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她毫無波瀾,回報他的甚至是更難聽的語言。
他一步步地在降低自己的底線,陸朝朝就使勁地往下踩。
每一腳都踩到他心裡,卻讓他越來越不想放手。
這個女人,真的絕了。
男人內心的糾結被蕭逸鳴盡收眼底。
這個豬腦子,都到這地步了,還打算堅守自己最後的尊嚴。
蕭逸鳴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白費口舌,不打算再提點他了。
不知道這一來一回跑帝都郊區找池雨薇,能不能值回點汽油錢。
正要到影視城的時候,兩個人碰到了路修然,很顯然他也是來找池雨薇的。
帝都影視城。
休息室里,池雨薇正在拍戲的間隙複習著台詞。
她穿著單薄的藍色學生裝,扎著兩個麻花辮,看上去就像個剛步入大學的小姑娘。
「阿嚏!」
大概是氣溫太低,池雨薇不禁打了個噴嚏。她立刻用手中的劇本扇了扇,生怕自己的妝花了。
陸尹走了進來,他遞過了一件外套給池雨薇。
「穿上這個,這個天氣室內也有點冷。」
「啊,謝謝。」
池雨薇把外套披在肩上,眼睛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手中的劇本。
陸尹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下一場戲有把握不NG嗎?」
池雨薇擰著秀眉,揚起自信的臉:「台詞我已經滾瓜爛熟了,只要你不逗我笑場,應該問題不大。」
陸尹笑了起來:「這麼苦情的戲,我怎麼逗你?」
「那可說不準,上次你借著自己背對鏡頭,趁我熱淚盈眶的時候對我擠眉弄眼,我差點笑岔氣了。」
陸尹把座位朝池雨薇身邊移了移:「那要不先對一下戲?」
「行。」
池雨薇放下手中的劇本。她閉上眼睛,一會兒後睜開,立刻進入狀態。
她伸手環住陸尹的腰,一秒變身成苦情女主。
「司翰,還記得你第一次說愛我的時候嗎?那個時候我覺得自己擁有了全世界,可上天為什麼要這麼對我,為什麼不讓我再多幸福一天?」
陸尹雙手搭著池雨薇的胳膊,企圖掙脫她的擁抱:「君婷,別這樣。」
池雨薇的眼眶開始泛紅,視線逐漸濕潤。
「司翰,你看看我,你都不願意再看我一眼嗎?」
話音剛落,休息室門口傳來一陣比冰還冷漠的聲音。
「誰寫的台詞,這麼噁心。」
池雨薇和陸尹同時回頭,看到路修然一臉陰沉地靠在門框上。
身邊還站著的,是臉色比墨還黑的……
傅錦文。
唯一正常一點的大概就只有蕭逸鳴了。
池雨薇鬆開了陸尹的勁腰:「你們怎麼來了?」
路修然大步走過去,站到了陸尹身邊:「陸先生,麻煩給我讓個座。」
陸尹一臉疑惑地看著他:「你是?」
「我是他男朋友。」
池雨薇驚恐地跳起來:「你說什麼啊路修然?」
傅錦文也走了過去:「我才是她男朋友。」
池雨薇:「?!!」
陸尹一臉懵逼,定睛看了看傅錦文,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傅總?」
陸尹之前在一個商業活動上見到過傅錦文,他當時是被主辦方邀請的代言人,並沒有向他打招呼。
只是傅錦文那矜貴清冷的氣質實在是太讓人印象深刻了,想忘記也很難。
傅錦文冷笑道:「認識我?」
陸尹站了起來:「是的傅總,之前有幸見過一次。」
「那麻煩讓一讓,我們要和這個女人說說清楚。」
陸尹一臉不可思議:「說清楚什麼?」
路修然:「這還不明白?她腳踏兩條船,我們一起來討個說法。」
池雨薇大喊道:「你們倆神經病吧?!」
陸尹沒想到看上去清純可人的緋聞絕緣體池家大小姐,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人,還招惹了傅氏總裁。
傅錦文身邊這位氣質不凡的帥氣男人,應該也是來頭不小。他哪敢一下子得罪兩位大佬。
於是他連忙點頭道別:「那我不打擾你們,我先走了。」
說完他立馬頭也不回地逃出了休息室。
池雨薇義憤填膺,雙手叉腰一副要干架的姿態。
「你們兩個狗男人大白天的犯什麼賤啊?!」
第一次聽到有人當面這麼罵自己,傅錦文正準備就地爆發,突然想到蕭逸鳴說的讓他不要發火。
發火了,他一定什麼也問不到了。
況且眼前這個女人還是自己愛的女人的閨蜜,是蕭逸鳴的表妹,也是自己兄弟看中的人,他怎麼樣也要給陸朝朝、路修然和蕭逸鳴點面子。
他吸了口氣,把內心的怒火都壓了下去。
「我問你,陸朝朝跟你說了什麼?「
池雨薇不屑地哼了一聲:「傅總,你這張狗嘴不配提朝朝的名字。」
傅錦文握緊了拳頭,一步一步逼近池雨薇,直到她的後背撞到牆上。
男人眸光森寒刺骨:「說。」
池雨薇的臉上掠過一絲驚恐,隨即迅速正了色。
「傅總,有本事你打我啊,我就當被狗咬了。」
「你!」
傅錦文剛準備衝上去,路修然擋在了他和池雨薇中間。
路修然的手撐在牆頭,把池雨薇圈在了自己的胸膛中。
他低頭盯著池雨薇:「傅錦文和陸朝朝有誤會,你知道什麼就說。」
池雨薇抬起頭,眼神堅定:「有個屁誤會!朝朝都聽到林妍給她的錄音了!」
聞言,傅錦文推開了路修然,逼到了池雨薇面前。
「什麼錄音?!」
「呵傅總,你敢說不敢承認啊?!」
「我說什麼了?!」
「你的腦子裡是不是有屎?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你說你看到朝朝噁心,要把她送給周雲崢!」
傅錦文的吼聲驚天動地。
「我他媽的什麼時候說過?!」
池雨薇嗤之以鼻:「傅總,敢說不敢承認算什麼男人?」
砰。
一記拳頭朝池雨薇掄了過來,她嚇得緊緊閉上了眼睛,卻發現自己毫髮無傷,拳頭遲遲沒有落下。
她慢慢睜眼,看到傅錦文重重的捶了一下她身邊的牆頭。
影視城的休息室許久未修,水泥砌成的牆面布滿斑駁和顆粒。一瞬間傅錦文的右手手背滿是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