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就不說別的,就這場面,我能讓他這麼輕易的就跑了?
我這邊剛邁步追出去,那張躍逃跑的方向,直接就被黑白無常堵死了。
隨後我就感覺一陣冷風從我耳邊呼嘯而過,聽常雲翠說,這是十層兵已經拿著傢伙事兒砍過去了。
就在這時,張躍忽然間停住了腳步,我以為他是感覺自己逃不了了,打算束手就擒。
可我沒能想到,這傢伙停住腳步之後,直接從兜里掏出了一個東西,借著月光,再加上我身上有老仙兒捆竅,那東西被我看了個清清楚楚。
嘖。
說實話我沒認出這是個啥。
肉瘤?還是什麼玩意兒?
接著,張躍想都沒想,直接張口就開始猛吃那個奇怪的東西。
在張躍張口咬下那東西的瞬間,我就看見黑白無常的腳步停住了,包括後面的常家柳家兵馬,也全都停下了腳步。
不過很顯然,我請來的十層兵並沒有停下。
我親眼看著我面前的這個張躍,胸口上驀然出現了一道刀疤,緊跟著還有好幾個血洞。
但也就僅僅只是如此了。
隨後張躍似乎是被什麼東西打了一下,他借著這個力,直接越過了黑白無常。
甚至在路過黑白無常身邊的時候,他倆還給張躍讓了個道。
我在後面一看這還得了,馬上就要追上去,卻被柳雲屠直接攔住了。
我一看柳雲屠這難看到了極點的面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柳哥追啊!」
「追個雞毛追,他不要命你也不要命了?」
我一聽這話,心說這是咋的了?應該是剛才那被張躍吃下去的東西有啥說法?
黑白無常二人,拿著拘魂棍一點一點的把天府二期院子裡的這些鬼魂全部收走。
在他們收拾鬼魂的途中,我詢問了柳雲屠,為啥不追。
「你知道他剛才吃的那個東西是啥嗎?」
我搖了搖頭,這東西我從來沒見過,自然不可能知道是什麼。
「他他媽把太歲吃了!」
經過柳雲屠的解釋,我才知道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個詞語我想大部分人應該都知道,叫「命犯太歲」。
簡單解釋來說呢,就是每一年,都會有好幾個屬相衝太歲,同時每個人的本命年,也都是犯太歲最嚴重的時候。
命犯太歲,可以理解為運勢極差,說白了就是倒霉,幹啥啥不成,煩心事兒一個接著一個。
嚴重的時候,是能要人命的。
而太歲這種東西,是真實存在的,別名肉靈芝,一些購物軟體上輕鬆就能買到。
只不過,購物軟體上的太歲,有不少都是人工養殖當做藥材或者泡水喝的,簡單來說這都算是個食物。
可張躍手裡的那個太歲,不是一般的太歲。
那是活太歲。
根都被切了,依舊還能存活一段時間的太歲,就是活太歲。
這東西,比我之前說的那個屍油燭,還要凶,堪稱大凶之物中的極致。
誰作死吃了這玩意兒,當場直接主動觸發命犯太歲,誰敢碰他一下,也跟著一起犯,而且是不死不休的那種。
這東西還真就這麼邪性。
也正因如此,活太歲這種東西很難在市面上看到。
且不說活太歲這東西本身就是大凶之物,沒多少人敢碰,就算是敢碰也是有命賺沒命花,更何況這還是個完全無價無市的東西,你想賣,都不一定有人敢買。
而且犯太歲這種東西,是不分什麼活人死人的。
就算是黑白無常,這兩大地府頂級無常,照樣也躲不過犯太歲。
再加上他們倆在地府工作了這麼長時間,勾魂送魄不知道沾染了多少因果,平時不理會是因為因果根本找不到他們身上,畢竟他倆的後台可是地府。
但犯太歲,可不管你那些事兒。
根據白無常的解釋來說,犯太歲這種事情,別說他們倆了,就算是十殿閻羅來了,地藏王菩薩來了,照樣也躲不過,不過就是普通的犯太歲影響不到他們而已。
這就跟感冒一樣,只要是個人,就會感冒。
普通的感冒發燒,一般人吃個藥就好了,身體素質好的,甚至不吃藥都能扛過去,最後也照樣活蹦亂跳的。
但如果,我在你身邊放一個感染了致命瘟疫的人,而且這個瘟疫你只有觸碰才會被感染,你還敢碰這個人嗎?
現在我所面對的,就是這個情況。
普通人的命犯太歲,就是倒霉。
但張躍這個命犯太歲,你敢碰他,你就得死,因為這可不是一般的太歲。
我在想明白這件事情之後,後脊梁骨全是冷汗。
我干他姥姥的,怪不得那張躍把那活太歲吃下去之後,沒有任何人敢碰他了,就連我請來的十層兵,人家可是天兵,也只是用武器給他來了幾下之後就走了,看樣子也是有所顧慮。
那這不完蛋了嗎!這人現在逃走了,就憑這他這犯太歲的體質,到處去摸人,這別說關內了,怕不是全國都得亂了吧!
說到這,柳雲屠告訴我說,這活太歲雖然可怕,但也沒有這麼霸道。
因為犯太歲這種事情,是一個比較抽象的存在,你看不見也摸不著,甚至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再加上這東西跟個人的時運有關,每個人的時運都是在時刻變化的,想要去主動改變時運,是可以做到的。
就好比我最開始選擇去聖寶池工作,改變了時運,所以我才從身無分文發展到一個月能賺一萬好幾。
因為我當時沒有殺陸任嘉,才有了後來洛城清風堂口的事情,我成了千萬富翁。
因為我看中了那輛野馬,才有了後續曲妍和曲曉博登堂。
這些事情,都是我去主動做的改變,所以才會影響到了後續的一些事情。
犯太歲,也是這樣。
簡單來說,我去主動觸碰張躍,就是在主動改變我的時運,那我就得命犯太歲,等死就行了。
但如果張躍主動觸碰我,我則是啥事兒都不會有。
因為我沒有主動去做出改變,時運沒有受到影響,犯太歲根本就找不到我。
但是呢,我因為知道這件事情,所以我不可能會去主動觸碰張躍。
但如果不知道這事情的人呢?
咱就不說別的,這張躍如果裝個瞎子,不敢過馬路,有點愛心的人這時候可能就主動牽著他帶他往前走了。
一旦主動去觸碰了他,馬路過一半被車撞死都是有可能的。
我一想到這,冷汗再一次冒出來了。
這他媽就是個連環定時炸彈啊!誰碰他誰死啊!這可不能留他,必須得給他處理掉才行。
所幸張躍受的傷很重,我剛才可是清楚的看見,十層兵給他的那幾下,可都在要害部位上,這傢伙和我一樣也是個活人,受了這麼重的傷,肯定跑不出多遠的。
事實也的確如同我所想的這樣,在張躍逃跑之後,就有幾個膽子大的常柳兵馬保持距離跟了上去。
這會兒電話打過來了,張躍就在天府二期對面的那一片大空場上。
等我跟著黑白無常等人一起走到那片大空場上之後,離著老遠我就看見張躍躺在那裡,身軀不安的扭動著,仿佛已經到了油燈枯竭的地步。
似乎是看到我來了,張躍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胸口那位於心臟部位的血洞,還在向外流著濃稠的鮮血。
他張開嘴,滿嘴都是血,染得幾乎已經看不見白色的牙齒了。
「你不是我的對手......」
說完,張躍連著嘔了好幾口鮮血,坐在那出氣兒多進氣兒少,不一會兒就死了。
說真的,往常我要是看見敵人咽了氣兒,我緊繃的神經會立刻放鬆下來。
但這次不一樣。
張躍一死,我反而更緊張了。
而緊接著發生的事情,則更是直接讓我瞬間煩躁了起來。
黑白無常,兩大地府頂尖無常,司掌勾魂,卻勾不走張躍的魂魄。
拘魂棍接連砸下,卻始終沒有任何反應。
幾乎是同一時間,我就想到了那天的泰式奶茶店事件。
那壇罐里裝著的嬰兒屍體,也是勾不走魂魄,眼下張躍這個情況,和那天的那些嬰兒屍體,一模一樣。
黑白無常明顯也反應過來了。
據他倆所說,那壇罐里的裝著的總共二百七十三個嬰兒屍體,全都勾不走魂魄。
同時因為這些屍體都是嬰兒,壓根不會說話,審也沒法審,現在那些屍體還在酆都城外放著呢。
地府高層,現在還在商議如何處理這些嬰兒屍體,沒成想這事兒還沒完,又他媽來了個大的。
就是咋說呢,張躍的魂魄勾不走,那他是生是死,其實都沒有任何區別。
魂魄驅使屍體行動,這種事情隨便來個清風堂口的普通鬼仙兒都能做到,更何況張躍了。
我有些煩躁起來了,這他媽的魂魄勾不了,屍體不能碰,你放著不管,人家能自己起來直接離開這,可你要是管,總不能一直派人在這看著吧?而且就算派人看著有啥用啊?人家起來了你是敢碰啊還是咋的?
白無常也是一嘬牙花子,找我要了根煙抽著想辦法。
一根煙抽完,白無常跟我說:「不行,那些嬰兒屍體可以在地府放著,有專門的鬼差看管,他這命犯太歲的屍體,絕對不能停在這不管......你有秦廣王電話吧?」
「有!白哥你....啥意思?打?」
白無常點了點頭,說這事兒從明面上想辦法是夠嗆了,你給秦廣王打個電話,讓他給你提供點幫助,從十八層地獄裡找點無期徒刑的鬼,讓他們來搬運屍體,後續該怎麼辦我正在想,你先把電話打過去,我畢竟地府體制內的人,不方便直接找他。
我一聽這話,拿出手機,選中電話本里的「秦廣王私人電話」,直接撥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