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發現我表情不對了，柳雲屠「嘖」了一聲。
「嘖！你這啥表情啊？我和老胡是殺了很多人，但是你知道，這些人...我倆是在哪殺的嗎？」
「在哪？」我好奇的問道。
柳雲屠和胡天戮倆人對視一笑。
不知道為啥，這倆人一笑，我頓時從心底就開始有些發毛。
「37年到45年，戰場上，死的都是鬼子。」
我整個人一愣。
屠爺和胡爺，倆人抗過日還上了戰場了？
柳雲屠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時候的關內別提了，那都是些什麼玩意兒啊？媽個逼的個頂個的都想著明哲保身，哎呦，說什麼怕殺人太多沾染了因果，哎呦我要回去閉關修煉，爭取早日證得正果，咱就說都他媽打到家門口了，馬上騎脖子上拉屎了，它證它媽個蛋啊證？」
這時候，胡爺也是笑了起來。
「所以我當時就和老柳還有老鷹他們合計，那時候九成的仙家都躲起來不敢出頭了，我尋思著他們這群慫泡子不敢動手，那我們這一幫不怕死的是不是得出來干幾票大的？」
通過後續柳雲屠和胡天戮倆人唾沫橫飛的解釋，我才知道。
殺堂以前的建制，不是二十人，這建制問題，在柳雲屠於1946年上任殺堂堂主之後，才進行的修改。
不過嚴格意義上來說，殺堂的建制應該是二十一人，畢竟還有黃老太爺在。
這算上黃老太爺在內殺堂建制內的二十一位，在那幾年時間裡，全程沒下過戰場。
直到45年8月中旬，這二十一人才悄無聲息的撤了回來。
為了給算上黃老太爺在內的二十一人提供幫助，那時候關內總堂的所有太爺太奶，可以說動用了所有能動用起來的一切關係。
雖然後期看到勝利的曙光後，有不少原本縮起來不敢出頭的仙家也參與到了清剿行動當中，但是不可否認的是，最艱難的那一段時期，是殺堂這二十一位，替關內仙堂在強行支撐，並且最後還撐了過去。
誠然，二十一個人無法左右一場大型戰爭的結果，但二十一位的功績，卻是實打實存在的。
於是，在柳雲屠上任殺堂堂主之後，直接將原本殺堂的全部人馬統統撤掉，只留下了這從血肉洪流當中硬生生殺出來的二十一人，作為殺堂的編制人員。
殺堂之人，不敢出手殺敵，合理麼？
殺堂之人，龜縮山內，遠逃野外，勝利曙光到來之時，你配和我們一起享用麼？
於是當年殺堂大換血之後，柳雲屠和胡天戮以及狼雲弒、鷹天誅、虎小殺和黃天血，集體去山下走了一圈，同戰爭時期提供了強大幫助的總堂所有太爺太奶開了個會。
會議結束之後，殺堂最頂級的六位仙家，在關內展開了一次清掃運動。
你他媽願意躲是吧？喜歡藏是吧？
呵呵，這次藏吧，躲吧！
我看看你能藏到哪去！
那一次下山清掃，光柳雲屠一個人，就宰了兩千多最先當縮頭烏龜的仙家。
那年。
關內白城野外，無數動物屍體橫屍遍野。
關內冥山腳下，近千仙家同門跪地懺悔。
可惜的是，現在懺悔？
晚了。
這一次下山清掃，手上仙命最少的鷹天誅，都有六百多個。
憑藉著這一次堪稱「血洗關內」的行動，殺堂徹底在關內站穩了腳跟。
那些原本不服氣關內總堂指揮的下級堂口，也因為這件事情徹底選擇了服從上級。
畢竟不服從關內總堂管理，妄圖自行處理事情的堂口，殺堂得知消息之後，都會一一進行「光顧」。
當年的殺堂堂主柳萬天，憑藉著如此極端但卻有效的雷霆手腕，依靠著當時扔屍能把一條河全部染紅且十五天血色不散的瘋狂行為，徹底成為了關內所有仙家最不想見到的一個人。
同時借著這個機會，我也了解到了，為什麼現在鐵剎山的內部部門，最為強大的就是殺堂和藥堂。
其實結合之前我聽說的這些事情，你們應該也能猜到，畢竟戰時最重要的就是前線、醫療以及後勤，這裡就不做過多解釋了。
結合那幾年的戰爭、後續殺堂肅整關內的行動，和柳雲屠一筆帶過的，當年我爺爺擔任總弟馬時的一些事情，以及那十年光景中，為何鐵剎山以及關內仙堂能夠保存如此完整等種種事件。
略一思索後，我方才因為黃老太爺那句話所引起的一絲絲不滿，如今也已經徹底煙消雲散了。
柳雲屠，大才也！
換位思考之下，如此大才之人，換成誰都不希望其就此大隱隱於市，就這麼呆在我的堂口上混個掌堂教主當。
黃老太爺問的這個問題，一點毛病都沒有，甚至我覺得這句話該問，而且是必須得問。
反正是我，我是不可能放任殺堂錯失這麼一個頂級人才。
而且柳雲屠的回答，也已經徹底表明了他的打算。
當年叱吒關內的殺堂堂主，已經是過去了。
現在的柳雲屠，有了老婆，有了孩子，再有不到兩年時間，孩子就到了快上學的時候了。
事業上，沒人能挑出柳雲屠的錯。
家庭上，柳雲屠不想讓自己被挑出任何錯。
和血洗關內仙堂的柳萬天相比，柳雲屠現在只想做那個每天在家裡打聯盟單子和植物大戰殭屍，遊戲時還要和紅葉搶鴨貨，一到晚上就嚷嚷著讓曲姐給他做個夜宵，隔幾天就從我這偷煙抽，動不動彈已經入定打坐的張姐一個腦瓜崩，喝的走道一步三搖晃，舔個大臉去找常雲翠要解酒丸的柳雲屠。
江湖的打打殺殺，他已經厭倦了。
雖然不打算金盆洗手，但柳雲屠現在的狀態，也已經算是半退休了。
唯一能夠讓他重新出山的，也就只有是殺堂出現大危難的時候了。
雖然說殺堂有老太爺坐鎮，不可能有任何大危難發生，但柳雲屠還是向老太爺許諾了。
現在的他，是關內總弟馬柳龍堂口上的掌堂教主柳雲屠。
但必要時，當年關內仙堂全部仙家，聞之變色見之顫抖的殺堂前任堂主柳萬天。
只要老太爺一句話。
隨叫。
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