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漢宮
喬治三世又一次召見小皮特,這段時間,兩人見面的次數是平時的幾倍,按照憲法,作為大英帝國首相,小皮特大權在握,國王召見,對他來說也就例行公事,表面應付一下就行。
「根據西班牙的態度,我認為還有商談的空間,你覺得怎麼樣,我的首相?」
喬治三世看到西班牙國王的聲明沒有系上死扣,心裡又活絡起來,要說這位時而迷糊的國王在這時顯得很清醒,知道戰爭是最下策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不能隨意挑起戰爭。
小皮特也沒有戰爭的準備,所以隨了國王的意思:「陛下說的沒錯,按照目前的局勢,和西班牙的關係不能太過惡化,不過前提是不能損害大英帝國的利益和尊嚴。」
小皮特還是要給喬治三世設立底線,他很清楚自己國王的秉性,只要西班牙方面一旦有種妥協或者請求都會有可能無條件答應。
比如要涉事的軍官交由西班牙審判,這真的會發生,就因為喬治三世不會因為一個小小海軍軍官而和西班牙交惡。
果然,喬治三世急忙道:「既然這樣,我們為何不把那位魯莽的軍官交給西班牙,相信他們會受到公正的審判。」
小皮特心裡苦笑,真要這樣做,以後還有好日子過嗎?國王到是可以摘乾淨,可他畢竟是那個負責的人,這等同於賣國,民眾還不把他給撕碎。
「陛下,如果我們交出這位軍官,會有損帝國的尊嚴,今後將很難領導軍隊,他們不會效忠於一個軟弱無能的政府,也有損您的威嚴。」
小皮特必須打消喬治三世這瘋狂的念頭,陸軍還沒什麼,海軍可是大英帝國的鎮國之魂,一旦失去海軍的支持,他就等於是一個跛腳的首相,這事萬萬不可退讓。
喬治三世見小皮特反對,有點無奈道:「可西班牙把這條要求,作為談判的基礎,不答應他們,就沒有任何餘地了。」
小皮特來之前就有準備,在跟一些同僚反覆思索後,內閣獲得統一意見,可以交出軍官,但這軍官非彼軍官,因為他們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那就是用死囚代替,既不會得罪海軍,又可以向西班牙示好。
喬治三世嘴巴張了張,最後嘆息道:「希望西班牙不會發現吧。」
小皮特暗樂,國王到是誠實,可這裡面的貓膩西班牙國王也知道,不然也不會發表一份模凌兩可的聲明,其實都在給自己留下後路。
既然大家心照不宣,很快就達成和解協議,英國向受害者家屬賠償一百萬英鎊,並把涉事軍官交由西班牙軍事法庭審判,並取消敵視性的海上巡邏。
而西班牙對英國所體現的積極態度表示讚揚,並向英國購買一批毛料,並相對減少駐紮布雷斯特的艦隊規模。
但為避免外界過多關注,雙方進行秘密簽署協議,而且永久不能公開其中的內容,這是怕國內民眾知道內情而節外生枝。
所以當外界正在期待英西爆發一場衝突的時候,突然一下子就熄火,讓一些國家十分失望,比如難兄難弟的法國和荷蘭。
知道盼望已久的機會又沒了,拿破崙拳頭砸下桌子,「卑鄙的英國人,無恥的流亡者,真以為不知道他們的勾當嗎?只有他們愚蠢的國民才會相信。」
「執政閣下,英國人選擇退讓,那我們在邊境上囤積軍隊將毫無意義,我建議撤軍,只保留一支機動部隊,」達武無懼拿破崙寒冷的目光,這時候生氣無利於解決實際問題。
拿破崙也冷靜下來,嘆口氣:「你說的沒錯,我們依然是孤軍作戰,一旦西班牙和普魯士反撲,後果將十分嚴重。」
「撤軍吧!」
拿破崙有些消沉的聲音在大廳里迴蕩,達武知道自己執政官的不甘,可形勢比人強,海上沒有威脅,西班牙可以騰出手來解決陸地問題。
而陸地上,法軍雖然驍勇善戰,可不要忘記,不僅有西班牙大軍壓境,旁邊還有普魯士這支虎狼之師,要是他們再次聯手,法國很危險。
法國撤軍,傷害最大莫過於荷蘭,本來以為英國和法國同時海陸攻擊西班牙,他們可以從中漁翁得利,他們歷史上就沒少這麼幹,三十年戰爭、七年戰爭,都是那麼美妙。
可這次,荷蘭顯然下錯注,把寶壓在最不可靠的兩個國家身上,結果就很悲劇了。
西班牙和英國達成和解,法國當起縮頭烏龜,而西班牙也無意現在和這兩國交戰,那麼之前的計劃將會重啟,不然查理那一百萬英鎊將成一筆冤枉錢。
事實上,當局勢突然冷卻下來後,荷蘭已經知道自己處境十分危險,西班牙這頭貪狼的猛虎將目光對準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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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丹王宮
這座修建於1648年的宏偉宮殿,象徵著這個曾經海上霸主的輝煌,但此時悲涼的氣氛充斥著在這座華麗城堡。
現在西班牙戰爭機器正在啟動,隨時向荷蘭本土碾壓過來,到了國家生死存亡的時刻,又是那群可惡的伊比利亞惡魔,難道又要被再次奴役嗎?
荷蘭民眾的答案是否定的,要說他們也有革命的血統,當曾經的宿敵將要再次踏上這片土地時,激發他們內心深處的仇恨種子,高呼拿起武器死戰到底是聲音響徹這個低洼的國度。
鬱金香民族不僅能散發藝術氣息,也一樣能綻放血性,在威廉執政一再堅持下,荷蘭議會同意傾其所有保衛國土。
荷蘭雖然國小民寡,可勝在她是歐洲最富足的國家之一,民眾自發性捐款捐物,廢棄的的造船廠重新啟用,適齡青年紛紛充入軍隊,而在增強自己實力的同時,他們也在積極尋求外國勢力。
就如同小皮特在拒絕荷蘭大使請求後,無奈的說道:「荷蘭人很勇敢,但是沒有任何效果,我們想也只能遠遠在一旁看著。」
而拿破崙更是直接就沒有接見荷蘭使者,現在他只能夾著尾巴躲起來,已經刺激過一次,不能在挑釁第二次,他現在就像一頭惡狼,靜靜等待最佳機會。
英國人有心無力,法國人避而不見,其他國家冷眼旁觀,荷蘭很無助,但自己命運就得自己掌握,既然沒人敢幫,就得自己全力去拼命。
1797年10月13日。
荷蘭艦隊主動出擊,向西班牙的布雷斯特海軍基地進發,既然知道戰爭無可避免,那麼就要先發制人。
荷蘭作為曾經的海上霸主,深知海軍主動進攻的存在,海上防禦永遠是最糟糕的作法,只有主動進攻,把戰火遠離本土之外,才是明智的選擇。
橫跨英吉利海峽,這無法隱瞞什麼,何況西班牙已經作好準備,只是沒想到荷蘭會這麼瘋狂,但也不得不佩服他們的果敢。
查理就在雷恩,他得到情報後,下令本土的地中海艦隊,包括駐紮馬賽的艦隊抽調進四十艘主力艦支援布雷斯特。
而位於布雷斯特港的軍艦,由於例行和英國協議,已經向本土撤回十多艘,雖然進攻荷蘭本土的命令下達後,這些軍艦重新編入戰鬥序列自正在向布雷斯特集結。
時間,兩國都在和時間賽跑,根據收集的情報顯示,荷蘭海軍這次可謂傾巢而出,大大小小軍艦大約進一百多艘,而駐紮布雷斯特軍艦才二十六艘,雙方實力懸殊,西班牙沒想到自己成了防禦的一方,真是世事難料。
荷蘭人也不是那麼順利,好不容易集結出征,可剛出離開本土不久,就遭遇惡劣天氣,風大浪大,為了避免軍艦出現戰前折損,只能降低航速,比預期的時間表將大大推遲。
荷蘭艦隊出師不利,而西班牙支援艦隊正順風順水正全力趕赴布雷斯特。
面對如此局面,連憂心忡忡的查理望天長嘆:「連老天也不幫忙,荷蘭人真是天怒人怨了。」
不管如何,荷蘭和西班牙這兩個海軍強國又再次短兵相接,歐洲又一場大海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