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餵?」
我一聽電話那頭傳來了個渾厚的男聲,只感覺腿肚子都有點轉筋了。
秦廣王啊!十殿閻羅之首啊!
「那個....那個秦廣王大人您好!我叫柳龍,我爺爺是柳觀棋......」
「呵呵,柳判跟我提過你很多次了,說吧,打電話找我什麼事?」
我把有關於張躍的事情,以及之前奶茶店嬰兒屍體事件,和現在雙方魂魄都勾不走這幾件事兒融合在一起,直接全部告訴給了秦廣王。
秦廣王那邊聽完之後,沉默了好半天,直截了當的問我,我需要他提供什麼樣的幫助。
接著,我把白無常所說的,從十八層地獄裡提一些無期徒刑的鬼魂,讓他們去承受命犯太歲的後果,來搬運屍體。
我沒想到,秦廣王非常乾脆的就同意了這件事情,並且直接問我,什麼時候需要,他現在就可以派人過來。
我看向了白無常。
白無常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眼睛裡滿是思索的神色。
差不多二十幾秒,白無常告訴我說:「讓老蔣現在派人來吧。」
我急忙進行轉達,當然,老蔣這個稱呼,我是不敢說。
等到電話掛斷之後,白無常又從我這拿了根煙。
這時,一旁的柳雲屠也走了過來。
「咋說的?這玩意兒咋收拾啊?」
「這人魂魄收不走,遲早也是個事情,既然收不走,索性直接把他困住得了。」白無常接過話茬說了這麼一句,接著就讓我去發動一下我在土城的關係,想辦法搞到一台碎木機。
我一愣。
碎木機?要這玩意兒幹啥?
白無常看了我一眼,笑道:「還能幹啥,碎屍唄!那玩意兒比絞肉機碎的還細。」
「啊???」這次我是真傻了。
我完全不知道,白無常到底要幹什麼。
在我的詢問下,白無常說出了他的計劃。
首先,地府那邊派來一些無期徒刑的鬼魂,這些人對於地府來說就是個消耗品,在十八層地獄受罪無盡歲月,本身就夠慘了,命犯太歲再慘點也無所謂,畢竟沒人在乎。
讓他們過來,把屍體,搬到土城。
而我呢,去土城那邊聯繫關係,搞到一台碎木機,把張躍的屍體直接扔進碎木機里碎掉,之後白無常那邊再找點關係,找個會擺能困住魂魄陣法的道士還是方士啥的,也好給我們這邊爭取時間,去調查到底怎樣才能把魂魄勾走。
最主要的是,白無常選擇的碎屍地點.....
是登仙池。
那地方平常根本沒人去,再加上登仙池經過上一次事件,存放的屍體以及鬼魂,全都被收拾乾淨了。
又因為登仙池那片是個養屍地,所以完整的屍體根本不敢往那放,只能選擇碎屍。
一個平常根本沒人去的地方,地府這邊也好找人負責去那邊看守,再加上我本身就在土城範圍活動,真要是有了啥事兒,我也能及時趕到。
說實話,白無常這個辦法,屬於是雪中送炭了,要讓我自己想辦法,我壓根就想不到這些。
眼下這個情況耽誤不得,乾脆就直接把事情定下來了,就按照白無常說的方法去辦吧!
半個小時之後,我就看見從剛進新區的那條大道上,走來了一堆人。
打頭的,是個穿著皮夾克梳著馬尾辮的年輕女子,手裡拎著拘魂棍,那花紋和白無常手裡的拘魂棍一模一樣。
「謝必安!老娘的美容覺都讓你給毀了!」那女人走到跟前,指著白無常就是一頓臭罵。
我看了看白無常,發現他是一臉的無奈,一個勁兒的點頭稱是。
過了好一會兒,那女人不發牢騷了,白無常這才給我介紹道:「來柳龍,認識一下,這位是地府鬼王耶娜,也是我們勾魂殿的成員。」
我一聽「耶娜」?第一反應我就想到了洛城的鬼差耶律。
這耶娜雖然一看就知道是個暴脾氣,但在得知我就是柳龍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說起話來溫聲細語的。
「你就是柳龍呀?柳判官可跟我提過你好多次啦!」
我頓時有些汗顏,不住的點頭。
我家這老爺子,在下面該不會逢人就提我吧?
在和耶娜聊了幾句之後,我試探性的問了問她,認不認識耶律。
結果就是,耶娜極為乾脆的點頭,說耶律是她弟弟,親弟弟。
我心說那就沒事兒了啊!怪不得耶律能一個人負責洛城這幾百萬人口的城市,合著這也是個關係戶啊!
這一次,耶娜接到秦廣王命令,去了趟十八層地獄裡的刀山地獄,提了十個無期徒刑鬼魂上來幫忙。
而且等到後續這魂魄被困好了之後,就是耶娜負責在登仙池看護。
到時候我給我爺爺打個電話,他判官殿那邊再給派點人找找關係,一個小小的登仙池,安排上七八百陰兵看守不是問題。
至於為啥要用這麼多人嘛,還是那句話,高射炮打蚊子,防的就是夜長夢多。
眼下人也到齊了,事情基本可以立刻著手開始辦了。
因為張躍剛死,這魂魄還處於一個沉睡狀態,七天之後才會醒過來,都不要說來回挪動屍體了,誰膽子大不怕死的給他一頓大逼斗,他都不會醒。
因為屍體要送到土城登仙池,而這裡是水城,這運輸屍體也成了個難事。
最終,還是水城當地的柳家堂口出面幫忙,給調了台車過來。
這十個還帶著鐐銬的無期徒刑鬼魂,把張躍的屍體搬到後備箱裡,正好這些鬼魂里有會開車的,耶娜和黑白無常等會兒就會一起坐上這輛車,確保車輛能夠安穩到達土城。
而我,則是以最快速度趕回土城,立刻著手安排碎木機的事情。
就這麼說吧,柳家堂口給派的車,還有即將安排到位的碎木機,都是一次性用品。
車開完了就不能要了,碎木機碎完了屍,自然也不能繼續使用了,畢竟張躍那命犯太歲可不是鬧得。
而且後續這兩個東西該如何處理,也是個問題。
我和白無常溝通了一下,他跟我說的意思就是,這車,還有碎木機,直接就停在登仙池裡不動了。
等到張躍魂魄能被勾走,這命犯太歲自然也就破了,到那時候在處理車輛和碎木機。
因為眼下的這個事情比較著急,後半夜了也沒火車,要等明天再回去太耽誤時間,索性柳家堂口直接好人做到底,又派了輛車來送我回土城。
而我,在上車之前,就給這次行動的柳家負責人,打了十九萬過去,算是車輛報廢我給的補償。
至於為啥是十九萬,也是因為大額轉帳要審核填單的,賊麻煩,再加上微信轉帳限額最高二十萬,我今天買東西還用了一些額度,索性直接發十九萬過去得了。
畢竟這車我也知道,全款落地頂配都到不了十二萬,多出來的錢就當是我給他們的辛苦費吧!
車輛啟動,我和白無常所在的前車,一前一後直奔土城而去。
在車上,我給土城的柳家堂口打了電話,讓他們替我去聯繫一下,看哪裡能搞到碎木機,要是能弄到,直接給我送到登仙池去。
後來,我在車上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天剛蒙蒙亮,我就被紅葉叫醒了,睜眼一瞅,車窗外面就是登仙池。
我迷迷糊糊的下了車,柳雲屠扔過來包華子,我抽了兩根之後就精神了許多。
後備箱存放著張躍的車,直接開進了登仙池,因為這地方是養屍地,必須要保證張躍的屍體全程接觸不到地面,等啥時候碎木機送到了,這邊從車上搬下去,那邊就直接進碎木機。
屍體直接打碎,養屍地不養屍地的,其實也就沒啥差別了。
在登仙池裡,我一直等到了早上八點多,柳家堂口終於是把一輛移動小型碎木機給拉進了登仙池院裡。
我找送設備的兵馬打聽了一下,這小型移動碎木機,進料口是1~50公分,換句話說就是整個往裡扔行不通,得先分屍才能碎屍。
這方面的事情,我自然不用擔心,畢竟我爺爺留給我那兩把刀,並沒有被張躍偷走。
把位置告訴給了這位柳家兵馬,他去了趟天池,很輕鬆的就把我放在辦公室的那兩把刀給拿了過來。
這兩把刀,連個紙都切不破,但偏偏就是切屍體極其輕鬆省力。
在這十個無期徒刑鬼魂當中,耶娜挑了兩個有點基礎的,我直接把刀交給了這兩個鬼。
在我指揮著這兩個鬼魂分屍的同時,我家堂口的這幾位老仙兒,連帶著黑白無常和耶娜,都十分好奇的圍了過來。
而我呢,乾脆直接指揮分屍的同時,給他們科普一下分屍的技巧和方法。
畢竟我本身就是個縫屍匠,我爺爺是仵作,他主打的是怎麼拆卸,而我,主打的是怎麼組裝,想要分屍,把縫屍反向操作一下就成了。
「從手腕這一圈先下刀,把連接手掌的筋切斷,中間部位會有一層相連的滑膜,用刀直接從中間分開,手就下來了。」
「之後從胳膊肘上面的大臂開一條口子,深到見骨,之後繞圈把胳膊肘這部分的肉切下來,看見這個幾字形的窩了嗎?這地方叫鷹嘴窩,下面的插進去的骨頭叫鷹嘴,用刀把骨頭剜出來,小臂就拿下來了。」
「接著是大臂和肩膀哈,這地方比較麻煩了,一堆肌腱,你就看這裡,這裡學名叫做喙鎖韌帶囊,平常情況下很難切,也很難縫。」
紅葉忽然出聲道:「會所韌帶囊?哪的會所?」
我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紅葉嘻嘻一笑,我又怎麼能不明白,她這是在活躍氣氛,畢竟我剛被叫醒的時候,多少有點起床氣,估計是面色特別難看,被她給發現了。
「下面還有一堆韌帶囊,名字我就不說了,反正基本都是....呃...喙鎖/會所?這地方還有鎖骨擋著,取下來太麻煩,車裡有錘子吧我記得?直接把鎖骨砸碎吧!」
等張躍的鎖骨被砸碎,我指揮著那兩個鬼魂把鎖骨碎片抽出來之後,張躍的兩個胳膊,已經被完全拆解下來了。
「接著是大腿哈,先拆半月板,直接扣下來就行,其他的和剛才拆大小臂差不多,還是順著鷹嘴窩用刀剜進去,哎對了,你看著就下來了吧!」
「之後就是這,這地方叫股骨頭,剜開用手抓著轉一圈就下來了,之後這倆骨頭,一個脛骨一個腓骨,和拆尺骨和橈骨差不多,中縫進去,用刀別開。」
後續的腳部,拆解就簡單了很多,稍微操作一下就拿下來了。
眼下,張躍的四肢已經完全被拆下來了,就剩下個身子和腦袋連著了。
到這裡,就得用上我爺爺那本書上寫的知識了。
上身的分屍手法,也可以說是解剖手法,就和現代法醫的手法差不多了。
首先從張躍肩膀兩側,斜下入刀,切到胸部劍突的位置,就是從胸部往下走,肋骨交界的地方。
兩側入刀走到這裡之後,從劍突往下,直線切一刀,一直切到陰部,這樣一個Y字形就切出來了。
把Y字形兩側的皮肉掀開,張躍整個前胸就都打開了。
後續的步驟就簡單許多了,該往外掏的掏,該砸碎的砸,反正只要符合碎木機這最大50CM的尺寸就行。
這兩個鬼魂在那邊用錘子砸著張躍的骨骼,我躲在遠處不會被濺到鮮血的安全距離進行觀看,時不時的還會告訴他們從哪砸最容易斷裂。
而在我指揮那兩個鬼魂用Y字開胸法開胸的時候,紅葉和曲妍,以及黑白無常和耶娜,就全都走開了,就只剩下柳雲屠蹲在我旁邊,抽著煙賊好奇的看著那邊。
「咋了柳哥,沒見過吧?」
「是沒見過,這血了呼啦的太帶勁了也!他媽的下次幹仗我也這麼下刀!」
我頓時有些無奈。
黑白無常都嫌噁心的畫面,我家這位老仙兒倒是看的津津有味,我還以為他是好奇,沒成想是到我這偷藝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