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稅務司成立(第2更)
鞏永固冷笑一聲,就要反駁時,朱由檢從御座上站了起來。
「畢尚書說得對,讓眾卿家捐銀子確實不好。」朱由檢淡淡道。
上一世,在最危難的時候,闖賊攻入宣府,京營將士卻連餉銀都發不上,當時朱由檢有過讓朝堂文武勛貴捐銀助軍的想法。可是即便和皇室最親近勛貴,國丈周奎,都不肯掏錢。
從那以後,朱由檢便對這幫勛貴文武絕望了。這一世,他再不會動這樣的念頭,哪怕這些人主動捐他都不準備要。
自己是皇帝,是天子,想要銀子有很多辦法,大不了拿刀子去搶就是,何必再委曲求全!
「陛下,微臣有個辦法。」就在此時,最佳助攻溫體仁站了出來。
「當年遼東建奴造反,為了平定建奴,朝廷開始徵收遼餉,故微臣建議,可以效仿這個先例。」溫體仁侃侃而談道。
「呵,溫閣老想的好辦法,且不說陛下剛剛下旨停徵遼餉,即便按照溫閣老所言,再加征賦稅,等到收上來,山東河南的流民恐怕都餓死了吧。」吏部侍郎成基命站了出來,衝著溫體仁冷笑道。
「呵呵呵」朝堂上頓時響起一陣輕微的笑聲,對靠著諂媚皇帝得以上位的溫體仁,很多官員非常不滿,特別是那些自命清流的東林黨一系官員。
「誰說要加征田稅了?」溫體仁白了成基命一眼,淡淡道。
「不加征賦稅,難道溫閣老你能變出來銀子嗎?」成基命冷笑道。
「不加征田稅,但可以加征商稅啊!」溫體仁淡淡道。
「我大明商業繁茂,商旅不絕於途,可每年徵收的商稅卻寥寥無幾,朝廷優待士大夫,可卻有很多士大夫依仗自己功名,從事商業時逃避朝廷稅收,以至於國庫收不到商稅。
故臣建議,可以加征商稅,不管是舉人進士,還是公侯伯爵,只要從事商業貿易,都要繳納稅賦,如此,只要加征,便是在這北京城中,便能輕易徵收數十萬兩銀子,足以用來賑災!」
溫體仁話音剛落,朝堂上頓時一片譁然。溫體仁竟然公然叫囂取消士紳不納稅特權,竟然向士紳收商稅,這是要和在場的所有官員作對啊!朝堂上大部分官員,家裡都有產業,除了田地以外都有生意,特別是家在江南的官員,很多更是家資百萬之巨!便是那些看起來清貧者,即便現在不做生意,也保不准以後不做。
「溫體仁公然蠱惑聖上與民爭利,其罪當誅!」
「溫體仁一味諂媚陛下,是個佞臣,臣請陛下罷免其官職,把其逐出朝堂!」
很多官員站了出來,對著溫體仁口誅筆伐。這一次,便是朝堂上平日裡超然的勛貴們,也都站了出來,對溫體仁破口大罵。
這些勛貴,都在北京城中有著龐大的產業,幾乎每家都有自己的店鋪,溫體仁此舉分明是要從他們身上割肉,讓他們如何能忍住?
群情洶湧之下,便是溫體仁一系的黨羽,這個時候也不敢站出來幫溫體仁說話了。
而溫體仁卻怡然不懼,冷然對著滿朝文武道:「怎麼?百姓們的稅賦能收,收到你們頭上就不行了,還是說你們不是陛下的臣民,沒有一點替陛下分憂的打算?」
此刻的溫體仁占據著道義的制高點,橫眉冷對滿朝文武,看起來格外壯烈。但沒有人知道,此刻的溫體仁內心滿是苦笑,他也不想站出來說這樣的話,他也不想和滿朝官員為敵,可皇帝偷偷召見了他,暗中交代的事情,他豈敢不按皇帝的話說。
溫體仁知道,從今以後,恐怕自己要成為真正的孤臣了,以後恐怕只能靠著聖眷才能立在朝堂。
不過有失也有得,至少從今以後,自己是真正的簡在帝心!
畢自嚴看了看溫體仁,又看了看御座上的皇帝,心中感慨不已,他心中清楚,若非皇帝默許,溫體仁豈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難道是皇帝真的決定向經商的士紳徵收商稅?
從心底來說,畢自嚴是贊同徵收商稅的,因為那樣國庫收入必然倍增,朝廷有了錢什麼事情都好做,自己這個戶部尚書也會好過很多。但士紳的身份,又讓他不能符合溫體仁,只能保持沉默。
「好了!」朱由檢再次站了起來,朝堂上頓時安靜下來。
「溫體仁之策完全是為朝廷考慮,是為了增加國庫收入,爾等不要為了私利對其喊殺喊打。不過爾等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確實有與民爭利之嫌。那麼朕便折中一下吧,為了賑濟流民,事急從權,便只在北京城加征商稅吧。
這樣吧,先成立一個稅務司,暫且掛在東廠之下,由東廠施監督之權。稅務司可設一司長總領其事。加征商稅,勢必觸犯一些人的利益,勢必會遭到抵制,故主事之人非有魄力有血性之人不能擔當。這樣吧,平遼伯,就由你暫代這稅務司司長之位吧。」
趙率教一臉懵逼的站了出來,他哪裡懂得徵收什麼商稅啊,可是他也知道,這個時候皇帝最需要的是服從,而不是其他。
「微臣領命!」趙率教慨然道。
皇帝和溫體仁一唱一和,又出來了個趙率教,竟然就要把徵收商稅的事情定下來,文官們還好說,在京師大都沒什麼生意,但那些勛貴們卻忍不住了,頻頻向著英國公張之極看去。張之極卻垂著雙眼一言不發。
張世澤剛剛立下大功,當上了一鎮總兵,前途一片大好,和英國公府的未來相比,區區一些銀子算的了什麼?
見張之極遲遲不說話,恭順侯吳惟賢硬著頭皮站了出來:「陛下,此舉恐怕不妥吧。」
朱由檢擺了擺手:「朕剛剛說了,事急從權,先把眼前難關應付過去再說。」
吳惟賢只得退下。
文官們相互看著,最終還是沒人站出來。朱由檢說的明白,只在北京城加收商稅,大部分官員在北京並沒有什麼生意,自然犯不著為這些勛貴們說話。
但這些人忘了一點,今天能在北京收商稅,未來就能在其他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