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手瞬間攬住她的腰,順勢關上門。
灼熱的呼吸撲面而來,孟行止來勢洶洶地啃著她的唇,肆無忌憚地掠奪她的呼吸。
兩廂糾纏,溶月便情不自禁地攬住他的脖頸,貼在他懷中。
直到後背貼上冰冷的桌面,她方才清醒幾分,眼尾染上緋色,可憐巴巴地對上孟行止的眼睛,「侯爺,別……」
下一刻,她的話便被孟行止徹底堵了回去。
細碎呢喃從唇角溢出。
孟行止緊扣住她的雙手,眉頭輕輕擰起,聲音帶著動情時的沙啞,問道:「陸大公子打算帶你離開侯府,你可願意?」
銳利如刀的深邃眼眸早已浸染上欲色,好似一團火,在他眼底肆無忌憚地燃燒。
溶月被折騰得狠了,約莫也猜到是秦姒白的話刺激了他。
她默默問候了秦姒白一萬遍,緋紅的小臉早已掛滿了淚珠,身子宛若飄蕩在水面的落葉,起起伏伏,道:「奴婢是……侯爺……的人,哪兒……也不去……」
孟行止眸底終於有了幾分笑意,卻折騰得更狠了。
將她帶回臥房,又折騰了一頓,才肯放過她。
溶月累得一根手指頭都抬不起來,躺在床上,一覺睡到了日暮黃昏。
幽幽醒轉時,夕陽正慢慢鑽進來,灑落在她床邊。
她呆愣地看著滿地金黃,腦子渾渾噩噩,跟睡了十天半個月,睡糊塗了似的。
直到李慶安敲響房門,才將她的理智徹底拉了回來。
「溶月姐姐,二爺出事了,侯爺讓您過去一趟。」
李慶安在孟行止身邊學了許多東西,安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此刻平靜的語調讓她聽不出問題的嚴重性。
然,孟行止能讓李慶安過來尋她,定然有孟行止的用意。
闔府上下,跟孟行易有血海深仇的人只有三個——她,孟衡和林氏。
她身份卑微,一旦東窗事發,將死無全屍,所以她步步為營,小心翼翼。
孟衡和林氏就截然不同了。
如今孟衡是皇上欽點的戶部侍郎,未來前途一片大好,而孟行易雙腿殘疾,只不過是孟家的棄子。
孟行易出事,孟行止喚她過去,或許是懷疑,也或許只是讓她過去幫忙。
無論如何,她都不敢磨蹭,撐著酸軟的身子坐起來,朝門外喊道:「很快。」
話音落下,她便窸窸窣窣地穿好衣裳,整理好頭髮,推門而出時,李慶安正安靜地候在門口。
在長寧侯府待了幾個月,能吃飽穿暖,李慶安不復從前瘦弱,還長高了不少。
如今站在溶月跟前,已經比她高出一截了。
然,見到她,李慶安依然恭恭敬敬地喚了聲「溶月姐姐」。
溶月倉促地點點頭,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頭,一邊走一邊問道:「二爺出什麼事了?侯爺這麼著急讓你叫我過去。」
李慶安緊隨其後,解釋道:「二爺下午就感覺身體不適,頭昏腦脹,胃口不佳,下人請了大夫,說二爺是感染了風寒,吃幾副藥就行了,結果吃了藥後,吐血了。」
聽到「感染風寒」四字,溶月眉心都快擰成一團了,當即就明白,孟行易中毒了,還不是單純的一種毒藥。
她暗暗加快腳步,青色裙擺隨之漂浮。
李慶安見她神色不對,亦不敢做聲,生怕影響了她的思緒。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孟行易的庭院,正遇見顫顫巍巍的老夫人和孟詩婉。
見到她,孟詩婉眸間掠過一抹淡淡的笑意,還不忘安慰地拍拍老夫人的手,輕聲安慰道:「溶月得了方神醫的親傳,定然能保住二哥性命,祖母莫急。」
溶月向二人草草行了一禮,雙眸澄澈又疏離,道:「三小姐抬舉奴婢了,奴婢只不過會一點點小手段,能否幫忙還不一定呢。」
侯門後宅,人心叵測。
凡事都要留有餘地,以免遭人話柄。
然,老夫人聽了她這話,方才升起的幾分希望又悄然滅了。
那股子神采奕奕的勁頭煙消雲散,雙眼透著渾濁,有氣無力地對溶月說道:「無論如何,你必須保住易兒的性命。」
她已經失去了兒子,不能再失去孫兒。
即便孟行易再混不吝,也是她的孫子,是孟家子孫。
思及此處,老夫人眼神逐漸凌厲起來。
溶月低眉順眼地候在原地,道:「奴婢量力而為。」
見老夫人還要說話,跟上來的李慶安行了一禮,道:「老夫人,救二爺要緊。」
「對對對,你快去。」
老夫人心裡惦記著孟行易,忙推了溶月一把,讓她快救孟行易。
溶月暗暗感嘆禍害遺千年,從孟行易墜馬、截斷雙腿,到後來陷害孟行止刺殺他,又到如今他遭人下毒。
每一件事都可能會死。
結果他活到了今日。
溶月緊掐著手心,強壓下心底的滔天恨意,走進孟行易臥房。
幾個年長的大夫正在為孟行易診脈,一個個的都眉頭緊皺,滿臉為難,不確定孟行易到底中了什麼毒。
聽見腳步聲的孟行止回頭,就看見溶月眉頭緊皺,恨意綿綿地盯著孟行易。
他當即招招手,道:「過來,給二爺看看。」
溶月緊抿著唇,滿心不願,仍踩著小碎步來到孟行止身邊。
正欲走向床榻時,孟行止忽然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幽暗深邃的眼睛裡透著幾分警告。
「現在不是時候。」
孟行止面沉如水地盯著她,凝重的面色不容玩笑。
溶月的心猛然一沉。
她理解孟行止大局為重的心,亦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唐突。
沒曾想,今日孟行易出事,他竟第一時間警告她,不要對孟行易下手。
讓她救孟行易這個仇人,本來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她伸出另一隻手,微涼的指尖輕輕掰開孟行止的手,福了福身子,聲音綿軟道:「奴婢,定當竭盡全力。」
讓孟行易痛不欲生地死去。
她不再看孟行止的眼睛,轉身來到床榻前。
幾個年邁的大夫已經讓開了,好奇地打量著她。
不過是長寧侯府的一個小丫鬟,還能比他們這些行醫數十年的大夫還要厲害?
有人面露不屑,也有人惴惴不安,怕被一個名不見經傳的丫鬟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