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於她和小圓而言,是難以撼動的存在。
陳家將小圓的弟弟帶走,威脅小圓,讓她做他們在長寧侯府的眼線?
溶月頓時想明白了,看向孟行止的眼神多了幾分崇拜。
孟行止能斗過陳氏,跟太子抗衡,憑藉的從不是他的運氣。
任何一點風吹草動,他都能清晰捕捉到線索,並設計應對。
正如她被陳二夫人算計,在陳府被陸家兄弟所救,又如小圓近日的不對勁,亦被他察覺,立刻著人調查……
溶月心中掠過各種念頭,最終幽幽嘆了口氣,輕聲道:「幸好奴婢的仇人不是侯爺,否則,奴婢早就被斬草除根了。」
話音未落,孟行止涼薄的目光便落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之上。
霎時,她好似脊背發涼,心中惶惶不安,「侯爺,您不會真的要殺人滅口,斬草除根吧?」
怯生生的目光看得孟行止低低地笑出聲來,起身來到溶月跟前,溫熱的手掌輕輕落在她的脖頸之上,上下比對。
溶月惴惴不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眼底帶著幾分害怕,「侯爺……」
「好了。」
孟行止打斷她的聲音,眸中帶著幾分揶揄的笑意,「本侯從前怎麼沒發現,你如此貪生怕死?」
溶月被他刻意調侃,俏生生的小臉燒得通紅滾燙,心下卻生出幾分調侃他的意思,當即伸出白嫩嫩的小手,揪住孟行止的衣帶,聲音又軟又糯:「奴婢從前不知人間極樂,如今體會過了,自然是怕的。」
溫軟的聲音,嬌柔的手,還有她勾人的眼神,無一不讓孟行止心跳加速。
他倏然握緊溶月白嫩柔軟的小手,眼神愈發灼熱。
溶月這才意識到玩過火了,想要抽回手時,卻已經晚了。
「侯爺,奴婢真的累了。」
她語調中帶著幾分可憐,用那雙濕漉漉的眼睛巴巴地望著他。
孟行止灼熱的手掌輕輕覆上她的纖腰,正欲進行下一步時,書房外響起了敲門聲。
「侯爺,定北將軍大公子來了。」
長風恭順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孟行止心下頓時煩躁不已,又不得不收斂心底火氣,整理好衣冠,起身出門。
溶月縮著身子,巴巴地望著孟行止的背影消失,房門緊閉,她這才起身,整理好衣裳,出了書房。
不等她回房,眼眶通紅的小圓便守在她臥房門口,還對著她強顏歡笑。
「溶月姐姐。」
她捧著一碗黑乎乎的湯藥,笑容好似比她手中的藥還苦上三分。
溶月微不可見地皺起眉頭,語調中帶著幾分關切:「風雪這麼大,怎麼不進屋裡。」
小圓頹然垂首,搖了搖頭,「你不在,我就多等等。」
乖順的語調里,滿是可憐。
溶月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頭,帶她進了房間。
房中炭火燒得正旺,在安靜的臥房中發出細碎的噼里啪啦的聲響。
小圓迫切地將湯藥送到她面前,眸中帶著幾分關切,「溶月姐姐,這個藥……」
「避子湯?」溶月眉頭輕蹙,倏然想起孟行止方才那番話。
若小圓有問題,她送來的藥是否也有問題,再往前,她說的話,恐怕也有問題。
溶月眸色愈發晦暗。
小圓被她看得心底發毛,忙解釋道:「不是,是治你臉上傷疤的藥。」
溶月接過藥碗,輕輕聞了聞,的確是她熟悉的味道。
是她太多疑了嗎?
她壓下心頭的惴惴不安,將藥一飲而盡,心下卻打定主意,將避子湯一事告訴孟行止。
免得其中又發生什麼誤會。
想罷,她斂了眸底晦暗之色,鎮定自若地看向小圓,眸中帶著幾分清淺笑意,「近日辛苦你了,一直照顧我。」
小圓垂下眼眸,乖順道:「都是我應該做的。」
話音落下,房中便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直到小圓坐立難安,從她手中接過空空如也的藥碗,小聲道:「我先出去了。」
待她手剛放在房門上,溶月忽而開口:「擺脫二爺,只有成為侯爺通房丫鬟一個法子嗎?」
小圓端著藥碗的手倏然用力,圓潤白胖的手指泛著慘白。
門外風雪交加,愈發兇狠,門內二人心事重重,相對無言。
溶月輕握住拳頭,指甲悄然陷進手心裡,直至手心泛起密密麻麻的疼,她方才回過神來。
而門口的小圓早已離開。
心下生出幾分愧疚。
小圓全心全意地照顧她,卻因跟她走得太近,被孟行易和陳家人選中,抓走了她的弟弟要挾她……
溶月心下生出各種念頭,可想到孟行止與陳家和太子的爭鬥,又豁然開朗。
小圓被選中的根本原因在於孟行止和陳家的爭鬥,而非她在孟行止身邊受寵。
一切都是利用和算計,她若因此心生愧疚,反而會被掣肘。
不如放手去做,步步為營,興許還有迴轉的餘地。
想罷,溶月長舒了一口濁氣,將她尚未完成的荷包做好。
傍晚時分,她伺候孟行止用完晚飯,趁無人之際,便提起了她服用的避子湯藥,還將她之前留下的香料擺放在孟行止跟前。
聽完她的話,孟行止眸中掠過幾分薄涼森然。
「你聽說,本侯命人暗中調換了避子湯藥,還對薰香動了手腳?」
孟行止目光灼灼地看著溶月那張嬌俏如畫的臉蛋,忍不住抬手敲了敲她的腦袋,語調微沉:「真想聽聽,你腦袋裡是不是有回音,竟如此蠢笨。」
「本侯做事何時需要避著你了?讓你服用避子湯時,本侯可隱瞞了?」
溶月聽完,心中迷霧一點點消散。
她當初聽完小圓那番話後,心煩意亂之際,也想過孟行止為何要隱瞞她。
他堂堂長寧侯,就算要了她的性命,也是一句話的事情,何須在她面前演戲,費盡心思給她換藥呢。
思來想去,問題出在她不願意懷疑小圓上。
孟行止自然看懂了她的心思,當即拉長了臉,語調森冷:「所以,你不懷疑她,你懷疑本侯?」
滾燙的手掌掐著她的纖纖細腰,眸中儘是不悅。
溶月吃痛,輕呼一聲,白嫩嫩的小手輕推他的胸口,溫溫軟軟地求饒道:「奴婢知錯了。」
下一刻,灼熱的吻便將她所有求饒堵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