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薛勇和王剛的確是有些實力在身上的。
姜律萬萬沒有想到,他們不止是能搞到入場券,竟然還有專車接送。
不過也許是為了掩人耳目,那專車看上去就和路邊隨處可見的計程車差不太多,倒也沒有太奢華。
「僅是這樣就已經很不得了了。」王剛向薛勇和姜律科普道:「只有貴賓中的貴賓才有車接送的,而且我拿到的可是內場的入場券,正因如此才能隨意帶人,不受限制。」
雖然並不知曉這貴賓中的貴賓究竟有多難以獲得,但薛勇畢竟和王剛是同一個圈子的人,聽他那麼一說,也是知曉其中的含金量了。
不過姜律倒是不以為然。
這種專車接送勸導消費的把戲老早就有人玩過了。
那家店叫大潤發。
很快,專車停到了鬧市區的一條古街外。
「裡面是步行街,開不進去了,你們進去以後直走就是,看到店門關了莫要奇怪,從側門進就是了。」戴著墨鏡的司機冷酷地道。
他臉上的冰冷,仿佛像是在水產區殺了十年的魚。
嗯,果然是大潤發姜律暗忖。
「好的。」副駕駛的王剛推開車門,招呼後排的兩人下車。
姜律最後一個下車,關上了車門之後,專車便迅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看著周圍人頭攢動的景象,姜律霎時間有些恍惚。
街邊夜市攤上的香味,特產店的叫賣聲,小販的吆喝聲,以及來來往往的人群的對話聲和嬉笑聲,一切都是這麼熟悉。
他見過這樣的場景,但是是在靈域降臨之前,在他轉生之前。
那會兒他偶爾會去陽間散心,那時候的夜晚就是這般美好。
「真熱鬧啊。」他不禁感嘆道。
聽到他自言自語的薛勇轉頭笑道:「是很熱鬧,我也有些時間沒有來這裡了,還記得幾年前這兒都還是一片老宅,沒想到已經改建成這樣了。」
而王剛卻是想到了其他:「原來如此,大隱隱於市,高,實在是高!」
沒有再多說什麼,三人順著步行街便是沿街找起了逸軒閣的招牌。
也就是幾百米的路程,差不多在步行街中段的位置,三人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正如司機所說,用來當煙霧彈的茶樓的店門已經關了,掛上了打烊的牌子。
「側門.是從這後面走吧?」
王剛說著,帶著兩人順著茶樓旁的小巷繞到了後面,果然找到了一個隱蔽的入口。
沒有猶豫,三人先後從那小門走進了茶樓。
進入小門,又穿過一條弄堂似的不算寬敞的小道,走到底,三人總算是見著了活人。
這裡看上去像是茶樓的後廚,幾個小工正蹲在角落裡洗碗和準備第二天的食材。
三人對視一眼,還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直到一名監工似的穿著制服的女人迎了上來:「抱歉,我們已經打烊了。」
王剛在確認自己應當沒有走錯之後,試探性地道:「唔,我們有預約,這是我的證件。」
說著,他將一塊煙盒大小的銅牌遞給了女人。
那女人甚至沒有多看一眼,只是接過來用手輕輕一捻,便露出明悟似的神色。
「這邊請。」
說完,她也不知是動了什麼機關,只見後廚中那口灶台上巨大的油鍋便猛地沉了下去,露出了灶台後隱藏的一個半人高的洞口。
「嚯,這誰能想到?」姜律敢肯定,就算是知道入口就在這廚房裡面,恐怕執法局來全面搜查都不一定能找到。
女人微微欠身:「抱歉,最近風聲緊,希望您們諒解。」
「不打緊。」王剛擺擺手:「安全要緊。」
「那麼請吧,裡面會有人接待你們的。」
王剛點點頭,和二人眼神交流了一下,便一馬當先鑽了進去。
姜律是最後一個,因為他不想前後為男。
而在進入小洞之後,撲面而來的就是一股潮濕悶熱的氣息,或許是因為油鍋,也或許是因為小洞後的通道向下傾斜,連到地下,下面不通風也說不定。
不過還是那句話,初極狹,才通人,復行數百步,豁然開朗。
等到王剛和薛勇先後從姜律面前走出去讓開後,姜律才發現,這裡完全就是一個未經雕琢的天然溶洞。
穹頂不知是什么正散射著柔和的光,照亮了這目測三四百平米的洞窟。
這裡四處都是不規則的鐘乳石,而在為數不多的平坦的地面上,則放慢了標好了號的賭石。
在姜律他們之前,已經有不少人已經來到這裡了,此時這裡正像是廟會一樣熱鬧。
姜律注意到,除了他們身後進來的這個小洞,在溶洞四周,還有不少類似這樣的洞口,他當即猜測,或許不止是逸軒閣,說不定還有其他地方也存在著入口。
仔細想想也沒問題,既然出問題了隨時可以安全跑路,那麼出口就當然不可能只有一個。
不過這樣說來,其實很多地方的地下賭場,最後其實都是同一個麼?
這一點姜律有些想不通。
這可是受到執法局抵制的賭場,搞這麼多域名,不等於是無形中把目標給搞大了嗎?
或者你就正兒八經地把每個域名對應一個賭場也沒問題,全部都指向同一個地方,那一個域名出事網站不就全完了?
不等姜律細想那個神秘組織的用意,便是有個端著托盤,身著旗袍的豐腴女人扭著腰靠近過來:「幾位,請將你們的入場券放在托盤裡,用以換取一會兒競標所需的身份牌。」
「還得競標啊?」王剛有些詫異,但還是將銅牌放進了托盤。
「是的。」
豐腴女人一邊將標了數字的身份牌交給王剛,一邊解釋道:
「如果沒有競爭對手的話,你們看中哪塊石頭只需要按照標價付款就是,但如果有其他人看上了同一塊石頭,那就需要競標了,不過請放心,我們會採取拍賣的形式,並且在會場內的一切交易都會受到我們的保護,是絕對安全的。」
「所以現在我們就可以自由挑選石頭了是嗎?」
「當然,請自便。」豐腴女人笑笑:「有特別的需要,或者是什麼時候打算離開了,請再來找我。」
「好的。」王剛點頭,剛要去看石頭,便是聽見姜律突然嚴肅地叫了一聲:「等一下!」
「怎麼了?」
薛勇和王剛看向姜律,豐腴女人也是好奇地看向他。
此時的姜律面色凝重,好像遇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問題。
深吸一口氣,姜律方才開口:「我有特別的需要,我在看石頭的時候,需要你在我邊上。」
「呃方便問為什麼嗎?」豐腴女人好奇地問道。
「因為我最近運氣不太好,所以需要人幫我轉運,你看起來孕氣就很足,或許能幫我換換手氣。」
豐腴女人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您是在誇我對吧?」
「是的,所以可以嗎?」
「你們是貴賓,你們的要求我們自然都會盡力滿足。」豐腴女人笑了笑,將托盤遞給了一個路過的和她穿著同樣制服的女人,然後問:「那麼我需要怎麼做?」
「你不需要做什麼,就待在我身邊就好了。」姜律回答。
一旁的薛勇不明所以,和王剛對視一眼後,小聲道:「這難道也是姜兄賭石秘訣的一部分嗎?」
「有可能。」王剛猜測道:「難不成是想拉近關係,買通這裡的內部人員,從內部消息來判斷哪些石頭是用來濫竽充數的廢料嗎?」
「有可能。」薛勇覺得有道理。
「可是這樣是行不通的。」王剛無奈地笑道:「以前的賭石可能有這樣的空子可以鑽,但據我所知,這家賭場背後的主人講究一個絕對的公平,所有石頭都是隨機安排的也就算了,安排來服務的人員,也絕對不會跟客人有任何多餘的交集,否則懲罰是會很嚴重的。」
「這麼說還挺有原則的。」薛勇感到一絲意外:「那我們還是提醒一下姜兄吧,免得他白費力氣。」
王剛「嗯」了一聲,便是開口叫了一聲已經開始看起了石頭的姜律:「姜兄!」
「啊?怎麼了?」姜律聞聲轉過身來。
「你不.嗯?」王剛話說一半,便是愣在了原地,怔怔地看著姜律:「你這是」
薛勇定睛看去,也是直呼高人。
只見姜律一隻手掂量著石頭,另一隻手則是已經挽起了豐腴女人的肩膀,並順著衣領伸到了內里,看著像是正在進行抓取。
而那豐腴女人,則絲毫不見剛剛落落大方的模樣,此時正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攥著她那高開叉旗袍的開襟,似是忍耐得很辛苦。
「正如剛剛所說,這就是我換手氣的方式。」姜律不以為意地解釋道:「正所謂十年寒窗磨一劍,今朝出鞘試鋒鋩!我現在就是在磨劍,等磨得差不多了,就是出鞘大殺四方的時候了。」
「可是她好像被磨得很難受哎.」王剛小心翼翼地指了指豐腴女人。
後者篩糠似的抖了一下,然後抬起頭來,即使已經眼含春色,雙頰潮紅,她還是恪守著她的職責:「只要貴賓滿意,這些許難受,哎呀不,不算什麼。」
「你剛剛開刃了是吧?」王剛呡著嘴,意味深長地看著姜律。
「開什麼刃,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姜律裝傻。
而薛勇則是自顧自地驚嘆:「雅,實在是雅!」
姜律聞言笑了笑,大方地道:「紅姨,你給我朋友也安排兩個。」
「不愧是姜兄,這麼快連人家的名字都知道了!」薛勇驚為天人。
王剛尷尬地擺擺手:「啊我就不要了.」
薛勇猶豫了一下,也是拒絕了姜律的好意。
不為別的,他們要臉。
就是再好這口,他們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干出這種事來。
「是麼,可惜了。」姜律遺憾地道,隨後便招呼著兩人看起了石頭。
那紅姨,從頭到尾沒有流露出絲毫的不滿,就這麼頭腦空白地站在姜律身邊,任她拿捏。
而因為方才薛勇發自內心的嘆服鬧了不小的動靜,這會兒不少人也都注意到了他們幾人。
對於姜律的所作所為,不同的人也都有著不一樣的看法。
有欣賞的:「好小子,有老夫當年的風采!」
也有鄙夷的:「在場的哪個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種場合干出如此粗俗的事,對我們來說簡直是一種恥辱?」
也有等著看笑話的:「呵呵呵,膽子這麼大,真不知道這是誰的場子麼?說不定今天要見血咯。」
也有冷眼旁觀的:「無聊。」
更有嘲笑的:「師姐,那裡這麼軟,怎麼用來磨劍啊?嘻嘻,真是個笨蛋。」
那清冷女子看了看身旁蹲著的少女,冷著臉警告道:「不該聽的別瞎聽,當心我揍你!」
「哦」少女因為莫名其妙挨了罵,沮喪地丟掉手裡正在把玩的石頭,拍拍手,站起身來:「不過師姐,我們為什麼要來這種地方啊,你不是說我們是來替祖師分憂的麼?」
清冷女子左右看看,小聲地道:「祖師的事不是三兩下就能解決的,既然聽說這裡有歹人作惡,作為崑崙山第九代弟子,我們當然責無旁貸。」
「說到底,我還是不知道祖師的事到底是什麼.」
「你當時死皮賴臉要跟著的時候說了什麼你都忘了嗎?」
「知道啦,我不問就是了.」少女委屈巴巴地又蹲了回去,無精打采地又隨手抓起兩塊石頭把玩起來。
「別弄壞了,你師姐我可買不起,到時候小心我把你押在這裡抵債。」
「知道啦!」
便在這時,正垂著頭,有些不耐煩的少女突然聞到一股幽香。
側過臉一看,一隻寬大的手掌正從她眼前伸過,同時,一道賤兮兮的炫耀似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
「我就說吧,換手氣真有用。」
姜律越過少女,直接拿過了她面前的一塊石頭,細細端詳了起來。
少女抬頭看了姜律一眼,忍不住冷哼一聲:「哼,一個男人的手這麼香,不止是個笨蛋,看來還是個娘娘腔。」
只有清冷女子看到了姜律是從哪裡掏出的手,瞬間黑著臉拉起了少女:「你不說話會死是吧?」
姜律也注意到了兩人,當即挑了挑眉:「哦?小姑娘,可不興瞎說哦,男人的手就不能是香的了嗎?換個地方,我可是有理由控告你性別歧視的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