。
華羽想起來給平倬買的黑色外套，決定買個騷氣點兒的紅色男士圍巾給他戴。
然後又買了條棕色圍巾，打算帶回家給方靜柔，順便說一下她有男朋友這事兒，然後再學學怎麼做菜。
買好圍巾，她發微信給平倬。
【我準備回家啦，你今晚自己好好吃飯喔 .】
她這「家」，指的是父母家。
雖然昨天她就跟他說了這事兒，但是一想到今晚自己在家，平倬還是覺得有點酸。
甚至想早點把她娶進門。
他嘆了口氣，回：【好。
】
華羽：【你這個態度，是不是對我有意見？
】
平倬：【老婆回娘家，我哪兒敢。
】
輕飄飄的老婆兩個字，華羽臉頰發燙。
她打車回了家。
她自己的車還在自己公寓樓下，也不敢開平倬的車過來，怕被父母發現。
方靜柔燉了羊肉湯給她，說是讓她冬天好好補補身體，別總感冒。
吃完飯，華羽把圍巾推到方靜柔面前讓她試試。
接到孝順女兒的禮物，方靜柔眉開眼笑，扯出來試了試，又看見手上另外一個袋子：「怎麼還有一個？」
還沒跟她說平倬的事兒，華羽有點兒心虛。
「那是要送朋友的生日禮物。」
方靜柔向來不跟她客氣：「我看看。」
華羽：「……喔。」
方靜柔拿起來，一臉歡喜：「這個紅色好看哎，我喜歡。」
「但這是男……」
方靜柔打斷她：「這個給媽吧，你把那個送朋友行嗎？」
「……」
沉默幾秒，華羽：「好。」
再買就是了。
方靜柔滿意地把圍巾圍脖子裡：「過年正好戴，又大又暖和。」
不大才怪，這是男式的。
華羽默默把另外一條圍巾收起來。
方靜柔心愿滿足，又開始給她介紹相親的人。
她把手機拿華羽眼前：「就上次你劉阿姨給介紹的小伙子，人模樣特別周正，十分不錯。」
華劍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兒：「你怎麼又開始了。」
華羽說：「媽，其實我——」
她瞥見手機里照片，怔住了。
照片裡男人一襲白色西服，紳士優雅，眉目柔和，笑容溫柔得如同二月里的春風拂面。
好幾秒後，她才接受了平倬的照片出現在她媽手機里這件事。
方靜柔看她表情瞬間懂了：「怎麼樣？
媽是不是沒騙你？
是不是看一眼照片就喜歡上了？」
「……」
華羽頓了幾秒，很小聲地喔了下。
在方靜柔看來，就是女兒看中人了，還害羞了。
她喜上眉梢：「我這就給你劉阿姨打電話啊。」
華劍往這邊兒看了眼，問：「真看上了？」
華羽嬌羞狀：「就覺得長的還可以。」
華劍沒說什麼了。
華羽拿著手機，悄悄溜進臥室，給平倬打電話。
他很快接起來。
華羽手指纏繞著一縷捲髮，小聲：「你在幹嘛呀？」
平倬聲音里都是笑意：「在加班。」
時間已經挺晚了。
華羽：「你還沒回家呀。」
平倬：「你又沒在家，我回去那麼早幹什麼。」
他現在倒是說起話來直白的很。
生怕再出現以前那種誤會。
華羽覺得挺甜的，嘴角微微揚起，說：「我有個事兒要跟你說。」
平倬嗯一聲，手上似乎還敲著電腦鍵盤，噼里啪啦得響。
華羽：「我今天不是回家了嗎？
然後我媽又讓我去相親……」
敲擊鍵盤的聲響斷了。
平倬頓了下，等她繼續往下說。
華羽：「我有點兒想去哎，那個男人挺帥的。」
「……」
平倬半眯了眼，蹙眉。
看著電腦屏幕里的設計圖，起身點了支煙。
金屬質地的打火機開合的聲音傳來。
平倬淡淡：「再說一遍。」
華羽：「真挺帥的。」
平倬嘖了聲，不知道她又在作什麼。
他吐了口煙圈。
那頭笑起來，聲音甜絲絲的：「你們家最近有沒有讓你去相親呀？」
平倬想了下：「好像有，我沒理，怎麼？」
華羽：「那你留意下？」
她聲音裡帶著點撒嬌的意味，「有個女人也挺好看呢。」
平倬笑了聲，明白過來：「有你？」
華羽很低地嗯了聲，「我覺得咱們倆就這樣相親結婚也挺好的，反正雙方家長都介紹的嘛，省去了很多需要交待的，有的沒的。
而且，我媽一直給我張羅呢，要是我能跟她介紹的人成了，她肯定高興。」
平倬沒什麼意見：「行，聽你的。」
聽你的。
華羽內心一盪：「以後都聽我的呀？」
他放低聲音哄她：「嗯，以後都聽你的。」
他哄起人來也真是要命。
溫柔得能把人溺死。
聽得耳朵都要懷孕了。
華羽聽見方靜柔喊她，說了句「先掛啦」就跑出去。
平倬低笑了聲，往家裡打了個電話，問介紹相親的事兒。
平母一聽也沒敢問他為什麼突然想相親，只怕他反悔，立刻把照片給他發過去。
說了一堆好話。
「你方阿姨介紹的呀，小姑娘人特別漂亮，沒談過戀愛，大大方方的，我看著很好。」
平倬低頭掃了眼照片。
華羽這張照片倒跟她平常風格不太一樣，穿了個挺保守的白色連衣裙，看著還有點兒清純。
平倬低笑一聲：「行，那我約約看。」
兩人就這麼被推了微信。
只是省去了加好友的步驟。
平倬問她第一句話：【什麼時候回來？
】
「……」
華羽：【你能敬業點兒？
我現在剛跟你認識。
】
她躺在床上，纖細的手指敲字。
平倬那兒發來條語音：「那說說，你叫什麼名兒？」
華羽噗嗤一聲，笑了。
兩人聊了好半天后，平倬打來微信語音。
兩人和好後每天都住一起了，這還是第一次分開，都有點兒不太習慣。
「想聽聽你聲音。」
平倬低聲說，「沒你在身邊兒，我都睡不著了。」
華羽也有點兒失眠。
但她嘴上不想認輸，說：「以前不是兩周才見一次嗎？
有時候一個月才見一次。」
平倬：「那不一樣。」
華羽：「有什麼不一樣。」
平倬：「知道什麼叫曾經滄海難為水麼？」
華羽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
平倬很不要臉地說：「就是連續睡了你這麼多天後，不能忍受睡不到你的日子了。」
「……」
華羽：「流氓！我們才第一天認識！第一天！」
平倬輕笑起來，柔聲：「明晚回來，好不好？」
他這語氣……也太軟了。
華羽沒忍住，很小聲地答應了。
*
隔天起來，華羽纏著方靜柔教她做菜。
她在家裡一直挺受寵，什麼都沒動手做過，連燃氣灶都不會開。
她之前也不愛做菜，總覺得沾一手油難受。
方靜柔還挺詫異她怎麼突然要做菜。
華羽說：「這不是要相親了嘛，萬一相中了，為以後結婚做準備。」
方靜柔呸了聲，覺得她在瞎說，不過還是教她做了兩道簡單的：西紅柿炒蛋和拍黃瓜。
華羽琢磨了下就學會了，她還挺高興：「也沒那麼難呀。」
午飯就是她炒的菜，加上方靜柔做的炒臘肉和燉排骨。
華劍直誇她做菜好吃。
她嘗了嘗，覺得也挺好吃，感覺她做菜還……挺有天分的。
方靜柔問她：「昨天跟人加了微信聊得怎麼樣？」
華羽含糊道：「還行。」
方靜柔很激動：「約見面了嗎？」
華羽點頭：「約了今晚吃飯。」
方靜柔：「行，那你穿漂亮點兒。」
她看了眼華羽身上的衣服，「要不你穿的像個女人點兒，就稍微性感點兒，露個肩膀什麼的。」
「……」
華羽差點被西紅柿噎住：「第一次，不用穿那麼誇張吧。」
她平常穿的極度性感了，但每次回到家都很注意，穿得很乖。
主要是怕父母接受不了太大尺度。
這會兒從方靜柔嘴裡聽到這種話，她也是很驚訝了。
下午，平倬提前下班來小區門口接她。
華羽拎著昨天給方靜柔買的圍巾上來了。
平倬替她系好安全帶，看了眼她拎的紙盒：「是什麼？」
華羽：「圍巾。」
平倬轉著方向盤笑了聲：「給我買的？」
華羽有點兒鬱悶：「給你買的圍巾，被我媽看上了。
這條本來是給我媽買的。」
平倬笑得肩膀發顫：「沒事兒，送我丈母娘我願意。」
華羽踢他一腳。
平倬把車掉了個頭：「想吃什麼？」
華羽雖然學會了兩道菜，但也還沒信心立刻就做，打算回去看著菜譜多嘗試幾個再說。
她說：「隨便吧，別太膩就行。」
平倬：「帶去你個私房雲南菜，還不錯。」
吃完飯，兩人回到平倬那兒。
一進門就都有點忍不住，乾柴烈火似的抱著吻。
只是一晚沒見，更激烈了。
平倬摟著她腰，去脫她衣服。
「今兒怎麼穿這麼多？」
「……」
華羽輕喘著：「還不是因為，才第一次——見面。」
平倬把她整個人抱起來往浴室里走：「真刺激，第一次見面就跟我一起洗澡。」
「……」
*
兩人就這麼在雙方家長的牽線下，認真談起了戀愛。
臨近過年，某天晚上平倬打電話說要晚點兒回來，去陪顧深喝幾杯，因為南夏家裡出了事兒回英國了。
當晚他回來時帶了點醉意，都站得不太穩。
華羽把他扶進臥室，給他吃了維生素，餵喝了點兒水。
平倬其實腦子是清醒的，看她不太熟練地照顧他，內心生出無盡的溫柔和滿足。
他伸手一拉，把她拽進懷裡。
湊近她臉頰親了口。
華羽伏在他胸口，問：「你要去洗澡嗎？」
平倬閉著眼等了會兒：「要啊。」
華羽：「那我扶你過去。」
平倬嗯了聲，說，「等一會兒，讓我緩緩。」
他摸著她蓬鬆的捲髮，「後天去趟你家好不好？」
他也該去拜訪了。
不然不知還會生出什麼事。
別跟顧深似的，折騰這麼久最後還不一定能把人娶回來。
華羽很乖地應了聲。
年前挺忙亂的，但一聽平倬要上門，方靜柔還是高興得合不攏嘴。
一大早就起來進廚房準備飯菜，華劍也跟著打下手。
大約十點多，平倬拎著禮物跟華羽一起來了。
方靜柔和華劍一起從廚房迎了出去。
方靜柔戴著廚房手套去開門，笑盈盈的：「快進來坐。」
她抬頭看一眼平倬，格外滿意，真人比照片還要帥上一些。
平倬還攥著華羽的手，也沒放開，含笑禮貌道：「叔叔阿姨好。」
華劍掃了眼兩人牽著的手，點點頭：「冷不冷？
先進來。」
華羽被父母這麼一看，有點兒不好意思想鬆開，卻被平倬握得更緊。
這兩天寒潮來了，南城溫度驟降到零下，格外冷。
平倬牽著華羽走進來：「是有點兒冷，不過我們都穿得很厚。」
兩人坐沙發上。
方靜柔吩咐華羽給人倒茶。
華羽小聲說了句：「我還要伺候他呀。」
方靜柔瞪她一眼。
平倬站起來，含笑溫聲：「沒關係，我來吧。」
他把羽絨服外套拖了，遞給華羽，「去給我掛好？」
「……」
還不是一樣要伺候他。
華羽瞪他一眼。
平倬笑容溫柔：「我得給你泡茶。」
華羽這才拿起他衣服，去了門口。
方靜柔看著兩人互動的模樣，高興得不行。
她說：「你來了是客人，哪有讓你泡茶的道理，我來我來。」
平倬看見茶几上的一套功夫茶具，說：「沒關係，正好給我個機會讓您跟叔叔嘗嘗我泡茶的手藝。」
華羽都還不知道他還會這個。
他氣質本就卓絕。
修長的手指拎著茶壺，動作優雅，簡直令人賞心悅目。
他很快泡好一戶，到了兩小碗分別遞給華劍和方靜柔，然後又倒了一下茶碗給華羽：「嘗嘗？」
他眼眸漆黑如墨，蘊著笑意。
青色琉璃茶碗裡倒映著他的臉。
華羽接過來，碰到他指尖。
他漫不經心地在她手指上蹭了下，很快離開。
華羽臉微微紅起來。
方靜柔和華劍喝完茶，都誇了句不錯。
方靜柔起身：「你們聊，我去廚房，很快飯就好了。」
平倬：「我幫您吧。」
方靜柔對他印象已然越來越好，笑著說：「不用，讓小羽來就行。」
她給華羽使了個眼色。
華羽樂得平倬表現，她不太願意地說：「他替我還不行嗎？」
方靜柔：「你這孩子——真是把你慣壞了。」
平倬寵溺地一笑：「她沒說錯，我替她幹活兒也一樣。」
他跟著方靜柔進了廚房。
華羽嘴角揚起，觀察著華劍表情，試探性地小聲問：「爸，您覺得他怎麼樣啊？」
華劍喝了口茶：「看著比你懂事。」
「……」
華羽撇了撇嘴。
這頓飯自然是吃得很開心。
說是平倬打下手，其實後面幾個菜都是他親手做的。
方靜柔對他滿意的不得了。
但飯桌上也沒忘記夸自家閨女。
「我們小羽打小就特別乖，特別懂事兒，從來不讓人操心，你是他談的第一個男朋友。
她有什麼做的不對的地方，你多包容。」
平倬：「小羽一直挺乖的，您放心，我一定好好疼她。」
方靜柔連連點頭：「我們家姑娘啊，也不是我跟你自誇，她人漂亮又單純，大學裡都沒談過戀愛，在上個月認識你之前，連男人的手都沒牽過。」
「……」
華羽差點被一口土豆噎住。
她咳了起來。
方靜柔：「這孩子，小心點兒。」
平倬含笑看華羽一眼，緩緩給她拍了拍背，柔聲說：「是很單純，認識了快一個月，才剛願意讓我牽手。
您放心，我肯定好好——護著她。」
「……」
最後幾個字拉長語調，顯得意味深長。
華羽在桌子底下踢了平倬一腳。
平倬恍若未覺，給她盛了碗湯，溫聲：「多喝點兒補補，天氣冷。」
「……」
吃完飯，方靜柔說什麼也不讓平倬再幹活兒，自己進了廚房洗碗。
平倬陪華劍喝茶聊天兒，消磨了一下午，又在這兒吃了晚飯。
晚飯後，平倬說：「不讓我參觀一下你的閨房？」
方靜柔：「對，帶平倬去看看。」
這人肯定沒安什麼好心。
華羽咬唇喔了聲，帶他進去。
刻意沒關門。
她眨著一雙大眼睛看他：「就這兒，參觀吧。」
平倬嗯一聲，看了眼四周，走到角落的小書架旁邊兒，手裡拿了個東西：「這是什麼？」
他肩膀寬，東西完全沒擋住。
華羽湊過去：「什麼呀？」
平倬手扣在她腦後，吻了上去。
這人也太大膽了！
屋外電視機的聲音響亮，放的是個戰爭片兒，還有炮火的聲音。
華羽想推開他，卻不敢掙扎得太厲害，生怕被父母發現。
她躲得越厲害，他反而越來勁似的。
平倬放肆地把舌頭探進來，在她齒間游移，弄得她喘不過氣。
真是老流氓！
他剛說要進來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就很不對勁兒，華羽千防萬防，還是給他得手了。
她沒再掙扎，乖順下來，祈禱他儘快結束這個吻。
好一會兒，他終於放開她，眉眼染著得逞的笑意：「是不是也還沒男人親過你？」
「……」
這是接方靜柔剛才的話。
華羽不想理他，從桌上拿起一面小鏡子，看了眼自己，滿臉通紅，嘴唇也是紅的。
她恨恨踩了他一腳，又平復了會兒，才把他帶出去。
方靜柔對平倬很是滿意，臨走前還特意把華羽拽到臥室叮囑半天，一定要抓牢人之類。
平倬家長這關就算是過了。
然後兩人就商量著，正月里去趟平倬家。
華羽打電話問方靜柔要帶什麼東西。
方靜柔列了一堆，說有些家裡有，正好明兒給她送一趟。
她打這通電話時，平倬就躺在她旁邊兒，手還不太規矩地在她身上點火。
華羽強忍著，掛掉電話就狠狠捏了他一下。
「你什麼都不管就會搗亂，今天出去買禮物也不給我意見！我腿都跑斷了也沒買到合適的。」
平倬從喉嚨里發出聲輕笑：「怕什麼，你帶什麼他們都喜歡。」
華羽：「那萬一不喜歡呢？
你是不是沒想娶我啊？
想看我出醜是不是？」
平倬不得已開始出力，聽起來也完全不走心的樣子：「那個圍巾我看就挺好的，我媽挺喜歡棕色。」
華羽：「你還是閉嘴吧。」
平倬翻身去親她：「緊張什麼，你可是我媽親自推給我的，何況——我要娶的人他們不會反對。」
算是給她定心丸。
小姑娘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看著可愛得厲害。
華羽這才稍微鬆了口氣，但還是擔心：「那萬一他們見到我之後反對呢？」
平倬摸了摸她臉頰：「我要娶的人，誰反對都沒用。」
華羽終於勉強滿意了。
她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你明天幾點去公司啊？
我媽要過來一趟給我送東西。」
因為要給平母挑禮物，還要挑去見平倬父母時穿的衣服，兩人今天就回了華羽的小公寓。
平倬：「阿姨幾點來？」
華羽：「我跟她說要睡懶覺，大約九點左右吧。」
平倬捏了她臉一把：「放心，我七點就走了。」
他伸手撫上她大腿，給她按住。
平倬挑眉：「真不讓碰？」
華羽撒嬌：「真的累了，今天走了一天哎。」
平倬無奈，颳了下她鼻尖，把燈關了：「那睡吧。」
華羽睡了個好覺。
不過欠的債，終歸要還的。
隔天早上她還沒睡醒，溫熱的唇就已經覆了上來。
伴隨著他手上滾燙的溫度。
華羽嚶了聲，下意識勾住他脖子撒嬌：「還困著呢。」
平倬聲音是啞的：「很快就不困了。」
「……」
她很快就給他挑起來，開始配合他。
結束後，她看了眼手機，還不到七點。
門鈴突然響了。
華羽嚇了一跳：「我媽不會這麼早來了吧。」
平倬低笑一聲：「不是，我叫了早餐。」
華羽想起來，這公寓錄了方靜柔的指紋，她要來肯定直接進來了。
她鬆了口氣。
平倬穿好睡衣，起身出了臥室。
華羽聽見咔嚓一聲，門被打開。
意識到不對勁，她驟然起身，跑了出去。
門外，方靜柔剛打開門，看著穿著睡衣的二人前後出來，愣住。
華羽直接僵住了。
空氣中還瀰漫著情.欲的味道。
頓了幾秒，華羽把責任全推給平倬。
「是他逼我的，媽媽。」
「我還是你心目中那個純潔無暇的少女，媽媽。」
方靜柔：「……」
平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