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里的夜晚燈火通明,經過這些年的大力改造,每條街道都鋪設石板,路兩邊是地下排水系統,路面整潔乾淨,十米一根路燈杆,讓整個城市仿佛沒有黑暗。
路燈下,是熱鬧的人群,馬車在人群中穿梭,服飾各異的外國人好奇的光顧著各類商店和場所,他們很多是為明天皇室巡遊而來。
白頭巾,白長袍,絡腮鬍的阿拉伯商人。
禮帽,燕尾服,手杖的英俊紳士。
假髮,抹麵粉,手帕的神聖羅馬帝國貴族。
北歐和沙俄的大鼻子上流人士。
以及,來自歐洲各地的旅行者、畫家、詩人等等。
這些看似相互格格不入的人,卻在同一個場所內開懷暢飲,拋開宗教和文化差異,他們都有共同目的,為明天一睹波旁皇室的風采。
今晚大批波旁皇家情報局特工,開始進入合個娛樂場所,對這些外國人展開秘密調查,以防止明天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負責巡遊安全的部門,除了皇家警察局,皇家宮廷侍衛團,還加上皇家陸軍守備團,這些也只是明面上的保衛。暗地裡,皇家情報局早在幾天前,就秘密對各行各業進行排查和監控。
這麼嚴密的保衛工作,還是首次,沒辦法,誰叫這次波旁把英國得罪狠了,就怕他們在明天巡遊中使壞,這種事不得不防。
這幾天無論白天晚上大街上巡邏警察增加幾倍,他們的警棍都不離手,隨時應對突發情況,透著一絲蕭殺之氣。
皇家陸軍守備團官兵,他們本來就專門負責首都防務,一般的巡街工作沒他們什麼事,只要明天開進城,沿街站崗警戒就算完成任務。
馬德里周邊的每個哨所,這幾天自然比平時要更加嚴格,幾乎每個通關的人員,行旅,車輛,貨物都要一一認真檢查,就怕有任何屋漏和疏忽。
從外到內都要通過層層排查,保證做到萬無一失,這是內閣與議會的一致共識。
在馬德里喧鬧的街頭,有一個黑帽,黑袍,手裡捧著黑色皮袋的男子,很快就引起巡邏警察的注意。於是乎,熟悉的一幕又發生了。
兩名警察上前攔住男子說道:「先生,我們是皇家警察,請接受我們的檢查。」
男子先是一愣,隨即忿忿不平道:「警官,我做錯什麼事了嗎?!」
警察也不理會他,直接說道:「先生,請拿出你的皮袋讓我們檢查,別有任何反抗。」
男子很無奈,只好乖乖配合,把黑皮袋子遞給其中一名警察,而另一名警察則繞到他身後,防止他逃跑似的。
檢查皮袋子的警察,打開袋子,在裡面翻查幾分鐘,裡面除了一些紙張墨汁瓶羽毛筆外,並沒有違禁物品,只好合上袋子,男子本想這下完事了。
沒想到這名警察向他說道:「先生,請配合我們搜身。」
這下男子不幹了,這是赤裸裸的侵犯他的人權,立馬厲聲道:「你們這樣無故攔截一名守法的普魯士公民,就不怕引起外交糾紛嗎?!」
可沒想到警察不為所動的搖搖頭說道:「先生,我們是依法履行職責,至於可能引起的外交糾紛,這不在我們職責范偉之內,如果你事後有什麼問題,可以向我們的外交部門反應,現在,你唯一要做的就是老實配合我們搜身檢查。」
男子有點懵了,還有這麼囂張的小警察,就不怕引起兩國糾紛甚至是衝突嗎?!就不怕丟了工作嗎?!
一連串的問號讓男子有些發呆,這反而讓兩個警察相視一笑,麻溜的在他身上搜了個遍,沒發現什麼異樣。
「抱歉,先生,你可以走了,不過沒有什麼事,最好早點回去休息。」
警察臨走前還不忘警告他一聲,讓男子火冒三丈,我休不休息,你也要干涉嗎。
「哼,」男子對著兩名警察的身後輕哼一聲,發泄心中怒火。
我一定要去投訴,這實在是太無理了,他們必須付出代價,男子恨恨的想著。
一家高檔的旅店房間內,男子滿臉鬱悶的坐在床上,滿腦子還在想著剛才在街上的事情,真是野蠻的國家,他們的皇帝和小警察一樣的野蠻,可我為什還要來這樣野蠻的國家?
男子越想越無奈,最後只好吐了口悶氣。
這時,傳來敲門聲,男子警惕問道:「誰?」
他有些驚弓之鳥了,都是被剛才的事給嚇的。
「歌德先生,您的晚餐。」
門外傳來服務生的聲音。
原來這傢伙就是大詩人歌德,他這次又忍不住來到馬德里,本來由於查理的原因,他對這個國家好感欠佳,還暗暗告誡自己,這一生都不會踏入這個國家,可這段時間,耳邊都是這個國家的事情,讓他又放下自尊和諾言,又涉足了這個國家的土地。
歌德悻悻然給服務生開門,原來他剛才還反鎖了,等服務生端來的晚餐放好後,他給了小費,開始安心享受起來自地中海風味的美食。
如今的波旁帝國,不僅經濟發展迅速,連美食也是也異常豐富,在這裡你可以品嘗到你所能想到各種食物。
歌德最喜歡的就是這裡的海鮮,因為這在普魯士屬於罕見的食材,就連王公貴族也很少能吃到如此新鮮的海鮮。
享受一頓豐盛海鮮大餐後,歌德的心情好了很多,開始在燭光下構思自己的新作品,這次他來馬德里,除了要觀禮皇室巡遊,重要目的就是想寫一篇關于波旁帝國的詩篇,當然不是歌頌,而是儘可能的摸黑和諷刺,這才符合他批判現實主義詩人的身份。
而此時,查理並不知道歌德在費盡腦子細胞在寫詆毀他的詩。這位皇帝陛下現在正在享受來自法國貴婦的推背,趴在柔軟溫暖的大床上,唧唧哼哼,一臉愉悅表情。
「拜託,不要發出這種怪聲,」利弗蘭夫人穿著紫色薄紗睡裙,若隱若現的雪白,讓她在柔和的燈光下散發迷人的氣息。
查理臉貼在軟枕上,輕笑道:「不出聲,那不是成死豬了。」
法國貴婦被逗樂了,「我發現,你還真像一頭豬,打呼嚕給豬叫一樣,難聽死了。」
「說歸說,手可不要停啊,」查理示意自己的肩膀。
利弗蘭夫人抿嘴輕笑,又開始盡心服侍自己男人起來。
今晚是利弗蘭夫人主動要給查理按摩,原因是為回報查理讓她實現夢寐以求的心愿,特別為她單獨安排一輛馬車,這比卡琳娜和拉妮共坐一輛馬車要高配多了。
卡琳娜現在的身份是查理乾妹妹,雖然卡琳娜由於有別樣的心思,一直不承認兩人於兄妹相稱,但皇室內務部門已經註冊在案,所以她能以公主的身份參加。
拉妮是海倫皇后的早就認的乾妹妹,自然提升為公主身份,還是教皇國的在冊公主,小修女可謂是一飛沖天。
只有伊蓮娜由於只是皇宮女官,所以不能以皇室成員的身份出席。
至於利弗蘭夫人,由於身份太尷尬,本來這種公開的皇家活動不可能有她的份,但勝在她肚子爭氣,生養的一個皇子小亨利,雖然是私生子,但這在歐洲貴族圈根本就不算事,但放在別的皇室,最多當個富家翁,根本沒有繼承權。
只是如今的波旁皇室,目前就他這根獨苗,還被查理賜封公爵,這是擁有帝國繼承權的頭銜,如果不是他非嫡出的身份,不然現在就是妥妥的皇儲。
母憑子貴,在那裡都很受用,所以這次巡遊,皇室也特別安排利弗蘭夫人同卡琳娜她們同坐一輛馬車,但查理看到法國貴婦幽怨的眼神,想到她為自己生了個兒子,身份等同妻子,跟公主們擠在一起,似乎說不過去,於是就下令特批給她一輛專屬馬車,讓這位法國貴婦偷偷喜極而泣,雖然這輩子不能成為皇后,但能獲得這樣的待遇,已經是莫大的榮耀,可以說是歐洲有史以來宮廷情婦里獨一份。
天剛泛白,馬德里街頭已經人滿為患,難得今天沒有下雨,因為昨晚後半夜,下了場小雨,值班的侍衛來報告,讓首相薩瓦迪的心提到嗓子眼,生怕早上下雨,那就難辦了,按照慣例,這次皇室巡遊的馬車都是敞篷,這樣與群眾會更親近一些。
如果下雨,馬車不能敞篷,當然也可以打傘,但這樣一來就顯得太矯情,氛圍和效果也會大打折扣,這可是國家重要政治活動,大家都打傘,這叫什麼事,再加上以陛下的性格,估計全程淋雨,如果生病怎麼辦。
可如果要推遲,這種情況,小老頭一想就一陣肉疼,現在帝國財政可謂是捉襟見肘,皇帝這幾年四處開火,也讓他心臟四處燃燒,好不容易說服皇帝,國家已經不堪重負,要休養生息,陛下欣然也接受,他才向議會提議舉辦這次盛大的慶祝活動,為此他咬咬牙,進行財政撥款。
現在雨過天晴,雖然有些冷,但不下雨就沒事,薩瓦迪首相率領內閣成員,在皇宮廣場上,同議會和軍方要員一一寒暄,大家其樂融融,等待皇帝巡遊馬車從內宮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