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4章 必須答應
袁紹居然死了？！
聽到這個恐怖的消息，韓遂、成公英、閻行三人下意識地想到這是不是孫乾故意用什麼談判技巧來詐他們。
之前聽說袁紹大軍南下，賈詡預計袁紹就算戰敗，最少也能撐三四個月，可現在最多撐了一個月就土崩瓦解，甚至袁尚、袁譚都投降了，這是什麼事情？
但韓遂隨即想到這也未必不可能。
本來就有傳聞說沮授的死對袁紹打擊非常大，讓袁紹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如果袁紹南下作戰的時候突然出了什麼好歹，那袁紹軍確實頂不住。
「比起袁紹，閻柔和步度根是怎麼回事？徐元直莫不是口出狂言，豈能將此二人斬殺？」閻行喃喃地說著，對此事更加不信。
閻柔和步度根都是縱橫許久的勇士，在并州幽州一帶來回縱橫無人能擋。
徐庶能將他們擊潰很正常，但說斬殺二人，這也太離奇了。
成公英慨然道：
「應該都是真的，孫公祐是鄭子的學生，想來不至於隨意以言語欺我，劉玄德名滿天下，素來重信義，若是以此計誆騙我等去北地，之後豈不是信義盡毀？
徐元直剛剛消滅閻柔、步度根就趕到此，也不知帶了多少兵馬。
若此人以大軍殺來，我等還未必能抵擋得住。」
眾人的心中都沉甸甸的。
劉備用的都是正兵之法，他們可以預料劉備不會很快就發動進攻，可徐庶不一樣，徐庶最擅長用陰謀詭計、不當人的手段，之前曹操吃夠了他的苦頭，上下一直都在說徐庶詭詐無比，孫乾敢過來說這個，肯定是徐庶已經在給劉備的書信上炫耀了自己的戰績，而劉備派孫乾前來用自己的名譽保這件事是真的，那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不知道徐庶帶了多少人，又用什麼詭譎手段要來謀害我等。」韓遂感覺一陣難言的無力，長嘆道，「若是不成，還不如趕緊退到西涼，免遭禍患。」
成公英也長嘆道：
「不錯，若是徐庶兵馬到了，我等也只能先退到西涼與曹孟德匯合，之後再做主張。」
兩人都是一般心思，可閻行思考片刻，卻給出了不一樣的意見：
「明公，子美，當年朝廷昏庸奸臣當道，韓將軍方率大軍廝殺，欲誅殺宦官，還大漢太平。
可現在大漢光復，明天子在堂，眾正盈朝，諸侯束手，四方歸心，我等何必做困獸之鬥，讓天子厭惡，百姓唾棄？
劉皇叔信義著於四海，天子以其為牧，實欲裂土為王，鎮守西域諸地，他有書信在此，令我等移居北地，我等何不聽從號令，再以親人為質，足令朝廷寬心，保萬世太平？
我等軍士廝殺多年，求的便是一方保暖，現在徐元直到了，我等必然抵擋不住，退回涼州，豈不是讓軍士寒心厭惡？」
權力必須對他的來源負責。
韓遂當年不過是被北宮伯玉綁來的人，為什麼能得到這麼多羌人的支持，甚至反殺北宮伯玉，就是因為他比北宮伯玉擅長畫餅，能給手下人帶來希望。
這些涼州士卒沒啥理想和抱負，也想著在水土豐美之地安家，誰也不想去西涼這種鬼地方，所以這麼多年他們才一直跟著韓遂打打殺殺，在關中（司隸）附近徘徊。
所謂的西涼韓遂、西涼馬騰都十幾年沒有回西涼，一直都在關中附近徘徊，他們早就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家，不少人已經在此娶妻生子，家人也都接了過來，讓他們返回金城老家（甚至敦煌、張掖），呃……
說難聽點，在這些士兵的眼裡，關中的屎都比涼州的飯好吃。
韓遂陷入了久久的猶豫。
閻行又勸道：
「我等可以走，可楊子秋又不是西涼人，他萬一不走，要率眾在此周旋，我等又要如何？」
閻行這話已經說的非常含蓄了——楊秋是天水人（漢陽），雖然天水也是涼州（雍州才設立不久），但楊秋跟老鄉韓遂明顯不是穿一條褲子的，他們的關係更像是盟友，託庇在韓遂的名頭下擴張自己的勢力。
楊秋想的很簡單，誰贏我幫誰，天塌下來高個子頂著，他算韓遂軍的一員，韓遂要是做什麼惡事，那都是韓遂軍做的，我楊秋不過是被裹挾而已。
可要是韓遂真的不想作惡了，呃，你不作惡我跟著你幹啥，我直接投了別人當順民不好嗎？
成公英也拍了拍腦袋，一臉凝重地道：
「還是彥明考慮周全，我……哎，說的也是，子秋的事情是我考慮不周，我等要是與劉玄德戰，子秋還能相助我等，可我等要是走，子秋是萬萬不可能跟隨的。」
幾人沉默了一陣，韓遂心中愈發糾結。
他站起身來，背著手低頭慢行，腳步愈發沉重。
打嗎？
打個屁啊！
之前盟友曹操在的時候他們不敢打，現在已經錯過良機，在沒有多少兵力的情況下跟劉備、徐庶的聯軍決戰無疑是自殺行為。
韓遂走的越來越慢，最終無奈地停下腳步，嘆道：
「那，本將若是去了北地，豈不是與曹孟德相爭？」
「誰說是與曹孟德相爭？」成公英立刻道，「曹孟德當年是來投奔我等，來此雍涼之地當然應該聽從將軍安排。
現在他們不是去了武威嗎？就讓他們經營武威、漢陽，將軍經略北地，成掎角之勢。
曹孟德之前一直叫我等退，現在我等退了，他還能說什麼？再說與徐元直有仇的是他曹孟德，又不是將軍，將軍沒有怪罪他給將軍惹來大禍便罷，為何還敢怪罪？」
「嗯……」
眼看找到了能說得過去的理由，韓遂一臉沉重地點了點頭。
他想起之前劉表投降之後家人並沒有遭到迫害，荊州如此，別說北地一郡，我韓遂若是在那，當真如劉備所言還能抵擋匈奴一番，這也是為大漢做好事。
他終於下定決心，他連忙道：
「那好，我等先作書一封去給劉玄德回信，就說我等退到北地，聽從朝廷吩咐，也願意派遣子侄為人質。」
閻行精神一振，趕緊道：
「將軍英明，此事劉皇叔、徐將軍必然歡喜，將軍定是天下楷模！」
「好，趕緊把公祐請來！」
韓遂興沖沖地把孫乾請來，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快就下定決心，屬實讓孫乾非常開心，也一改剛來的時候不咸不淡的態度，連連頷首道：
「好好好，韓將軍如此這般，真乃大漢之福也！」
韓遂也緊緊拉住孫乾的手，動容地道：
「當年韓某被奸臣所害，被迫委身於賊，之後殺賊起兵，也只是看不得宦官、奸賊把持朝政脅迫天子，劉皇叔仁德過人，信義著於四海，韓某不為別人，只為劉皇叔，願隨劉皇叔一起匡扶漢室！
之後劉皇叔有所差遣，韓某一定萬死不辭。」
韓遂還想著稍微離間一下劉備和徐庶，展現一下自己的能力，可孫乾完全不上當，只是笑眯眯地道：
「韓將軍的心意，我一定會說給劉皇叔。
之後要是將軍遇上什麼難解之事，也儘管來尋皇叔便是！」
這話說的韓遂臉色就有點難看了。
搞笑呢，這一大片地方，我想去哪就去哪，只要沒有你們，這天下誰是我韓遂的對手？
說到這，韓遂都有點後悔當年起兵的時候為什麼總是想著殺入中原，而不是轉進到北地開荒發展。
要不然幾年的時間他足以在那收容數萬胡漢，成為一方霸主。
當年雄心勃勃，一直想著進入關中寇掠，這怎麼就沒想到呢？
事不宜遲，韓遂送孫乾趕緊返回，向劉備傳達消息，請劉備的前鋒黃忠暫時不要發動進攻。
韓遂一邊觀察黃忠的動向，防止劉備用詭詐奸計，一邊趕緊派人去北地郡，告訴夏侯惇他們準備轉進到這裡，讓夏侯惇不要產生誤會。
至於派誰……
「子豐不是過來了？此事讓他去，讓他去夏侯惇好生說道一番！」韓遂嘟囔道，「務必不能讓夏侯惇有什麼誤會，能不起衝突就莫要起衝突。」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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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乾緩緩踏上東行的道路，他故意放慢車馬速度，好像在等待什麼人。
片刻之後，果然聽見一陣陣的馬蹄聲，一個中年漢子不披甲不持兵器策馬狂奔而來，看著孫乾的身影，那人焦急地呼喚道：
「前面可是孫公祐，還請留步！」
孫乾看著那人到來，趕緊從馬上跳下來，快步上前道：
「來者可是文將軍？」
文稷從馬上一躍而下，眼中已經多了一絲興奮：
「足下為何知道是文某？」
孫乾咧嘴一笑，沖文稷躬身行禮，姿態極其恭敬，倒把文稷嚇了一跳。
他趕緊上前攙扶孫乾，忙道：
「足下這是作甚，文某這個將軍，呵，哪受得起足下大禮？」
孫乾微笑著到：
「孫某來的時候，劉皇叔特意叮囑，見了文將軍一定要竭盡恭敬，如對徐將軍一般。
因為，徐將軍給劉使君的信上特意說，文將軍永遠是他的大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