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雲華眉心狠狠一跳,瞬間把手抽回來。
「奴婢去換衣裳。」
她慌不迭的跑出去,差點兒撞上了洛川,跟在身後的正是侯府的新管事,姓楊。
她趕緊側過身子,擋住那隻缺了袖子的手。
洛川將手裡的兩副藥遞給他,告訴她吃完了身子還是不舒服就再抓。
身後管事頗有眼見力,根本不敢多看,只連連點頭,「雲華姑娘以後若有需要直接過去就成,絕不會有人再為難你。」
雲華趕緊謝過,在身後那道鋒銳的目光把她的身體扎穿幾個洞前先跑了。
回屋換衣時,她聽見陳楚淮發了好大的脾氣。
等雲華換好衣服出去,楊管事已經走了。
洛川剛從陳楚淮書房裡出來,他腳步匆忙,不知道又要忙什麼。
雲華把他喊住,「前頭發生了什麼?我怎麼聽見有人在哭?」
洛川語氣淡漠,「哦,大夫人死了。」
雲華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誰?誰死了?」
洛川看著她這一身衣服,皺起眉,「府里有喪事,你還是去換一身素淨點的吧。」
她這才想起自己換了一身水紅的衣裳,又找了身素淨的換上。
剛才她就聽陳楚淮說,以後侯府沒有大夫人了。當時她太過害怕所以並未多想,可如今看來,他一早就知道大夫人出事了。
雲華指尖微顫。
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還是說,這事兒本身就跟他有關?
聽見陳楚淮喊她,雲華趕緊把衣服換上,趕去書房。
「二爺,您叫我?」
見她這般穿著,陳楚淮頓時擰起眉心。
「你就沒別的衣服了?」
她來到春澤齋伺候身上就只帶了兩身衣服,都是在前院裡幹活時穿的粗布麻衣。粗使丫鬟的衣服大多都是比較簡單的顏色,多洗兩次就顯得有些陳舊了。
但穿什麼都是伺候人的,雲華低頭看了眼身上的衣服,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洛川說大夫人……」
看了眼陳楚淮的臉色,她才敢繼續說。
「前院在辦喪事,洛川侍衛讓我穿素淨點的顏色。可奴婢素淨點的衣裳就只有這樣的了……」
陳楚淮皺了下眉,也沒再盯著說她衣裳的事情。
「過來,替我研墨。」
雲華走過去,卻杵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做。
讓她拿掃把抹布她一定能做到最好,但給主子研磨這種細緻的活兒她沒幹過,也不知道怎麼幹。
「不會?」
陳楚淮在硯台里點了水,拉起她的手,拿著墨條一端,輕輕研磨。
雲華被他整個人環在胸前,身後就是他溫暖有力的懷抱,他的呼吸有意無意的撩過她白皙的脖頸。
「放鬆,你都僵成木頭了。」
陳楚淮的聲音就在她的耳邊,比尋常時候更加誘惑人。
雲華那隻耳朵肉眼可見的紅起來,直到最後已經紅的像是能滴出血來了。
想起那日被墊在身下女子裡衣上的一抹艷紅,陳楚淮浴火上涌,竟一口含住了她嬌嫩紅潤的耳垂。
唔!
雲華渾身一軟,差點兒滑下去。陳楚淮緊緊摟著她,兩句身子貼合在一起,曖昧至極。
「二爺,你的筆膈著我了。」
雲華覺得不舒服,伸手要把他的筆撥開些。誰知剛一觸碰,陳楚淮突然悶哼一身,緊接著,她已經被陳楚淮壓在了書桌上。
陳楚淮聲音暗啞,好像隱忍著什麼。「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雲華腦袋一片空白,根本聽不見他說什麼。只知道自己剛才觸碰的東西又熱又燙,那份感覺怎麼也噌不掉。
見她一直在衣服上蹭著那隻手,好像上頭沾染了什麼髒東西,陳楚淮頓時黑了臉。
他捏著雲華的下巴,強迫她轉過來看著他。
「雲華,你在找死!」
「疼!」
雲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陳楚淮碰到她胳膊上的傷,疼得她發起抖來。
陳楚淮眸心一窒,繼而直起身來,還不忘罵她一句。
「真是沒用。」
雲華躲得遠遠的,連墨條都不敢碰了。
「滾去外頭掃你的地。要是讓我看見一片落葉,你小心你的皮!」
雲華被他語氣里的嚴厲嚇得紅了眼眶,慌慌張張的跑出去,憋著眼淚,清掃著院子裡的每一片落葉。
陳楚淮忍了好半天才把心中那團邪火壓下來,可只要想起那一雙觸碰禁地的柔夷,心裡頭那點好不容易才熄滅的火星子瞬間又燎原一片。
直到憋得太陽穴上青筋直冒,他才猛地一拍桌子,大步走了出去。
雲華聽見她拍桌子時整個人都不好了,她四處張望,想看看是不是哪裡掉了葉子。
可直到陳楚淮走到她面前來她都沒看見到底是哪裡掉了葉子。
「二爺,地上沒葉子。」
陳楚淮恨不得敲開她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頭到底是裝了多少爛葉子,怎麼會有人蠢成這樣。
「把你那破掃把扔了,跟我去前院。」
雲華一把扔了掃把,乖乖跟在他身後。
看得出來陳楚淮的火氣不是一般的大,他邁出去的一步是雲華的三步,雲華還得小跑才能追得上他。
因姜氏死的突然,前院亂做一團,下人們慌慌張張的,好幾個都差點兒衝撞了陳楚淮。
他一路走一路發脾氣,到了前廳時,火氣已經發泄不少了。
只見陳蘊兩眼發直,失魂落魄的癱坐在主位上,看著楊管事吩咐下人們把白簾掛起來。
相比起外頭,前廳里大家忙而有序。
「二爺。」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陳蘊桓像被踩了尾巴,一下子跳起來。
「陳楚淮,你簡直狼心狗肺!你竟敢,你竟敢……」
他衝到只離陳楚淮兩步的距離後又停下了腳步,隔著距離手指恨不得戳上來。
「那可是你大嫂,你怎麼敢對她下這等狠手!」
他不敢過來,但是陳楚淮敢過去。
只兩步的距離,陳楚淮直接就邁了過去。陳蘊桓被逼退了好幾步,直到撞到身後躲不開的下人他才不得已站定腳步。
「大哥你糊塗了吧?姜氏毒害父親,又放肆到不把當今聖上放在眼裡,她被處死是她咎由自取,你怪我是為何意?」
他步步逼近,看著陳蘊桓驚慌的樣子,冷笑連連。
「姜驍都不敢來我面前叫囂,你又有什麼能耐指著我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