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鳶滿面不耐,「吵死了。把她的舌頭給我拔了!」
莊槿兒嚇得連連後退,一邊搖頭一邊求情。
陳之鳶像是很喜歡她這副模樣,笑得花枝亂顫,顯得心情極好。
「等等。」
那幾個家丁正要動手之際,陳之鳶突然喊停了他們。
莊槿兒還不得鬆口氣,又聽陳之鳶冷笑著開口。
「去拿兩塊炭來,餵她吃下去。」
莊槿兒傻在那裡,連求饒都不會了。
直到有人端了個炭盆過來,莊槿兒才又重新嚇出聲音。
她保持著跪地的姿勢,雙手被人禁錮,沒有半點能逃跑的機會。
她眼睜睜的看著家丁拿了一塊燒紅的木炭舉到自己眼前,知道下一步就是直接塞到自己嘴裡了。
「不要!」
她拼命掙扎,卻無濟於事。
「把她給我弄啞了!」
隨著陳之鳶厲喝一聲,用火鉗夾著木炭的家丁一手捏住莊槿兒的下巴,在她滿目驚恐中,興奮地將那塊木炭塞了進來。
「住手!」
隨著一道怒斥,家丁雙手猛的一顫,那塊燒紅的木炭瞬間從火鉗掉在了莊槿兒的下巴,這才滾落在地。
莊槿兒疼得爆發出一陣尖叫,下一刻,有人將眼前的家丁推開,用那雙稍顯冰涼的手,輕輕幫著莊瑾兒擦著下巴處被燙傷的地方。
看清楚來人是誰,莊瑾兒早就哭乾的眼淚又落下來。
「不怕了,不怕了,姐姐來了。」
雲華滿眼通紅,當看見裝緊而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的痕跡,那些眼淚是再也止不住了。
她端過炭盆,直接扣在家丁頭上。
頓時,家丁滾在地上,疼得撕心裂肺。
莊槿兒受了好大的驚嚇,不敢相信姐姐下手也這麼狠!
她扶著莊槿兒站起來,可莊槿兒被壓跪了太久,膝蓋疼痛,連站都站不起來了。
雲華扶著她嘗試了兩回,這才勉強的站住了身子。
陳之鳶見她壞了自己的好事,尚不得發作就見陳楚淮稍晚一步走來。
她無視陳楚淮那張冷到極致的臉,眼眸一轉,惡人先告狀起來。
「二叔你來的正好,楊管事不知怎麼做事的,竟放了個生人進我們廣平侯府。」
「這只是走到今天這裡,萬一進了哪個主子的房裡,丟了些東西,這事兒可就說不清楚了。」
說罷,陳之鳶冷眼看著抖成篩糠的莊槿兒。
「一個市井賤民穿得這樣花枝招展,指不定是偷了誰的衣服呢。」
代桃頗有眼力勁兒。
「二小姐,你頭上的那根簪子怎麼不見了?」
陳之鳶立馬扶上自己的髮髻,「哎呀,那根簪子價值五百兩呢,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
代桃低頭找起來,「剛才還戴得好好的,怎麼偏偏這會兒不見了。」
雲華冷眼看著這一對演戲的主僕,冷聲道:「二小姐的髮簪不見了,不是應該問你身邊的丫鬟嗎?」
「她是離你最近的人,若是丟了往她身上找就是了。」
代桃兩眼一瞪,「你少胡說八道,剛才是你妹子衝撞了二小姐,還差點把二小姐給撞摔了。」
「怎麼這麼巧,撞了人簪子就不見了,不是你妹子偷的還是誰偷的?」
雲華絲毫不懼。「對呀,怎麼這麼巧,簪子就這麼不見了。」
她目光上下審度在代桃身上。
「二小姐所帶之物都是最好的,今天可算讓你這個手腳不乾淨的丫鬟找到機會了。」
代桃手指像雲華,面目猙獰起來。
「放肆!」
「你放肆。」
剛才一直未曾開口的陳楚淮突然冷聲呵斥,代桃渾身一顫,下意識的躲在了陳之鳶的身後。
「我春澤齋的人豈是你能呼來喝去的?」
陳之鳶身邊能信得過的侍女就只有代桃一人了,若是今日不維護代桃,以後怕是沒有人願意跟她了。
「二叔說這話有失偏頗,代桃不過是為我不公而已。」
陳之鳶再次扶了扶自己的髮髻。
她今日頭上只有一隻步搖,哪有什麼簪子?但正是因為這樣,才好無中生有。
「既然二叔不信,那就只能搜身了。」
說罷,陳之鳶喊來了另外的丫鬟,當著陳楚淮的面,對代桃搜了身。
「回二小姐,代桃身上什麼都沒有。」
陳之鳶反手一指莊槿兒。
「去搜她的身。」
短短兩日時間,莊槿兒已經被折磨瘋了,現在但凡有陌生人靠近,她都十分抗拒。
陳楚淮轉頭看著雲華的意思,若是雲華不願,他絕不會讓別人靠近她們。
誰知雲華卻點了頭,同意搜身。
莊瑾兒連連搖頭,雙手死死抓著雲華的衣服。
「不要,我沒有偷她的東西,我沒偷!」
雲華輕輕拍了拍莊槿兒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丫鬟才剛來到跟前,雲華便先把人攔住。
「既然要搜,那就搜個乾淨。」
說罷,她讓幾個家丁扣住丫鬟的雙手,讓丫鬟動彈不得。
曾經姜氏留下來的人早就被陳楚淮收拾乾淨了,眼前的這伙家丁只是侯府普通做事的而已。
現在侯府當家的是陳楚淮,而雲華就是陳楚淮的人,此時對於雲華的吩咐他們也只能照做,否則誰知道下一盆火炭又是倒在誰的頭上?
旁邊的莊槿兒看得瞠目結舌。
其一是雲華敢跟廣平侯府的二小姐對抗。
其二,這些人竟然聽她姐姐的。
丫鬟被鎖住雙臂,慌的向陳之鳶投去目光。
莊瑾兒雖不知道雲華想要做什麼,但看見這丫鬟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裡又隱隱有些解氣。
而陳之鳶臉色一變,甚至有了轉身要走的意思。
「二小姐別走啊,這可是你的人,她搜身你可得看著些,省得一會兒說是奴婢往她身上栽贓陷害。」
正說著,只聽叮的一聲,一隻簪子從丫鬟身上掉在了地上。
丫鬟臉色慘白,甚至不用抬頭就能知道陳之鳶此時的臉色有多難看。
她雙腿一軟撲通跪在地上,一口承認下來。
「這是奴婢的!這是奴婢自己的簪子。」
雲華撿起那隻簪子,冷聲笑道。
「確實是個不值錢的爛簪子,不過你這簪子我剛才怎麼在代桃的身上看見了呢?」
她將簪子猛地摔在地上。「你分明是想把這簪子栽贓陷害到我妹妹身上!」
莊槿兒氣得渾身顫抖。
他們也太欺負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