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瑾兒找著了嗎？」
方程搖頭。
「還未查清楚。不過下官已經叫人追蹤，若是尋到莊瑾兒的蹤跡，一定會及時送到廣平侯府。」
此時，春澤齋。
陳楚淮他們才剛離開，雲華便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她拿了五兩銀子，塞到九翠手中。
「你幫我辦件事。」
一下子給人家五兩銀子，九翠哪敢收。
「你那兒來這麼多銀子？你說就是了，我不要你的銀子。」
雲華搖頭。
這些銀子都是她當初給陳楚淮抄寫書信的獎勵，現在正好派到用處。
「你幫我找人去棠馨苑傳個話。這個，做打點之用。」
棠馨苑。
陳之鳶笑得合不攏嘴。
「真死了？」
聽說了莊景山的死狀後，陳之鳶笑得越發得意。
到底還是下手輕了，若是換做她，雲華她爹肯定是要死無全屍的。
「二小姐，不過這事兒似乎連大理寺都驚動了。」
「大理寺主管什麼？他們會來管老百姓的這些閒事兒？」
「不就是一條賤命，死了就死了，誰管他。」
下人跪在地上，見她不上道，又把九翠交給他的那些話，盡數的告訴了陳之鳶。
「什麼？九殿下也在？」
京兆府尹管不到這些，但是蕭淮璟一定是個多管閒事的人。
「郡陽公主還在郡陽府嗎？」
「應該還沒回宮。」
陳之鳶給了賞錢，打發走了下人後，連勝催促著身邊的親信，「快快快，去郡陽府傳口信，讓公主趕緊回宮。」
親眼陳之鳶的人才剛離開廣平侯府，九翠這才趕回了春澤齋。
雲華坐在床榻邊，一直保持著九翠離開前姿勢。
見她回來，雲華忙問，「怎麼樣？二小姐那邊有人離府嗎？」
九翠點頭。「有，還是這兩天一直跟在她身邊的親信。」
雲華身子一晃，差點從床上栽下來。
九翠趕緊把她扶穩。「你小心些。」
等她坐穩之後，九翠才看到。「都這個時候了，你還管二小姐的事兒幹什麼。」
雲華身子微微顫抖。
「不是她。」
九翠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不是她。」
九翠越聽越迷惑。
「是郡陽公主。」
雲華磨著後牙槽說出這個名字。
「是郡陽公主動的手。」
九翠心裡咯噔一下。「這話你可不能亂說。那，那可是公主，得罪她可是要殺頭的。」
雲華笑了，從一開始的低笑而逐漸變得大聲，最後近乎癲狂。
她這副模樣把九翠嚇得不輕，差點就以為她是中邪了。
「如果是陳之鳶動的手，人死了就死了，她肯定不敢再有動作。可眼下已經鬧到大理寺和京兆府，還有九殿下在場，所以她一定會給郡陽公主傳信。」
九翠瞪大雙目，「九，九殿下？就是那個才回京的九皇子，蕭淮璟？」
她人都傻了。
「你是說，跟二爺在一起的那位公子是九殿下？」
一會兒是金枝玉葉的公主，一會兒又是九殿下……
還有大理寺和京兆府？
她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半天都沒緩過勁兒來。
平常百姓見個當官的以是不易，沒想到她竟連九殿下都見過了。
雲華雙手緊握指甲都要陷進掌心裡，可見她用了多大的力氣。
只用一個簡單的試探，她就能發現真相，陳楚淮跟蕭淮璟這麼聰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們分明是在瞞著她。
為什麼？是因為郡陽是公主，而她只是一個低賤的丫鬟？
還是因為陳楚淮跟郡陽有婚約？
雲華腦子一片混亂，根本不敢再想。
心裡壓抑的事情太多，憋著雲華渾身抑制不住的顫抖著，額頭兩側疼得的她有些發暈。
愣怔了半天才看到雲華的不適，九翠心裡咯噔一下，忙把她扶到床上休息。
「你等著，我給你找孫大夫來。」
孫晟過來的時候，雲華已經高燒不退。
他沉著臉，一邊給雲華下針，一邊問九翠。
「是不是又被陳楚淮給氣上了？我都說了多少回了，這丫鬟的身體禁不住驚嚇刺激，他怎麼總是不聽？」
「不捨得給我折騰，他自己倒是折騰得起勁兒。」
九翠瞪大雙眼看著他，眼裡滿是驚嚇。
他剛才說什麼？他要折騰雲華？
雲華現在是二爺的大丫鬟，他怎麼敢折騰二爺的人？
況且孫晟這麼大年紀了，還能折騰動嗎？
孫晟才把了脈，神情頓時冷凝下來。
「陳楚淮在外頭有人了，這丫鬟怎麼好像死了爹一樣的難過？」
九翠心頭一驚，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雲華。
見她沉睡不醒，最後才與孫晟說。「雲華家中遭遇變故，她爹剛死，妹妹現在生死未知。」
她還真死了爹？
孫晟一驚，忙細問是怎麼回事？
九翠把這些跟孫晟一說，孫晟恨不得打自己兩巴掌。
雲華這丫鬟規矩懂事，要不是總惦記著她做藥生的事，孫晟也會像個長輩似的，多關照她一些。
如今聽見她家遭逢如此變故，孫晟到底也是心疼的。
不過細想剛才九翠說起的死狀，孫晟頓時皺起眉來。
「你跟過去親眼看見了？」
九翠搖頭。
她一時大意，竟然把雲華剛才叮囑他辦的事兒給說了出去。
如今被孫晟追問，九翠只能老實交代。
孫晟心下一沉，「陳楚淮呢？」
九翠搖頭。「奴婢不知，剛才他與九殿下一同出去，到現在還未回來。」
孫晟看了一眼雲華，「一會兒她肯定還會再燒起來的，你細心照顧著。」
她收拾起了自己的東西，離開春澤齋後，一路問的下人，這才找到前廳。
方程剛走，陳楚淮正與蕭淮璟說著其他的事情。
見他過來，蕭淮璟上下審度孫晟一眼，之後才淡然的收回目光。
「我知道了。」
落下這句話，蕭淮璟徑直走了出去。孫晟回頭盯著他的背影，瞧見他是出府的方向，依舊不滿地皺了下眉。
「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是老傢伙那邊有事兒？」
孫晟搖頭。「是你那個丫鬟。」
陳楚淮神情微變，立馬起身往外走。
「急什麼？我已經給她下了針，一會兒吃兩副藥就行了。」
孫晟將他攔下。「真是郡陽公主動的手嗎？」
陳楚淮眉峰軒起。「誰跟你說的？」
「雲華。你這丫鬟聰明的很，她自己已經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