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婪邪惡的眼神不斷在溶月身上流連。
孟行止微微皺起眉頭,面沉如水地擋住陳故洵的目光。
而錢氏已然反應過來,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鬟就是孟行止一直維護的丫鬟溶月。
沒想到自家兒子被孟行止的貼身丫鬟罵了。
陳氏還沒有提醒他們。
錢氏越想越氣,憤憤不平地瞪了陳氏一眼,暗下決心,回去以後一定不讓她夫君再管陳氏的閒事。
陳故洵還想說點什麼,被錢氏狠狠擰了一下。
白淨清秀的臉瞬間漲紅。
他回過頭,憤憤地瞪了錢氏一眼,道:「母親你好端端地,掐我作甚?」
錢氏見他還沒反應過來,真想將她腦袋打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些什麼豆腐渣。
忽然聽到孟行止輕笑一聲,打斷了母子倆的對峙。
孟行止喚了一聲溶月。
溶月便硬著頭皮站出來,俏麗白嫩的臉上掛著一抹牽強的笑容。
她福了福身子,道:「侯爺有何吩咐?」
「陳三公子看上你了,你可想跟陳三公子離開?你放心,若你想去,本侯定然不會阻攔。」
孟行止態度明了,言語間聽不出半分波瀾。
可陳故洵反應過來了。
能讓冷冷清清的孟行止親口詢問的姑娘,大抵只有他房中那個美若天仙的丫鬟了。
他曾聽孟行易提起,孟行止房裡有個傾國傾城的婢女,生得膚若凝脂,眉眼如畫,那叫一個絕色。
他一直想見識見識,卻被爹娘三令五申,不得隨意進入長寧侯府。
沒想到今日被拖來與孟詩婉認識,反而見識到這個絕色女子。
而孟行止方才的話,也讓他蠢蠢欲動。
知子莫若母,陳故洵眨眨眼睛,錢氏就知道這個傻兒子把孟行止的話當真了。
「長寧侯說笑了。」錢氏不咸不淡地開口,搶在陳故洵前面說道:「她是你房裡的人,誰也不能帶走,別聽洵兒在此胡說八道。」
「母親!」
陳故洵不敢置信地看向錢氏,眼神中充滿不甘和不舍。
那可是易表哥都得不到的小美人啊。
只要他點頭,小美人再點頭,就能將其關在他房裡,享受極樂……
這個念頭剛從腦海中掠過,錢氏就狠狠瞪了他一眼。
他滿腹牢騷卻不敢說出口。
一個丫鬟罷了,孟行止當真能為了她跟陳家撕破臉皮?
易表哥落得今天這步田地,還不是他自作自受,跟這個小美人肯定沒關係。
陳故洵心中琢磨著。
溶月微微垂首,餘光卻把陳故洵臉上那點小心思看在眼裡,殷紅的唇角微微上揚,道:「奴婢生是侯爺的人,死是侯爺的鬼,絕不會跟任何人離開。」
說罷,她揚起清麗絕美的小臉,目光灼灼地看向孟行止,繼續說道:「更不用說有人故意羞辱三小姐,把奴婢當成羞辱人的筏子了。」
被戳破心思的陳故洵臉色微沉,看向孟行止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打量。
孟行止面色無虞,靜靜地站在原地,讓陳故洵安心了幾分。
誰知他下一刻便說道:「本侯的妹妹的婚事,自然有祖母做主,其他人就不要自作主張了,還選一個胸無點墨的蠢貨,母親,你說是不是?」
他話鋒一轉,將矛盾引到陳氏身上。
正欲發作的陳氏被錢氏輕飄飄地看了一眼,心中頓時惴惴不安。
她若是應了,就承認陳故洵是個蠢貨。
可她若是不應,老夫人必然會生氣。
陳氏越想越氣。
她早知道陳故洵腦子不好使,但最基本的人情世故應該明白,誰知他什麼都不懂,還敢當面嘲諷孟詩婉是個庶女,還要孟詩婉帶著孟行止的通房丫鬟嫁過去。
十足十的蠢貨。
「我就是一片好心,洵兒雖然口無遮攔了些,但也體現出他一片赤子之心,沒有那麼多彎彎繞繞。」
陳氏腦子轉了八百個彎兒,才誇了夸陳故洵。
錢氏陰沉的臉上終於有了幾分滿意之色。
可孟行止眼底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道:「若說一片赤子之心,定北將軍大公子才是真的一片赤子之心,又戰功赫赫,心思澄明,陳三公子麼。」
他說話時,將陳故洵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忽而笑出聲來。
笑聲里透出的不屑,連陳故洵這樣的憨貨都聽出來了。
一張白淨清秀的臉氣得通紅通紅的,瞪大了雙眼,憤憤不平地盯著孟行止。
「定北將軍大公子身份尊貴,又豈會看上一個庶女。」
陳故洵氣憤填膺,一時口不擇言。
見孟行止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才意識到他把自己罵了進去。
他與陸平墨同樣都是嫡子,他願意娶孟詩婉這個庶女,卻說孟詩婉配不上陸平墨。
生生貶低了自己。
陳故洵氣的咬牙切齒,看向孟行止的眼神恨不得將他扒皮拆骨。
可孟行止一記冷冽森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他便失去了憤恨的勇氣。
孟行止可是毀了易表哥的人。
陳故洵忽然打了個寒顫,意識到孟行止可是憑一己之力,面對太子、三皇子等人的黨羽紛爭,毫不吃力。
對付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那麼簡單。
見他面色不對,孟行止沒了警告他的心思,沉聲道:「若陳三公子真需要開枝散葉,本侯可以幫你物色幾個模樣出眾的女子,希望你以後的妻子不會介意。」
話音落下,陳家下人便行色匆忙地趕來,請錢氏和陳故洵快些回府。
陳故洵巴不得快點回去,遠離孟行止這個煞神,可陳氏和錢氏的計劃還沒完成,自然不願意離開。
可下人面色難看地湊到錢氏耳邊,竊竊私語幾句。
錢氏當即臉色大變,陡然抬起頭來,面色不善地看向孟行止,質問道:「長寧侯,無論如何,你我兩家也是親家,洵兒也算是你的表弟,你怎能如此羞辱算計於他。」
陳故洵:「嗯?」
他滿臉疑惑地看向孟行止。
孟行止卻雲淡風輕地笑了笑,道:「陳三公子自己的風流債找上門,陳大夫人卻怪在本侯頭上?是本侯把陳三公子送上那些女人的床榻的嗎?」
錢氏語滯。
陳故洵也回過味來,意識到問題似乎有點嚴重,迫不及待地想要回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