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華僵在他懷來，一動不敢動。
陳楚淮往她懷裡蹭了蹭，只覺得懷裡的東西又香又軟，抱起來格外舒服。
他滾燙的額頭抵在她的脖頸處，微涼的溫度讓他覺得格外舒服。
正是因為這份舒服，他才想要更多。
更多……
雲華不得已摁住他那隻胡來的手，「二爺……」
她聲音帶著了些哭腔，明擺著是怕了他的欺負。
可他現在燒成這樣，腦子都是不清醒的，雲華想責備也責備不出來。
她輕輕推了推，陳楚淮反而抱她更緊。
雲華不敢再亂動，只乖乖在他懷裡，由他抱著。
片刻後，他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雲華這才鬥著膽子抬頭看了一眼。
伺候陳楚淮這麼久，但是雲華從來沒這麼近距離，認認真真的看過他這張臉。
這一看，又痴迷了好大半天。
等雲華反應過來時自己的手已經輕輕撫了上去。她的手從臉頰，順著他好看的下頜線一路撫到他的下巴，最後停留在他的唇上。
腦子裡突然想起了他吻下來時的樣子，他那樣霸道，吻的一次比一次深……
唇上似乎又有了被親吻的感覺，她猛地醒過神來，瞪大雙眸的看著欺身而下的陳楚淮。
這次他吻的並沒有上次的狠，大概是發燒的緣故，他的吻比前幾次都要熾熱。
雲華想把他推開，理智告訴她不可以，但是身體又很誠實。
嘶……
雖然動作比上回輕柔，但還是碰疼了她的嘴角，雲華終於在這微弱的疼痛中清醒過來，一把將他推開。
陳楚淮自始至終都沒睜開眼睛，好像真的就只是燒糊塗，做了糊塗事而已。
雲華翻身起來，越想越不對勁。
這到底是她被占了便宜，還是她占了陳楚淮的便宜？
穩了穩心神後，雲華才跑出去準備找府醫來，沒想到剛出房門就瞧見門外守著的身影。
是洛川！
雲華臉一下子漲紅起來。
她怎麼忘了，有陳楚淮的地方一定有洛川，那剛才在屋裡的動靜，他都聽見了？
「雲華姑娘有事？」
洛川語氣如常，神色里瞧不出什麼揶揄的東西。
雲華重新穩住心神，「二爺染了風寒，現在渾身發燙，奴婢去請府醫來。」
洛川神情稍變，身形一閃已經衝進了屋裡。片刻後他又出來，冷著一張臉叮囑雲華哪裡都不要去，照顧好二爺就是。
說完，他自己快步離開了春澤齋。
雲華打了盆冷水，又著了乾淨的手巾，擰的半干後給他敷在額頭上。
做完這一切，雲華突然想起自己藉口眼睛痛，在房中敷眼睡著時也有人來幫重新擰了手巾。
她看著陳楚淮，心口一窒。
她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可現在想想，哪有這麼真實的夢境。
所以那一日幫她敷眼的人，是他？
洛川從外頭領來一個人，那人手裡拎著診包，想來是個大夫。
兩人一臉的嚴肅，甚至還能看出幾分緊張。
雲華不解，不就是個風寒而已，怎麼好像病得很嚴重似的。
只見大夫先是割破了陳楚淮的手指，擠了約莫有小半杯的血。又拿出銀針，片刻不到就幾乎要把陳楚淮全身都扎滿了。
雲華看的心驚肉跳，跑過去問洛川，「二爺不是風寒嗎？為什麼還要放血？」
洛川顧不得回答她，兩隻眼睛只緊緊的盯著大夫手上的動作。
「孫大夫，如何？」
這位孫大夫額前已經有了冷汗，卻顧不得擦一下。
他從匣中取出一顆烏青色的藥丸，遞給雲華，「去拿水和開，速速給二爺服下。」
雲華不敢多言，拿了藥丸照做。
到了桌前，她瞥了眼剛才給陳楚淮接血的北子，頓時大驚失色。
杯子裡的血，是黑的。
見兩個人都看向這邊，雲華先收起了驚愕，用發抖的指尖拿出藥丸，再用水和開。
弄好之後，她端著杯子過去，孫大夫接過來，與洛川一起將藥給陳楚淮灌了下去。
雲華臉色略有些蒼白，「洛川侍衛，二爺到底怎麼了？」
洛川沉默片刻後把她喊到外頭，「雲華姑娘，你現在既是照顧二爺的人，那我就不該瞞你，你也瞧見了，二爺的血是黑色的。只有中毒之人的血才是黑色的。」
雲華腦袋嗡的一下，「二爺中毒了？什麼毒？」
洛川搖頭。「毒性未知。在安州的第二年就被查出中毒。二爺的身體一直都是孫大夫在照顧，孫大夫醫術高超，但這麼多年依舊解不開二爺身上的毒。」
雲華不敢置信。
明明看起來跟平常人無異，哪裡像是中過毒的樣子。
算起來，陳楚淮去安州時候不過才八歲，第二年被查出中毒跡象也不過才九歲。
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要對一個孩子下毒？
她滿是困惑，又不知該從何問題，也明白有些東西不是她一個做下人的該問的。
洛川看著屋裡，眉心緊皺，「二爺身上的毒性平日不會發作，但一場小小的風寒就足以要了他的命。」
雲華的心瞬間懸起來。
「這般嚴重？」
洛川眸心沉了沉，「二爺中毒的事情萬萬不可對外人說起。雲華姑娘，你應該知道輕重的。」
雲華點頭，「奴婢是二爺的人，奴婢自然知道輕重。」
洛川也不再多言，抬腳又進了屋裡，守在陳楚淮身邊。
良久，孫大夫才把銀針都收了，又給陳楚淮把了脈相，這才鬆了口氣。
「暫且穩住了。我先回去給二爺配藥，若是寅時還醒不過來再來找我。」
洛川頷首，叮囑雲華照顧好陳楚淮，這才親自送孫大夫離開。
孫大夫才剛走出屋外，又突然想起什麼事兒來。
他盯著雲華，上上下下看了好幾遍，「你就是上次挨打了，差點兒丟了命的那個丫鬟？」
還沒等雲華開口，孫大夫又說：「就是你了，我記得你的身形。」
雲華聽得一頭霧水，他認人為何看的不是臉，而是認身形。
孫大夫意味深長的看著她，「長得確實好看，難怪二爺親自去宮裡給你求藥。」
雲華心口一窒。
陳楚淮去宮裡給她求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