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越是這樣想,溶月越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孟畫凝。
她不確定孟畫凝在陳故澤手中,到底如何了。
孟畫凝苦苦煎熬著,好不容易治好了臉,可別受了傷。
「別想了。」
陳故洵翻了個大白眼,沒好氣地推了她一把,語氣不善地說道:「就你這樣,還想賄賂我大哥手下的人,去見孟畫凝,滾一邊去。」
突然惡劣的態度看得溶月嘴角直抽搐。
但她反應很快,幾乎下意識就明白了陳故洵是演給大理寺這些人看的。
方才她們說話聲音很小,旁人並不能聽真切,加上她和陳故洵的態度都不好,旁人看在眼裡,只當二人在吵架。
而陳故洵此番,正是為了把他們的猜測變成事實。
思及此處,溶月看向陳故洵的眼神多了幾分意外。
曾經滿眼都是漂亮姑娘的陳故洵改變不少,竟考慮得如此周全。
這樣下去,誰還能確定,陳家未來的家主是陳故澤那個大哥,還是陳故洵這個臭名昭著的二世祖呢。
溶月心事重重,看向陳故洵的眼神也愈發複雜。
然,陳故洵沒給她再開口的機會,又狠狠推了她一把,語調冷冽道:「還不快滾!」
「別以為你們陳家能一手遮天了,天下是皇上的天下,皇上定然不會縱容你們冤枉任何一個無辜之人。」
溶月衝著陳故洵大聲反駁,心中憋屈時,她還不忘衝到陳故洵跟前,一腳踹中陳故洵的腿。
陳故洵頓時疼得齜牙咧嘴,抱著腿,忍不住在原地蹦躂。
「小丫頭片子,這麼凶,難怪長寧侯選了那個姜美人,看都不看你一眼呢。」
陳故洵話裡帶刺,別說溶月了,就算那些對孟行止和溶月的糾葛略有耳聞的人,都覺得他的話分外扎心。
溶月怔愣地站在原地,直勾勾地盯著陳故洵的眼睛,片刻功夫,她便兩眼通紅,委屈至極地離開了大理寺門口。
去而復返的守衛見此情形,樂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白白得了一袋銀子,還不用承擔風險,這等天大的好事,終於輪到他了。
然而,陳故洵忽然回過頭,似笑非笑地盯著那個守衛。
不祥的預感在守衛心中蔓延開來。
下一刻,陳故洵就毫不猶豫地從守衛手中拿回那個荷包,塞進他懷裡,還結結實實地拍了幾下,道:「竟敢收受賄賂,讓我大哥知道了,定然扒了你一層皮。」
提到手段狠辣的陳故澤,守衛頓時被嚇得面無血色,荷包也不要了,小心翼翼地討好著陳故洵。
「三公子,這點銀子就當小的請您喝杯茶,千萬別把今天的事情傳到小陳大人耳朵里。」
守衛面上皆是討好的笑容,生怕陳故澤得知此事後,狠狠教訓他。
陳故洵這才滿意地輕哼一聲,道:「如此最好,再有下次,我定然會告訴大哥,將他踢出大理寺。」
這話一出,守衛臉色更差了,打定主意,絕不會將溶月前來的消息泄露了。
而陳故洵帶著剛到手的銀子,大搖大擺地往大理寺裡面走去。
見此情形,守衛臉色微微一變,連忙追了上去,道:「三公子,您怎麼還進去了呢,大公子他都沒來呢。」
陳故洵冷哼一聲,罵道:「隨便是誰,給你點銀子你就放人進去了,我當然要去檢查一下,人有沒有被你放跑了。」
守衛無可奈何,卻又心虛,不敢再說下去了。
而陳故洵趁機進去,直奔孟畫凝所在的監牢,確認她平安無事後,才暗中離開。
溶月心不在焉地離開大理寺後,心底越發愧疚,倘若她答應了凌蒼,孟畫凝是不是就不會遭遇這種無妄之災了?
思及此處,她又猛地搖頭,把這種想法從腦海中甩了出去。
與其埋怨自己,不如想辦法,儘快把孟畫凝救出來。
溶月心下一橫,決定讓人去長寧侯府打探消息。
回到小院,趙嬤嬤和桃子正在收拾院子。
見她回來了,桃子眸中掠過一抹擔憂,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來,問道:「姑娘,畫凝小姐如何了?」
她搖搖頭,開門見山地吩咐道:「桃子,你去侯府走一趟,問問侯爺,他有何計劃,儘快把畫凝小姐救出來,若需要我幫忙,我定然全力配合。」
這話一出,桃子和趙嬤嬤的臉色就變得十分微妙。
她看在眼裡,語氣有些凝重,道:「我知道你們身份不簡單,是孟行止安排的人吧?我沒別的請求,只想讓你們幫忙打聽一下,畫凝小姐現在到底如何了,什麼時候能夠回來。」
說到此處,溶月眼底滿是請求之色。
桃子小心翼翼地回頭,看向趙嬤嬤。
事已至此,溶月都開口了,她們也不能坐視不理。
趙嬤嬤慈愛地看著滿臉無奈之色的溶月,輕聲安慰道:「姑娘放心,桃子這就去長寧侯府打聽消息。」
待桃子神色匆忙地離開後,溶月才心事重重地在小院等候。
自從桃子和趙嬤嬤那天夜裡,輕而易舉地扭斷刺客的脖子,她就知道,兩人絕對不止是兩個普通下人這麼簡單。
孟畫凝或許會找兩個下人照顧她的生活起居,但絕不會找兩個武功如此厲害的人。
唯一的可能,就是孟行止。
那她沒有前往孟行止給她準備的院子,反而住進這裡,會不會有孟行止的手筆呢?
思及此處,溶月愈發覺得孟行止算無遺漏,厲害得很。
另一邊,東宮之中。
太子凌蒼饒有興味地看著跪在地上的陳故澤,問道:「孟畫凝如何了?」
提到孟畫凝,陳故澤臉色有些難看。
聽聞孟畫凝貌丑無顏,是他爹娘給他挑選的正妻。
原因無他,孟畫凝和她母親經商了得,家財萬貫。
他對孟畫凝深惡痛絕,可今日瞧見了孟畫凝那張光滑如玉,傾國傾城的臉時,他還是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生得這麼好看的人,竟被毀掉容貌多年。
倘若她臉上沒有傷,嫁給他當個正妻,將她家中錢財都贈予陳家,他不介意讓她一直當他的正妻。
「怎麼,耳朵不好使嗎?」
凌蒼忽然開口,話裡帶著幾分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