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借力打力,沈烜化被動為主動

  「動手是必然的,但大王必須要把事兒給圓的漂亮一些。」

  沈烜這話讓嬴政頓時感覺頭頂如若被人澆了一盆涼水似的,非常不舒服。

  「沈右相,你何出此言呢?」

  沈烜彎下腰去,用魚腸匕首割開每一個自殺的刺客衣襟。

  呂不韋見他如此,也不由得心底一緊。

  「怎麼,莫非是出了什麼意外?」

  沈烜微微頷首。

  他的笑容,卻是逐漸的收斂。

  「不仔細看,所有人怕是都會認定了此事可以直接攻韓。然而,除了死者身上的穿著是韓國的服飾,他們的身份卻是有待商榷。」

  嬴政此時略有些意外。

  「這又是為何?他們穿著韓國的服飾,自然應當就是韓國之人,為何還能說出這番話?」

  沈烜知曉嬴政著急攻打韓國,可如今這時候,並不能過於急切的去取捨。

  一旦迫切想要決定一切,是很有可能被對手掐著咽喉。

  為此,沈烜立刻提出質疑。

  「微臣認為,攻韓的事兒,暫緩為好!」

  「沈烜!」

  呂不韋此事面色凝重,心情極差的盯著沈烜,雙眸之中帶著吃人似的寒意。

  倒背著手走向沈烜,呂不韋當下就開始連珠炮似的譏諷沈烜。

  「當初是你提出攻韓為上策,如今怎的機會到來,你卻是打退堂鼓?該不會,相較於鄭國,你沈烜,才是我大秦最大的隱患?」

  這一句話說的夠毒!

  沈烜的眼神也閃過了一抹冷意。

  呂不韋這廝當真是心狠手辣,說翻臉就翻臉。

  不過,也因此,他才可以成為秦國的國相,把持朝政多年。

  沈烜不以為然,平靜的看著呂不韋。

  他的反應在自己意料之內,所以並不奇怪。

  「呂丞相何必這麼激動?這件事明眼人其實都能看得清楚是圈套,何以你就不知?」

  圈套?

  呂不韋此事皺眉。

  「你這般說,想必是已經找到了證據證明這一點,那你不妨說說看,此事究竟哪兒存在疑問了?」

  沈烜點了點頭。

  「你且聽微臣給你逐一說清楚。」

  說話間,沈烜彎下腰,指著地上死屍進行分析。

  「咱們秦人多以健壯為傲,所以身體要比他國之人更善於鍛鍊。韓國人崇尚弓弩,他們的手掌拉弓處,會有很明顯的傷痕,但身體素質卻是不如秦人。」

  呂不韋這時候顯然有些慍怒。

  「所以,你究竟是要跟我說什麼道理?」

  沈烜打了個響指,面色平靜。

  「很簡單,這些人,雖然穿著韓國的服飾,但身子卻是展現著秦人的身姿。」

  「什麼!」

  呂不韋立刻露出震驚的神色,迅速衝上去查看,果然事情如同沈烜說的一模一樣。

  看來,這件事情裡面,是真的另有玄機啊。

  伸手撐著頭,呂不韋心口還因為差點做錯錯誤的判斷而後怕。

  倘若直接帶著屍體去興師問罪,那可能被口誅筆伐的就是秦國了。

  嬴政此時眼神欽佩的看向了沈烜。

  「右丞相當真是觀察入微啊,寡人深感佩服。不過,如此狠毒的計策,你可知道是出自誰人呢?寡人記得,韓國並未有什麼能人啊!」

  「嫪毐!」

  呂不韋和沈烜異口同聲的說了這個名字。

  此時,就是趙姬,都不由得倒吸了口氣,眼神里透著濃濃的怒火。

  「這個嫪毐,真的是瘋了不成?」

  「他早就是瘋子了。」

  沈烜目光冰冷。

  「打從他成了廢人,不能開口言語開始,他就註定會成為大家的敵人。」

  「那現在如何是好?」

  趙姬心底著急萬分,不自覺地把目光看向了沈烜。

  「此事,若是有什麼馬虎,怕是……」

  沈烜擺擺手。

  「王太后不必擔心。嫪毐想要借刀殺人,我就反其道行之。他想要藏匿在秦國和韓國夾縫之中生存,那微臣,就讓他成為喪家之犬!」

  呂不韋看見沈烜眼中閃過的一抹自信的神色,竟也是覺得安心不少。

  他現在倒是覺得,若是可能,自己應該要全力配合此人,畢竟此人的心思細膩,極有可能帶領秦國走向巔峰。

  懷揣著對沈烜的信任,呂不韋再一次的詢問。

  「右相既然已經看穿了這個陰謀,那麼現在如你所說,要怎麼樣才能讓嫪毐無計可施?」

  「捅破這層窗戶紙。」

  沈烜不卑不亢的開口。

  「既然他們想要以此為由對秦國發動戰爭,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韓國和嫪毐毫無藉口可言,所以此番大可照見韓國使者親自問明緣由,若他們支支吾吾那麼連韓國一起處置,當然,是他們把責任推卸給嫪毐,那麼事情可就有意思多了。」

  「原來如此。」

  嬴政此刻嘴角也是勾著一抹淺笑。

  「不愧是右相,想的事情十分周到,如此嫪毐可就毫無生機可言了。」

  拍了拍手,嬴政也是把目光看向了呂不韋。

  「仲父,這件事情既然是右相想出來的精妙法子,那就讓他去辦吧,畢竟這麼重要的事兒,寡人信不過別人。」

  「大王說的是。」

  呂不韋此刻也是心悅誠服,再次把目光看向了沈烜。

  「既然沈右相能夠想出如此精妙的法子,那麼這件事情自然應當是以右相為主了。」

  「如此也可。」

  沈烜點了點頭,而後就朝著嬴政稍稍的欠了欠身子,「麻煩大王下旨招韓國使者入秦面君。」

  嬴政點了點頭,「寡人即可下令!」

  當秦朝詔令傳入韓國後,韓王開始自亂陣腳,來回的踱步。

  「你看看,這可怎麼是好?寡人當初就跟爾等說過,切莫和嬴政、呂不韋鬧起來,你們偏不聽,如今事情鬧大了,該當如何?」

  「大王!」

  韓國丞相立刻咳嗽著斥責一聲。

  「您是王,怎可表現出如此姿態?呂不韋也好,沈烜也罷,都沒有證據說是韓國指使的。這件事,最不濟咱們可以說是嫪毐做的!」

  「嫪毐?」

  韓王聽著此言,更是有些哭笑不得。

  「丞相,你是真的要害死寡人不可?這世人誰不知道嫪毐和嬴政水火不容,若是自己承認和他相與,那就是故意挑事兒,嬴政還不來攻打韓國,更待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