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質問。
響徹全場。
凌天心中一顫:「不好,讓這糟老頭子懷疑上了。」
「好在老子早有準備。」
蕭遠山見狀,連忙附和武帝:「陛下英明,近段時間六殿下表現著實反常。」
「今日又提出如此治國之策。」
「怕不是殿下身後有高人指點。」
「如今殿下涉世未深,可不能讓殿下遭人矇騙。」
蕭遠山說的客氣,言語之間的羞辱,未曾掩飾,六殿下之前就是一個妥妥的廢物,憑什麼現在可以這麼出眾。
出口成章、血脈換馬。
這哪裡是個廢物,分明就是有人在後面指點凌天,他絕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否則之前的努力,早已功虧一簣。
老東西。
凌天心中吐槽,平靜輕語:「父皇,我……」
「夠了。」
武帝眯眼;「剛剛那一句銀鞍照白馬、颯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是何等霸氣,當真是出自你之口?」
「之前楚家門外,你舉起鎮北王刀、就已是反常。」
「今日還能當眾馴服此等烈馬。」
「難道你之前的孱弱、都是偽裝不成。」
武帝話語咄咄逼人,心中暗道:「老六,朕把你逼到如此地步,看你怎麼辦,如果這一切真是你所為,大乾國運,才有希望啊。」
凌天故作緊張:「父皇的英明,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底牌,這一切乃是有人暗中指點。」
「否則兒臣也萬萬做不到。」
真有人?
武帝心中難免失望,瞪了一眼凌天:「告訴朕,是誰。」
「是……鬼面。」
凌天聲音不大,現場所有人聽了個清楚,登時發出了一陣唏噓聲,楚婉兒眼眸為之一動,一抹黯然湧入心頭。
「是他?」
武帝眼眸鎖定了凌天:「老六,你是何時認識的鬼面?」
「這個……」凌天故意遲疑了下。
「荒唐。」
蕭遠山怒斥:「六殿下,都已經這個時候了,你還想欺瞞陛下。」
凌天小聲道:「父皇,其實在兒臣被囚禁的那三年,就已經認識了鬼面先生。」
「當時那場大火,如果不是先生相救,兒臣早已隕落。」
武帝聽到那場大火,神色不由緩和了下:「所以,你這一心求死,也是鬼面的計謀。」
「是也不是。」凌天一臉悲愴:「兒臣之前已有死心,只是在兒臣尋死之時,先生突然出現,將兒臣救下,把兒臣罵醒。」
「倘若兒臣就那樣不明不白的死了,什麼都得不到。」
「還不如戰死疆場、寫入史書來的暢快。」
「先生有言,男兒不展風雲志、空負天生七尺軀。」
「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凌天這豪情模樣,武帝少有心痛:「原來這傢伙早已嚇破了膽子,難怪在囚禁的幾年中,沒有一句喊冤。」
「或許。」
「他早已對朕沒了感情。」
「廢物。」
武帝沒控制住怒喝出聲,嚇的現場鴉雀無聲。
「父皇……」
「夠了。」武帝心中的期待,徹底化作泡影:「今日是你大婚之日,朕不想多言其他。」
武帝對劉瑾擺擺手,後者連忙跑上,開始主持者一切,凌天見武帝不在追問,心中大石落地:「總算糊弄過去了。」
凌羽見凌天吃癟,心中開心的要死:「我就說這廢物怎麼一下開竅了,原來是得到了先生相助。」
「不過先生大才,令人神往啊。」
「只是身處暗中,就能攪動風雲,甚至能讓一個廢物,有此等變化。」
「若是先生全力輔佐,本宮豈不是能一飛沖天。」
很快。
禮儀結束、凌天在劉瑾的一聲送入洞房中拉回現實,他剛剛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配合下來的,楚婉兒面龐微紅。
雖有不甘、只能認命,見凌天愣神,下意識提醒:「殿下。」
「嘿嘿。」凌天偽裝一笑,拉起楚婉兒離開了現場。
一起離開的還有那三十精銳、十匹戰馬。
武帝目送著凌天離開,心中也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老六,你剛剛若能有一句謊言多好?」
「只要你有一絲謊言,朕、今日就能以你震退北周為由,賜你封地、贈你兵權。」
「可惜,你終究太過軟弱,哪怕是有先生相助,你也難登大雅之堂。」
「你又可知先生讓你前往邊關,哪裡是讓你去赴死,他是要你積攢威望啊。」
「今日如此大好機會,就被你白白浪費了。」
凌天倒是過多揣測武帝心思,帶著楚婉兒直奔六皇子府去,才進入院子,楚婉兒卻是停下了腳步,似有心事。
「媳婦,你怎麼了?」凌天臉上堆滿了笑。
「六殿下,我……」楚婉兒面色微紅。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凌天聳肩,卸下了一絲偽裝:「你放心吧,雖然你我已在太廟上了香,按常理來說,你我已是夫妻。」
「可是我並不會對你怎麼樣。」
「不僅僅是因為你是鎮北王的女兒。」
「更多的是你剛剛在婚禮之上,對我的支持,讓我感覺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凌天眼神划過了一抹溫柔,楚婉兒一愣:「那你如何對陛下交代。」
「辦法可多了。」凌天聳肩:「你可以告訴陛下六皇子有隱疾啥的。」
「你……」楚婉兒都沒想到凌天會這麼搞,尤其是說這些話的時候,凌天壓根就沒放在心中一樣,似乎隱疾對凌天來說。
完全就沒放在心上一般。
凌天心中想的卻是:「只要我足夠廢物、武帝那邊就能更快下決心、倒是我就能更快的離開京都,逃離這最後的囚籠。
等到老子再次歸來的時候,必讓天下震動。
「好了好了。」凌天擺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去屋子裡吧,畢竟項麒那傢伙可不是吃素的。」
項麒!
楚婉兒稍微一想,就明白了凌天所指,項麒到底是天子親衛,突然被安排在了凌天身邊,武帝陽謀,並無破解之法。
收下項麒、就要接受監視。
拒絕聖恩、乃是駁天子顏面、試問到時候如何立足。
楚婉兒點頭答應了下來,凌天安置好楚婉兒後,時間也不早了,尤其是這孤男寡女的,凌天心中難免有火,不由想到了拓跋珂:「這壞女人,今天還想暗算我,看我等下不把她抓來。」
凌天剛來到門口,撞上了迎面走來的柳詩灩。
「殿……殿下。」柳詩灩小臉一紅,眼神躲閃。
「你做什麼?」凌天有些詫異。
「殿下,妾身有事想跟你說。」柳詩灩眼神朝著屋內打量著。
「說吧。」凌天並沒給柳詩灩好臉色。
「殿下,能否移步。」柳詩灩神神秘秘的,凌天也沒辦法,來到了偏屋:「現在能說了吧?」
凌天還話語才剛落下,柳詩灩就一把摟住了凌天的腰肢:「殿下,今晚就讓妾身陪你吧。」
「柳詩灩,你做什麼?」凌天慍怒,後者卻是輕語:「殿下,你就別在偽裝了。」
「奴家已經知道你的身份了。」
「你就是名震京都的鬼面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