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暗道糟糕,「二爺?」
陳楚淮依舊抿唇未語,望向齊嬤嬤的目光格外危險。
郡陽公主叮囑過齊嬤嬤不能再隨意打罰侯府下人,府上二小姐跟少禹愚笨又懶惰,她也不好罰太重,正憋著好大一番脾氣。
現在好了,終於讓她逮著能出氣的錯處了。
「規矩都學到狗肚子裡了,竟敢在侯府打架?」
春梅跪爬到齊嬤嬤面前,指著雲華道:「嬤嬤,是雲華先動手的。奴婢只是提醒她幹活要多認真些,她卻突然發了脾氣,不僅弄翻了水桶,甚至還把水桶甩在奴婢背上。」
聞言,齊嬤嬤的目光冷瞪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面相姣好的丫鬟。
雲華雖然狼狽些,但她只是低眉順目的站著,並未急著為自己辯解。
面上沉得住氣,可其實心裡早已慌的不成樣子了。
可雲華知道,齊嬤嬤本就愛抓人錯處,只有她問了才能回答。
她不問,誰答,誰死。
見齊嬤嬤只是看著雲華,沒有任何動作,春梅又說:「他們幾個都是證人,都是在雲華動手之後才勸架的。嬤嬤要是不信,奴婢可以去驗傷。」
「哦?那就驗驗吧。」
話音才落,齊嬤嬤身後那兩個婆子一左一右的摁住了春梅,三兩下就把她的衣服都扒了個乾淨,頓時露出後背上的紅印子。
春梅羞憤不已,但如果能藉此把雲華弄死,她倒是也值了。
想到此,春梅心一狠,又說:「雲華仗著自己跟洛川侍衛關係親近,隔三差五就請假休息,平日也是懶散怠慢,活兒全推給了其他人。她這樣壞府里的規矩,嬤嬤可不能輕饒了她。」
果然,齊嬤嬤臉色一變。
「洛川?是二爺跟前的那個?」
雲華亦是心下一沉。
春梅萬分得意,「正是二爺跟前的洛川侍衛。嬤嬤不知道,前幾天雲華就總跟洛川侍衛呆在一塊兒,奴婢更是親眼看見雲華去了後院好幾回。」
齊嬤嬤臉色又是一變。
陳楚淮側眸睨著洛川,「她總跟你待在一塊兒?」
洛川就差指天發誓了,「絕無此事。」
剛才一直沉默的雲華在此時跪下來,聲音沉著冷靜。
「嬤嬤明察,奴婢與洛川侍衛只是見過兩面而已,並未有過多交集。奴婢恪守本職,一直在前院幹活,怎會跑去後院。」
她越是這樣,春梅就越是著急,聲音一下子尖銳起來。
「你怎麼沒去過?我親眼看見的!」
啪!
齊嬤嬤一個耳光扇在春梅臉上,瞬間把春梅打清醒了。
「賤婢,你衝著誰嚷嚷呢?大白天的呱噪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哪裡死人了。來人,把她給我拖下去,拔了舌頭扔出侯府。」
春梅一下子跌坐在地,還想求情,然而已經有婆子上來捂了她的嘴,把人帶走了。
「你,雲華是吧?」
齊嬤嬤突然冷笑出聲。
「我記得你,當初爬了少爺床的蘭芝,就是跟你一個屋的。我本以為你老實規矩,沒想到你竟敢把心思打到二爺那裡!」
雲華僵著身子,「嬤嬤息怒,奴婢對二爺不敢有任何心思。」
齊嬤嬤突然抬腳踹上來,雲華被踹得往後一摔,腦袋磕在青石板上,頓時眼前一黑。
她疼得差點兒喘不上氣,但還是用最快的速度重新跪好,伏低的腦袋幾乎要貼在地面上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心裡想的是什麼?先用你這賤皮子勾引二爺身邊的人,再慢慢一步步爬上二爺的床?二爺可是我們郡陽公主的未婚夫,豈是你這個下作東西能肖想的?」
「只見過兩面洛川就能幫你告假?並無交集上次他還讓你幫忙攙著二爺回去?你都把二爺送回去了,你還敢說你沒去過後院,沒過去春澤齋?」
說完這些,齊嬤嬤抬腳又踹了她一腳,雲華很痛,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二爺是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還敢觸碰攙扶,你真是活膩了。」
「嬤嬤,奴婢真的沒有。」
不等雲華解釋,齊嬤嬤打了個手勢,立馬有人上來抓了人。
冷笑聲中,一記耳光打過來,力氣之大,雲華瞬間紅腫了半張臉。
隨著那一巴掌,陳楚淮心中莫名憋悶煩躁,冰冷神情瞬間凌冽肅殺,殺機洶湧。