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事情敗露,陳之鳶黑著臉便要走。
代桃咬死不認,非說不是自己的東西。
雲華不過是個下人,事情只能做到這一步。
可她不能,陳楚淮卻能。
「站住,誰讓你走了?」
陳之鳶腳步一頓,代桃是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之前招惹了雲華的那些下人多多少少都被陳楚淮打死了,現在陳楚淮不讓她們走,指定是要發難了。
她太清楚陳志淵的脾氣,若是今天陳楚淮發作,陳之鳶一定會把她推出來。
陳之鳶確實準備這麼做,可還沒將代桃推出來,陳楚淮已經發話。
「簪子的事情已經弄清楚了,那莊瑾兒身上的傷是不是要算算帳呢?」
代桃渾身一顫,下意識的看向陳之鳶。
陳之鳶面色微變。
「二叔仔細瞧瞧,她身上的傷口不是我弄出來的。」
說吧,她抬眼望去。
莊槿兒憤怒的目光在觸及陳之鳶的那雙眼睛時,突然後怕的打了個寒顫,立馬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見她畏首畏尾的樣子,陳之鳶冷笑一聲。
「也不知她在外頭是不是幹些偷雞摸狗的事兒,被人打成這樣,二叔,你可賴不著我。」
她有意把矛盾引到郡陽公主身上,這樣陳楚淮就會放過自己,可誰知陳楚淮根本不吃她這一套。
「舊傷暫且不論,不過,新傷怎麼來的就得怎麼還回去。」
陳之鳶臉色一變。「二叔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為了一個來歷不明的人,還想對我動手不成?」
說吧,她冷眼一掃跪在地上的代桃,代桃咬咬牙硬著頭皮承認下來。
「是奴婢自作主張,一切都是奴婢的主意。」
陳之鳶面上露出滿意,可滿意不過片刻又被陳楚淮接下來的話嚇得面色大變。
「一個做下人的敢如此大膽,顯然就是主子沒教好。」
陳楚淮語氣越來越冷。
「既然是主子沒教好,那就先從主子開始教吧。」
陳之鳶一愣,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好幾步。
「你,你想幹什麼?」
陳楚淮看著那些家丁,清冷的語氣問的卻叫人格外膽寒。
「把你們剛才對莊槿兒做,給她也做一遍。」
家丁齊刷刷跪在地上,連喘氣都不敢大聲。
那可是二小姐,他們怎麼敢啊!
莊槿兒藏在雲華身後探出個腦袋來,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這個不是侯府的二小姐嗎?跟楚二爺不是一家嗎?
楚二爺竟然要對自家人動手?
在這種事情上,陳楚淮的耐心一向不多。
「是不記得了,還是不敢?」
家丁們連連磕頭,「二爺恕罪,小的們也是聽命行事。」
「二爺恕罪啊!」
陳楚淮不見,絲毫動容,反而神情漸冷。
「原來是這樣。」
他什麼都沒說,只是朝後掃了一眼,不過片刻間便有七八名侍衛上前將這些家丁扣下,緊接著,兩指厚的板子就這麼落在了這些人的身上。
頓時,庭院中哀嚎不斷。
莊槿兒渾身顫抖,等雲華察覺她神情不對時,莊瑾兒已經兩眼一黑身子一軟,直接暈死過去。
再次醒來時,她還是身處之前的客房之中,而陪在身邊的正是雲華。
她下意識緊緊抓著雲華,明明是想說什麼的,卻又把話咽了下去。
她之前說了這麼難聽的話,不說雲華記沒記在心上,反正肯定是傷了姐妹的和氣。
「爹那邊已經著人安葬了,等你等明日我們一塊過去認認地方。」
她才說完,莊瑾兒便把手撤了回去。
莊槿兒一邊氣這些遭遇都因雲華而起,一邊又感慨若今天不是姐姐救了自己,那她肯定也死了。
雲華知道她心中有氣,也不知道那些事情應該怎麼開口與她解釋?
姐妹二人沉默片刻後,雲華才緩緩起了身。
「我還要回春澤齋,你在這好好休息,我明日再過來。」
聽說雲華要回去,莊瑾兒立馬從床上坐起來。
身上的傷雖不重,但密且多,剛才的動作已讓她渾身疼痛難忍。
她忍不住痛的呻吟出聲,卻不見雲華有絲毫動容。
她抬起頭,有些不敢置信。
「姐,你不管我了嗎?」
她聲音顫抖,內心實在害怕雲華會就此把她丟下。
雲華嘆了一聲,指著外頭說。
「我求了二爺,在客房外給你留了人守著,你安心留在這裡,不會有人再來找你麻煩。」
頓了頓,她又叮囑,「屋裡的水你可以喝,但是吃的只能我給你送進來,若是換做別人你碰都不要碰,明白嗎?」
莊槿兒的心瞬間提起,連連點頭。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雲華皺了下眉。「我儘量。」
她一隻腳已經踏出門外,突然又停下了腳步,側身看向床上的莊槿兒。
「我在侯府也是個做奴婢的,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丟下這一句令莊槿兒摸不著頭腦的話,雲華就這麼走了。
棠馨苑中,陳之鳶已經發了將近半個時辰的脾氣了。
屋裡的物件一樣沒少,唯獨代桃的臉已經被扇成了豬頭。
剛才楊管事帶人來說,往後棠馨苑的日常開銷削減一半。可這前一陣子已經被削減過一半了,現在還要削減,以後她棠馨苑也要過上那三餐不飽的日子嗎?
一想到這些,陳之鳶就恨得咬牙切齒。
郡陽公主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丫頭直接殺了就是,還給自己惹出這麼大的麻煩。
「你說你著什麼急。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這些事情。這不擺明了讓陳楚淮把對郡陽公主沒處撒的氣全都撒在你身上嗎?」
陳玉堂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陳之鳶猛地打了個寒顫。
「你什麼意思?」
陳玉堂冷笑。「字面意思。你等著看吧,這只是剛開始而已,往後你的陳之鳶的日子還熱鬧著呢。」
陳之鳶做事顧頭不顧尾,這會兒才意識到陳楚淮不會輕易放過自己。
她突然想起陳玉堂被送到寺廟裡清修的日子,頓時眼前一黑,撐著桌子才強強站穩腳。
「難不成他要送我去做姑子?」
陳玉堂眼眸中快閃過什麼,無意的提醒她:「可惜了,現在沒有娘給你撐腰,廣平侯府又是陳楚淮做主。若是我承襲了爵位,或許我還能保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